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简直不知道现在这种胸口被熨烫一般的感觉是什么。
它就像是攀附着她的身体重新长出来的第二颗心脏一样,紧紧贴着她勃勃跳动。
温暖而充满了生命力的。
就像……
就像是真的怀里有了一个新的生命一样。
秦禹,“……”
……?
新的生命?
……不是吧?
她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难道是……
她扯着教主大人的袖子,“不是……教……教主啊……”她艰难道,“我觉得怀里的这个蛋,它在动啊……”
根本不是什么好像心脏在跳动一般的感觉好吗!
哪来的那么多梦幻的感觉。
明明就是怀里的蛋在动!
不仅在动还在发烫!
揣在怀里就跟暖宝宝一样。
教主大人你一路揣回来就一点也没感受到吗?
你不要和我说你皮糙肉厚到这个程度啊。
你是练的魔功又不是练的金钟罩。
秦禹觉得自己简直要崩溃了。
这种怀里揣了个定时炸弹一般的感觉。
她连忙就要把怀里的蛋往地上放。
蛋在她手里动得十分激烈,自带震动特效。秦禹还没把它放回地面上,就听咔擦一声,蛋壳表面裂开了一道纹。
秦禹,“……”
沈渊饶有兴趣的看着那颗蛋,“孵出来了。”
秦禹崩溃脸抬起头看着他,“……您是算准了吗!你特意现在才去偷的吗?!”
你这不是偷蛋了你这是拐人家孩子啊教主大人!
怪不得一开始我说要偷你实力拒绝。
你根本就是一早就看上人家的崽了吧你!
教主大人你这个鸟贩子你这样是要被抓去牢底坐穿的。
沈渊伸手戳了一下蛋壳裂开的地方,“并非偷。”他严肃的看着秦禹,“是拿。”
秦禹,“……”
你们大魔头的偷,那能叫偷么?
她简直要对眼前这个仿佛瞬间化身孔乙己的教主大人跪了。
“拜托您给人送回去吧……它要是真的在这里孵出来,我也不会养啊。”她丢烫手山芋一般把裂开了一道口子之后就没动静了的蛋往教主大人怀里放,“而且这一看就不是个吃素的,咱们养一只剪剪就够了,再来一只真的要吃到我们倾家荡产。”
而且看看剪剪的体型,再想想这个蛋它娘的体型。
手动再见。
长大了万一狂性大发一脚踩塌房子也不奇怪好吗。
而且……
真当这颗蛋它娘是死的吗?
秦禹简直觉得下一刻那只大鸟就要从林子冲出来一腿儿踢飞他们。
想想后果简直都要窒息了。
造孽啊。
所以当初为什么要觊觎人家的崽。
教主大人你说啊你说啊!
秦禹真的忍不住自己想要揪着教主大人衣领狂摇的手。
沈渊随意的抱着那个蛋,伸出手指敲了敲蛋壳。
秦禹紧张的抓着他的手指,“别敲……万一碎了怎么办!”
“不动了。”他垂眼看着秦禹抓着自己的那个手,反手握住,“它死了,你煮吧。”
秦禹,“……”
不,人家只是在酝酿力气来一波新的冲击。
你以为破壳这种事情是那么随便的吗?
不要随随便便就让人煮已经成型马上要破壳的蛋啊!
你这样要遭天谴的教主大人。
拜托您心狠手辣的大魔头形象不要体现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好吗?
她抽了抽手,“你还是放回去吧……这个我不要。”
嘎啦一声,沈渊怀里的蛋再次用力晃了一下,那个裂纹向下蔓延了开来。
秦禹有点急起来,一边用力抽着被教主大人攥得死紧的手,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推搡着他,“快点快点,不然等会儿它就孵出来了。”
沈渊捏着她的手指不放,但后来看她抽得太用力了怕折了她的手指,只好放松了力气。
秦禹一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趁现在还来得及,送回去送回去。”
沈渊,“……”
他顺着她的力道往前走了几步,又扭头看她,“你当真不要?”
