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时间不够秦禹真的很想给这位来自异世界的教主大人讲讲当年《扁鹊见蔡恒公》的故事。
就是有那么一位蔡桓公,他总是不爱听医生的话。
然后他死了。
故事就在这么简短,哲理就是这么明显。
讳疾忌医真的是不对的。
“所以教主大人您真的不涂吗?”秦禹半挂在树枝上,摇摇欲坠的冲着教主大人举了举从袖口里摸出来的厚草叶子。
……别问她厚草叶子哪里来的。
有备无患这种事情在荒野求生里是必不可少的好吗?
所以她之前死命往袖子里塞厚草的行为果然是机智过人举世无双。
……当然要是教主大人能够体会到她的机智就好了。
教主大人面无表情的站在另外一棵树上,冷冷的看着挂在树枝上的秦禹。
秦禹,“……”
宝宝心里苦。
单纯就是问了一句“您是不是过敏了”就被教主大人挂在了树枝上。
树枝摇摇欲坠,内心几乎崩溃。
现在大半个身子都是麻痹的。
根本动都动不了。
底下就是一堆教主大人一怒之下砍断的触手。
都在扭动。
糊了一地的汁液。
她掉下去估计得瘫好几个月。
所以教主大人到底为什么这么不听劝!
这明明是队友之间相互的爱の关怀好吗!
爱の关怀!
难道不是应该感动得热泪盈眶然后把她抱在怀里给一个温暖的“勇抱”吗?
这剧本不对啊!
为什么最后她竟然被怒气值MAX的教主大人挂在了树上?
……也并不是很懂教主大人到底在气什么好吗?
教主心海底针。
选择死亡。
……总之,教主大人您能想想咱们挂在树枝上的那一堆肉吗?
再不回去肉都要臭了啊!
咱们有事好商量坐下来聊聊天沟通一下那才是极好的。
一言不合就挂上树你这是对真理的蔑视对人性的亵渎!
怒啃一口厚草。
秦禹用仅存的一只能动的左手拿着厚草往嘴里放,一边放一边瞄瞄教主大人的方向。
刚才被捕蝇草汁液糊了那么一脸,教主大人竟然丝毫没有半点受到影响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这种汁液需要通过伤口进入皮肤,而教主大人脸上是多么的……光可鉴人。
而且因为是液体的原因大概是不能呼吸道传播的……吧?
她嚼嚼嘴里脆生生的厚草,努力抻长能动的左腿去够脚尖下不远的树杈。
这种被挂在离树杈不远的上空的感觉真是糟心。
她用力蹬腿。
兔子蹬腿式两分钟后,秦禹放弃了。
让她挂在树上静静。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树杈就在眼前我却不能脚踏实地。
心痛到没办法呼吸,找不到教主大人消气的痕迹。
她垂头丧气的挂在树枝上嚼厚草。
还没嚼两口,身上一轻,教主大人站在树杈上把她单手拎了下来。
秦禹连忙八爪鱼式想要把手手脚脚往教主大人身上缠。
走走走,下地上去,这树上哪是人待的地方。
请一直走脚踏实地的路线好吗?
并不想上树和猴子肩并肩。
沈渊,“……”
他冷眼看着她僵着半边身子在他手底下扑腾,还一直试图把手脚往他身上缠。
这女人实在粘人,就这么一刻也离不开他吗?
哼!
毫不矜持!
他臭着脸主动把她抱进怀里。
秦禹连忙扯他领子,“走走,下去下去。”
真是一刻也不想在这棵承载了她的黑历史的树上多呆。
这悲惨的事实影射出她比起教主大人来说果然是如此的弱鸡!
心里很苦。
现在就盘腿往地上一座开始修仙还来得及吗?
沈渊抱着她跳下树。
树下全是扭动的断裂触须和洒出来的汁液,沈渊毫不在意的跃到捕蝇草的面前,微微松开揽在秦禹腰间的手,将因为身高差距被半抱起来没触到地的秦禹放下来。
秦禹搂着教主大人的脖子小心翼翼的往下滑。
因为脖子有一截受到了汁液的影响,所以低头比较困难,她只能靠感觉动了动左脚,来感知有没有碰到地面。
直到教主大人握着她的腰肢把她放在了一个半软的东西上面。
那是教主大人的鞋。
秦禹,“……”
她直愣愣的微微仰着头,盯着眼前教主大人的下巴。
……距离太近了根本看不到脸!
教主大人直接把她放在了他的脚上啊!
踩着他的脚啊!
因为地上有汁液她的脚踝还有伤!
WTF!
突如其来的暖心!
教主大人你的男子力突然就上线了真是太猝不及防!
秦禹简直感觉自己的心脏中了一箭。
怎么办我的嘴角一直上扬!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她僵着身体,任由教主大人双手握着她的腰,轻轻松松将她转了个面。
“看吧。”他冷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秦禹艰难的小小缩了一下被苏到的脖子,背靠着教主大人的胸口开始观察眼前捕蝇草的储水罐构造。
之前隔得还是比较远,并不能仔细的看清它的构造,现在碍事的触须都被砍掉之后近距离的观察,秦禹惊讶的发现这个储水罐竟然是只靠着几根粗大的触须来和主茎干连接的。
式样有些像21世纪的电饭煲和……折叠起来的充电线?
她为自己脑子里匮乏的比喻感到汗颜。
这么多年语文真是白学了。
尴尬。
她伸出左手,想要摸摸那些连接的触须。
还没摸到,身后的教主大人发话了。
“本座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咦?”秦禹连忙收回手,“……啥?”她微微扭头看身后的教主大人。
……再次只能看到一截脖子和下巴。
与此同时,眼前的触须不知道为何,猛然爆开!
汁液四溅。
雪白的宽袖子挡在她的身前,沈渊飞快后退,但还是迟了,他抱着秦禹,退回树上,移开遮挡在她面前几乎要将她大半个身子盖住的袖子,垂下手去,顺手用拇指擦了擦还是不小心溅到她手背上的一点汁液。
灼烧一样的疼痛在手背上钻心的一揪。
秦禹抬起手背一看,刚才被教主大人擦去汁液的地方,还是被烧出了一个浅浅的红痕。
她连忙拉住教主大人要往后放的手。
这些已经不是那些地上的触手里面的麻醉效果的汁液了。
这效果简直堪比硫酸。
秦禹立刻就想到,这些应该才是捕蝇草自身用来消化猎物的消化液。
是她被教主大人突如其来的暖男力搞懵了,竟然没意识到这些和地上那些触手长得一模一样的连接触手里面输送的应该是储水罐底部的消化液。
贸然去碰,也是会像地上的触须的一样主动攻击的。
只不过,这种攻击更类似于自杀式的自爆。
她抬起教主大人的手,用手臂夹着他不让他动,手指伸进袖子里拿厚草出来。
浓度极高的消化液将他的手不出意外的灼伤了一大片,中衣的袖子不够外袍那么长,即使当时教主大人用袖子盖了好一部分,但是手指的大部分还是被烧得溃烂下去,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
秦禹心里猛然一揪。
妈的!
她在心里狠狠的揍了自己一顿。
自己简直就是个白痴!
是猪吗?!
她拿出厚草,挤出汁液滴在伤口的上方,很明显的感受到教主大人的手猛的一抽。
秦禹,“……”
希望来个人呼她三巴掌。
她抬着教主大人的手,没忍住凑到面前吹了吹。
“……对不……”
“闭嘴!”教主大人一巴掌抽到了她头上,“蠢死你!”
秦禹,“……”
涌到眼眶的泪都被打回去了。
噎得她当场打了个嗝。
……这托马说好的标准偶像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