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确实对这种一开始算得上救了她的命的果子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感情。
毕竟在当年教主大人还没有从一根粗壮的后腿转化成一根金光闪闪的大腿的时候,是这种果子救了她一命。
这甚至让她想起之前刚从悬崖上掉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她在洪水里进退维谷,最后还是把教主大人从藤蔓上戳下来这回事。
那时候她单纯是被教主大人在悬崖上杀人的英姿震到了,并且由衷的希望教主大人成为一根粗壮的金大腿。
事实证明她确实是有着长远的眼光和敏锐的直觉。
虽然一开始命途是十分坎坷,但是最终结果是好的嘛。
而且直到现在她也没有觉得自己当时做的决定是错的。
那时候的她尚不忍心丢下教主大人肚子离开。
更别说现在了。
而如果那时候她没有救教主大人的话,可能她也活不到现在了吧。
她种完所有的小食人花,洗了手拿着那颗果子坐在棚子外面空地上的树墩上发呆。
教主大人正在她身后的棚子里不知道捣鼓些什么。
秦禹低头看着手里的果子,觉得命运这东西果然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她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教主大人。
沈渊正拿着匕首把烤肉削在一个碗状的贝壳容器内,雪白的长发垂落下来遮盖了他大半的眉眼,隐隐只能看到一道漆黑的纹路从头发间一闪而过。
秦禹苦恼的扭回头,拄着下巴开始思考。
作为一代魔头,掉落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教主大人一开始肯定是不甘心的吧。
……也许到现在也一直想着还要回去大杀四方也不一定。
和她一起被困在这种地方,也许对于教主大人来说,比起一开始就死掉,这才是最痛苦的也说不定。
而她最近还变得这么奇怪。
……她想她可能是真的开始产生一些不应该存在的对教主大人的幻想。
但是她十分清楚。
她和教主大人,那哪里是隔着一条时代与时代的鸿沟,那根本就是隔着一条王母娘娘划出来的银河。
所以啊……
我的心脏啊,你争点气啊!你跳跳跳一天跳个什么劲儿,你当你锻炼花式跳高参加奥运会呢你?
你再这样你是要被教主大人怼的你知道伐?
还想那个吻……想根毛笔啊,作为一名21世纪接受过改革开放新时代教育的知识分子,你这么保守你这是要被批斗的!
她在心里狠狠批评了自己。
还没批评完,脸颊旁就被温热的东西挨了一下。
秦禹从神游中一下子猛然回过神来。
她一抬头,正好看到教主大人站在她旁边,微微拧着眉头,“你又在发什么呆?”
他拿着刚切好的一小碗肉塞到她怀里,“吃!”
秦禹,“……”
她接过贝壳容器,低头看里面烤得一面焦黑一面血红的肉。
这个……
她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教主大人。
沈渊板着脸,“没胃口吗?”
“嗯……”秦禹艰难道,“我觉得,我还是吃果子吧。”
这东西简直要吃死人。
对不起教主大人,即使您心中有怨,也不要用黑暗料理来报复社会啊。
小当家的目光锁定你。
……而且您不要在我和自己作斗争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你这样我要走火入魔的。
她低下头,把小碗放一边,默默扒果子皮。
扒了一会儿,身侧微风一转,沈渊坐在了她身侧的树墩上。
秦禹扒皮的手顿了一下。
不自在的感觉又爬上了她的脊背。
她坐立不安的在原地扭动了一下,觉得沉默有点尴尬,于是努力打算找个话题。
“教……教主……”
“嗯。”沈渊八风不动,“你屁股底下藏着针吗?扭什么扭?”
就这么想诱惑他吗!
知道她的腰软了!
他控制着自己忍不住要一直往她腰肢上看过去的眼神,强行把目光定在不远处四处打滚的剪剪身上,凶巴巴道,“再扭揍你!”
秦禹,“……”
她条件反射的坐直了身体。
沈渊,“……”
刚才语气是不是太重了。
他皱起眉。
吓到她了?
……
哼!
这么胆小!
本座一点也不觉得可爱!
他劈手夺过秦禹扒了半天没扒完皮的果子,三两下给她剥了,塞回她手里。
“你还有什么要和本座说?”
“呃……”秦禹愣了一下,“……没……没了。”
刚才被那么一吓,给忘了。
尴尬。
沈渊,“……”
他把目光光明正大的转回她脸上,逡巡了一圈,“那你刚才叫本座作甚?”
“就是叫叫你。”秦禹心虚的把果子往嘴里塞,“我要吃东西了,食不言寝不语,教主大人你别打扰我。”
沈渊一噎。
……这家伙还学会顶嘴了!
又不听话!
想把她捉到前面来捏一顿!
他的目光定在她不断动啊动啊嚼着果肉的唇上。
半晌……
“哼!”教主大人愤怒的拂袖而去。
被袖子糊了一脸的秦禹,“……”
她继续啃果子。
#今天也仍旧不知道教主大人到底在愤怒些什么#
#教主心海底针#
#对着这样的教主大人也能心脏病发作的自己可能单纯只是需要去看个医生#
#大夫,心律不齐还有得治吗?#
她坐在树墩上三两下把果子啃完,端起一旁教主大人烤得十分失败的那碗烤肉拿回火堆前面看看还能不能抢救一下。
二次加工的结果是最后那些肉还是进了外面那株食人花的花瓣。
食人花:……我再次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它晃荡着花萼,叼着那几块肉甩了甩脑袋。
秦禹看了它一会儿,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这株小食人花现在已经长到差不多跟秦禹的腰那么高了,毕竟是秦禹“一手带大”的,秦禹平时对它比对旁边其他的食人花都要关注,而也正是如此,秦禹对它的外貌和特征都非常熟悉。
所以当秦禹看到它的花茎上如同血管一样细微的几丝黑色纹路的时候,秦禹感到有些非比寻常。
这种黑色纹路的颜色和食人花的深紫色有些近似,但它是纯正的黑色,秦禹看见的那几丝,正如同从小食人花根部渗透进去的墨汁一般,蜿蜒的长在小食人花的茎干末端。
秦禹不确定这是不是也算食人花长大的一种标志,所以她采了一些水节果,往更下游大片的食人花那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