“不要不要。”秦禹的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咱们不养奇怪的东西,请让它放飞自我。”
沈渊,“……”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蛋。
“腿出来了。”他淡淡道,“好长。”
秦禹大惊失色,越过他的手臂探头去看,果然,一根细长的爪子正艰难的在蛋壳的裂纹里面,扑腾着把裂纹踹掉了一小块。
黏糊糊的蛋壳内部让那一小块蛋壳要掉不掉的挂在蛋壳顶部。
秦禹,“……”
内心崩溃。
我现在把它塞回去还来得及吗?
教主大人还在用那种平板的声音对着那颗蛋现场直播,“它长毛了。”
秦禹,“……”
拜托您不要再玩了啊!
她扒拉着教主大人的手,“咱先放回去,您想看咱们可以蹲在草丛偷偷的看。”
沈渊垂眸看了她一眼,“本座不想看。”他硬邦邦道,“是你想要。”
秦禹,“……好的我的锅。”她掩面,“那……您现在运气您厉害到不行的轻功帮我把它送回去好不好?”
她顺了顺教主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炸起来的毛,“您现在去的话,回来还能赶上吃热的烤肉。”
“哼。”沈渊抱着蛋甩开她的手,“罢了,你总是这样善变,本座已然习惯了。”他运气轻功,几个起落消失在林子边缘。
站在原地被莫名其妙扣上“善变”的大帽子的秦禹,“……”
批评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Excuseme?
教主大人?
您说谁善变?
每天一言不合就黑脸,猝不及防就上房的人是谁来着?
秦禹简直没有办法吐槽。
我对着天空对着大地对着每天被您摧残着的棚顶部发誓,论起善变,您当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好么?
她忿忿的扭头往回走。
剪剪已经吃完了自己的那串肉,正趴在小木排上咬树枝。
秦禹上去把树枝抽出来,“你还在这里咬树枝,你差点就要失宠了你造吗?”
剪剪,“……嗷?”
它对着秦禹摆摆尾巴,尾巴上刚刚竖起来的鳞片互相撞击发出咔咔的响声。
秦禹捏了捏它的尾巴尖儿。
剪剪一下把肚皮翻了起来。
“呼噜。”
要挠挠呀?
来呀!
它期待的看着秦禹。
秦禹顺手给它揉了一把。
剪剪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卷儿。
随后,一声尖利的啸叫从林子深处传来。
秦禹猛然一抖。
“怎么回事?”她疾步走出棚子,对着林子张望。
一个红影从林子边缘扑了出来。
随后,一阵地动山摇,那只秦禹曾见过一面的巨型鸟狠狠撞断一排树木,从林子里以一个所向披靡的姿态,朝着棚子这边冲了过来。
秦禹,“……”
夭寿辣!
鸟妈妈来寻仇啦!
她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腰间一紧,眼前一花,教主大人冲到眼前,一把抱起她的腰肢带她飞出几步远。
秦禹连忙揪住他的衣襟保持身体平衡,“不不不不行,咱们不能让棚子被踩塌……去对岸去对岸从那边走!”
沈渊足见一点腾空而起,“本座知道。”
他身体一拐,避开棚子朝着下游空旷的地方掠去。
身后一阵剧烈的轰隆声,天摇地动,那只鸟跑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晃荡。
秦禹一边被抱着一边扭头看着它的行进路线,心里祈祷不要把棚子踩塌。
她提着一口气,看着大鸟从林子里冲出来,直直朝着他们奔了过来。
棚子幸免于难。
秦禹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她感到胸前微动。
她低头一看。
“啾啾!”一只长着鹅黄色绒毛,拳头大小的红喙小鸟对着她张开短短的翅膀,欢喜的叫,“啾啾!”
脑袋上还挂着一块儿湿漉漉的蛋壳。
秦禹,“……”
她脸木了。
为什么……
没有送回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