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剪剪好几天都对秦禹爱答不理的。
已经初步解决了亲戚问题的秦禹一边把教主大人的外袍浸在温水里搓洗一边觉得十分委屈。
作为一只鳄,作为一只有深度有思想的鳄,为什么他们家这只就不能有一点身为跟宠的乖巧意识呢?
非常叛逆!
昨天还把她做的小窝咬得乱七八糟!
这是对她赤果果的蔑视和伤害!
感觉不能好好的维持良好的家庭和谐了。
秦禹心里苦,但秦禹不说。
她蹲在溪水边,用清洁叶搓洗干净手里的衣服,洗干净后把衣服晾晒在棚子外面特意架好的树枝上。
天气一天天的变得凉快了起来,秦禹虽然觉得就这么直接从雨水期降温仿佛有哪里不对,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这种情况下,除了适应环境,貌似也别无他法。
所以她只能继续努力的晒教主大人打猎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动物皮子。
最近教主大人捉得最多的是那种之前曾经从秦禹手下逃脱过的类似兔子的生物,跟之前教主大人捉回来的相比,秦禹明显感到现在的这种兔子毛皮已经比之前要容易掉毛了一些。
每次教主大人回来都蹭一身毛。
然后教主大人的脸就十分黑。
秦禹甚至觉得教主大人仿佛已经好几天没有高兴过了。
每天黑着脸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把秦禹脆弱的小神经吓得够呛。
自从之前吃了熊心豹子胆对教主大人吼过后,秦禹就一直活在“教主大人今天是不是要找我秋后算账了”和“教主大人到底是不是在攒能量要对我进行致命一击”这样的状态里。
脑内弹幕每天都非常魔性。
看到教主大人黑脸就仿佛看到一个滋滋冒烟的移动黑色炸弹。
而且后来秦禹死缠烂打也没能从教主大人嘴里问出到底为什么那天他的手突然变得那么冷的原因。
……难道是体虚体寒?
弱柳扶风的教主大人。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竟然还觉得十分带感!
她用怀疑的目光,对着教主大人上下扫射。
莫非教主大人练的魔功和东方教主是一路的?
……这个……教主大人您的某个部位我明明曾经看过还是完好无损的啊。
不可能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这种宝典吧?
毕竟虽然教主大人是那种连女孩子生理期都不知道的处……好单纯好不做作的大魔王,但教主大人该有的部位还是有的啊。
然而教主大人那丝毫不想再细谈的态度真是让秦禹十分疑惑。
又不是什么隐疾。
为什么要那么守口如瓶啊!
也并不是很懂你们大魔头。
难道你和我说一下我还能一瞬间把你的功法学走吗?
一开始就被教主大人用直白的语言攻击过根骨不佳的秦禹只能表示“呵呵”。
没啥好说的。
哪个武林人士还不有点小怪癖呢。
可能教主大人的小怪癖就是“讳疾忌医”。
想要给教主大人背《扁鹊见蔡桓公》的愿望越发的迫切了。
秦禹晾好衣服,转头抱着砗磲小盆往棚子里走,刚走了一步,就觉得眼前一动,剪剪一下从旁边草垛凳子后面扑了过来。
秦禹吓了一跳,“剪剪!”她猛的往后一仰,剪剪一下扑在了她的胸口上。
胸前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秦禹直起身放下盆,抱着剪剪。
“……你是不是长胖了?”她自言自语的托上剪剪的屁股,才刚摸到尾巴,就听剪剪尖锐的叫了一声。
秦禹连忙松开手,“怎……怎么了?”她低头去看,就见剪剪的眼睛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死灰色,正张着嘴巴朝着她痛苦的叫着。
它这么一张嘴,秦禹才发现,它以往长满了小牙齿的嘴里牙根如今全部肿了起来,红通通的牙根肉上面也蒙着一层怪异的白色薄膜。
这下可把秦禹心疼坏了。
感情这小东西最近对她爱答不理是因为身体出了问题吗?
怪不得蔫塌塌的,蛇也不捉了肉也不怎么吃了。
秦禹还以为是自己伤害了它幼小的心灵,原来是因为它一直在生病。
抓咬小窝也是身体不舒服的表现。
她最近自己也身体不适,反而没有多注意到它。
秦禹连忙把它从怀里放下来,轻轻放在小草垛凳子上,打算仔细看看她的情况。
谁只它毫不配合,一直在乱动,秦禹一个不察,就听耳边风声一动,啪的一声轻响,秦禹迟钝的转头,正好到一只苍白的手,正握着剪剪竖满了鳞片的尾巴,挡在她的脸旁边。
“你不要命了吗?”沈渊站在她身后,黑着脸蹙眉道,“它敢伤你,你扔了便是,和它纠缠什么?”
他一甩手将剪剪的尾巴扔了回去。
剪剪被惯性带动,一下肚皮都翻了起来。
秦禹连忙松开它。
“不是……它生病了才会这样。”秦禹下意识的回了一句,等后知后觉的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这才惊出一身冷汗。
刚才要是真的被那一尾巴扫到,她的半边脸可能就废了。
本来就丑,还毁容。
想一想那画面也是太美没人敢看。
她全身发冷,无意识的微微往后退了一点。
后背一暖,沈渊从后面俯身下来,探出一只手压住剪剪躯干,“它怎么了?”他微微震动得胸膛紧紧贴着秦禹的背部,让秦禹觉得自己后背的所有毛孔都随着他说话的这种共振颤抖了起来。
完了完了完了。
最近这是怎么回事。
教主大人仿佛变得异常有魅力!
秋天到了,又到了动物繁殖的季节了吗?!
教主大人的雄性荷尔蒙开始和她微末的少女心产生剧烈的化学反应了!
不行!她必须冷静!现在不是搞化学实验的时候!
她装作自己脸一点也没有烧起来的样子,定下心来看向教主大人手下的剪剪。
它身上的鳞片上也全都泛起一层灰白色的颜色,四肢此刻正扭动着想要挣脱教主大人的桎梏。
秦禹轻轻的压住它唇吻旁边的皮肤,“小心,你不要被它挠到手,可能会有毒。”
沈渊冷哼一声,“无需你说,本座自有分寸。”
秦禹,“……”
她一缩脖子。
教主英明。
她挠挠因为沈渊说话而感受到气流的耳朵,低头仔细看了剪剪竖起来的细密鳞片。
看了一会儿,秦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它……不会是要蜕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