Summer的父母亲开始慢慢地接受杨铭轩与Summer两个青年的“事实”,对于他们来说,那已经是他们无法更的了,他们只能做到的就是接受并且将杨铭轩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俗话说“女婿半个儿”,可现实生活中,往往“女婿能顶三个儿”。
到了休假的日子,Summer带着杨铭轩到了她父母的出租屋。DX的休假是和KE很多时间不是一致的,在这里他们才不管什么法定节假日之类的,只要生产上不赶货他们才会一个月有两个的休息,而这两天的休息对于工人来说是多么的奢侈啊。
在DX,Summer跟生产部门一样是月休两天的,杨铭轩是人力资源中心的“管理人员”,实行的是单休制,每个周日都会休假,除非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出现,即使是出现什么特殊的情况,那也轮不到杨铭轩上班,那些个突发的事件往往与他这个推广专员甚无关系,即便好心的去了,但DX会以“好事者”的眼光来看待他。
这天又是个周日,杨铭轩起了床,洗了几件衣服,又把宿舍的卫生打扫了一遍。这些都成了他休假必须要做的事情了。这些事情做完以后,又一个人慢慢地走到DX附近的菜市场买菜,回到宿舍又开始给Summer和林芬九兄妹、李建刚做午饭了。
他们四个人只管在杨铭轩的宿舍里大口地吃菜,吃完后大多都是急急忙忙地回到车间里上班。午休对于他们来说像是打仗一样,爬在车间里的办公桌上眯一会儿眼睛就足他们觉得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
这天,林明吃完饭一边抹着嘴一边问李建刚:“阿刚啊,今天装配六车间是怎么回事儿?”
李建刚皱着眉说:“没有什么事儿啊。”
“那怎么车间里乱轰轰的?”
“哦,是他们发工资了,大家都拿着自己的印章到车间的办公区。”李建也擦着嘴,笑着说,“每次发工资都这样啊。”
李建刚说:“前几个月可没有发现你们六车间那么个乱的,好像就这两三次很乱,其他车间员工排队在工资表上盖印章也没有像你们六车间那么乱啊。”
李建刚低着头看了一眼正在阳台的水龙头前跟Summer洗碗刷锅的杨铭轩,低声对林明说:“车间里那些辞职了的员工的工资……”
“什么?你们冒领员工的工资?”这话被站在一旁的林芬九听到了,林芬九叫了起来。
李建刚忙说小声点,这事儿不要让公司知道,要是车间主任知道是公司通过他的途径知道这回事儿了那他以后在六车间和装配厂就不要混了。
不过还是被杨铭轩听到了,杨铭轩说:“那是他在瓜分你们的成果。”
“那哪里是我们的成果啊,你想想看,那些个自动离职的,他们的工资他们是肯定领不到了,工资已经做到了他的名下,那么我们生产线的班组也不会拿到一份钱,最终他的工资到哪里去了,那可是到了老板那里啊,与其老板拿走还不如我们拿走呢?”李建刚说得有些激动起来。
“听你这么说好像也有你的份儿啊?”杨铭轩问。
“关我什么事儿?你们还不了解我吗?我跟你们讲啊,这事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都是车间主任一手操办的,而且他领出来的钱就是他自己拿走,也没有分我一分钱啊。”李建刚急了,林芬九拉着李建刚的胳膊问:“你真没有参与?”
“没有,别人不相信我,你还不相信我吗?”
林芬九冲着李建刚一笑,说:“我们阿刚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
林明说:“之前就听说过有车间主任和班组长冒领员工工资的,原来这并不是传说啊,现在他就是事实,铭轩你们人力资源中心也应该查一查,这些人的胆儿也忒大了吧。”
“如果那个车间主任把冒领的员工的工资领出来分给大家那也关系不大,只会把车间主任处罚一下就行了,毕竟他的目的是不想让原本属于车间的工资白白流到公司的口袋,只不过他的做法有些欠妥,如果是他一个人独吞了去了,那罪过就大了。”杨铭轩把洗好的碗放在了冲了水的锅里,擦了擦手,说:“这个事情公司迟早会知道的。”
果不其然,就在杨铭轩周一到办公室,DX总裁办、审计监察部领导们叫了人力资源副总监Peter到了生产中心的会议室里开会讨论了这件事。这事情已经在人力资源综合办公室这个“是非中心”传开了。
Anglia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他们车间里面都是乱说了,DX这么多年了都还没有发生过一起,是不是搞错了。”
杨铭轩坐在Anglia的前面一声不吭,Anglia旁边站着的另外一个“是非之人”——装配厂的外联专员,她说:“听说有人举报到总裁办了,董事长一上班就召集了总裁办和审计监察部门开会,现在他们已经到了生产中心去了,这个事情怎么会是假的呢?”
Anglia笑着说:“他们能查出来什么,就总裁办的那个几肥得跟猪一样的人能查得出来吗?还有审计监察部几年了也没有查出来一件事情,都是些酒囊饭袋的家伙,他们要是能拿得出来,那才是厉害呢?”
不过Anglia讲得也没有错,总裁办的那几个胖子“只会吃饭”,他们的工作就是在酒桌上替董事长或者总裁喝酒,除了这点,他们没有其他的用处。而审计监察部说白了就是些点数的工作,打开一件货物,数一下货物里的成品够不够数,再到仓库里看一下账面数是否与存量有差异,除了这些他们也不会太干其他的。
Anglia抱了一大堆空白的招聘登记表说是要去DX的大门口去看招工的,“今天招聘文员没有上班,我过去看看。”
Anglia扭着屁股出了办公室的门,装配厂的那个外联专员并没有离开,林果立把那个外联专员拉到了自己的办公位旁边,说:“他们怎么就能领到员工的工资呢?”
外联专员看了一眼坐在林果立旁边的杨铭轩,杨铭轩也用期待的眼光想知道这个“是非之人”嘴里的“最是非的权威”的回答。
林果立哈哈一笑,说:“没关系的,铭轩不是外人,我们也不会乱给别人说是你说的,我们会保密的,铭轩更会保密的。”
“这种事情谁会乱说啊。你说说看他们怎么能冒领到员工的工资呢?员工工资都是盖印章的,那盖印章的时候都要出示员工的厂牌的,照片上对一下那不就认出来了吗?”杨铭轩问。
林果立也说:“每次员工盖印章领工资的时候我们们人力资源还会派一下个去辨认厂牌,那么严格还能出问题?这可真是一个问题啊。”
那个外联人员笑得有些不自然了,说:“人家都是有厂牌,照片和领工资的员工都是相符的,你们人力资源的人又不认识每个员工,怎么会那么清楚的辨认出来呢?”
杨铭轩默默地点了点头,林果立和那个外联人员还在聊着“是非之事”,杨铭轩觉得这个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推测没有错的话,这事跟Anglia有脱不了的干系。DX每个员工的厂牌都是从Anglia那里办出去的,如果厂牌确实在DX的人力资源部门办理的,那么Anglia怎么也不能为自己开脱了,而且Anglia今天的表现就很异常,招聘文员明明是有上班,而她却说人家没有上班,或许说她没有上班只是想给自己的一个离开办公室的理由罢了,如果跟她没有关系,像往常一样碰到这类的事情她肯定会粘着那个传是非的人聊着没完没了,而这次……
肯定跟她是有关系的,杨铭轩心里默默地想着,而且员工以前每次发工资的时候人力资源部门的职员们都会轮流到车间去现场看员工领工资,最近一段时间以来Anglia对这件事情积极,主动去替人力资源的同事帮他们去生产车间领工资。种种迹像表明,这事跟Anglia有很大的关系。
坐在办公椅上的杨铭轩心里一惊,怎么会这样想自己的同事呢,Anglia当时在杨铭轩第一次来DX厂门口时那个热情,平日里对自己有“照顾”的Anglia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想到这件事情跟Anglia有关系呢。
跟Anglia没有关系,杨铭轩否定着自己刚才下的“结论”,现在能做出DX员工厂牌的不止只有DX的人力资源部门,外面能做出厂牌的门店多的是,只要一走出DX到了镇,大大小小的“广告公司”都可以做出这张简单的卡片。只说以前有员工丢了厂牌就掏钱去那些个门面店铺里办一张,杨铭轩推翻了自己的“推论”。
看来真跟Anglia没有关系了。杨铭轩想着,心里舒畅了很多,喝了下杯冷水,转头看了一眼林果立,他还在跟那个装配厂的外联专员聊着起劲,而那个外联专员讲得如临其境,林果立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DX的人力资源也太能熏陶一个人了,林果立刚到人力资源行政综合办公室的时候并不是像她们一样喜欢聊“是”的人,可这才几个月,他已经融入了这个办公室特有的文化当中了,“是非中心”定谈“是非之事”,杨铭轩有时觉得自己在“是非中心”也慢慢地变得“是非”起来,而他更觉得自己似乎与这个“是非中心”格格不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