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教主大人掉下悬崖之前,秦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会再遇到穿越这回事。
毕竟虽然这已经是一个穿越文和节操一样掉得满地都是的世界,但一直穿来穿去这样的情节貌似也不多见。
又不是梭子,每天穿来穿去穿来穿去,还能给时空之神织出一匹布来吗?
但是当秦禹再次睁开眼睛,一眼看到脑袋上一顶绣工十分精良,一看就十分有钱的帐子顶的时候,秦禹真的是懵逼的。
……神他妈……又穿了?
食人花的消化液浇在身上的那种痛感还残留在皮肤是隐隐作痛,秦禹甚至还能感到自己眼眶被腐蚀的那种令人发狂的灼烧感,但现实里,秦禹平躺在一顶华丽繁复的大床上,身上盖着散发出清冽香味的棉被,身下的被褥柔软仿佛天上的云朵。
秦禹,“……”
她愣愣的看了三分钟的帐子顶。
三分钟后……
没有尖叫,也没有丫鬟扑进来对着她哭说“娘娘,娘娘你终于醒了”。
于是她只好掀开被子,冷静的下了床。
电视里都是骗人的,一个能演的都没有。
她赤着脚,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
偌大的房间内空无一人,用她不认识的木头做成的大桌上摆着一个正袅袅冒着白烟的香炉,浓郁的香气从香炉里散发出来,秦禹觉得这种香味,似曾相识。
是什么味道呢?
她坐在桌子旁边,愣愣的盯着桌上的香炉出神。
看这里的家具摆设,应该是什么富贵人家。
但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是从哪里来的?
她相信自己从未有过在这样的房间里生活的经历。
比起这种富丽堂皇的地方,她更希望自己仍旧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异世界,住着一日三餐害怕棚顶被教主大人压塌的破烂房子。
教主大人……
他现在在哪呢……
她慢慢伏在桌上,静静的把脸埋进双臂里。
从醒来到现在,她甚至不敢去想那之后会发生什么。
教主大人会有怎样的反应,他会有怎样的动作,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她都不敢想。
一想就觉得胸腔里仿佛被一把匕首活生生的切进去,再用力的三百六十度翻绞。
……所以说为什么一个玛丽苏剧本翻转到荒野求生现在又要回归到玛丽苏剧本啊!
实力拒绝!
秦禹表示自己心脏肝脏肾脏加上胃从醒来的那一刻开始都是无时无刻的疼好吗!
肝疼!
没办法呼吸!
到底是要搞什么事情!
她猛然从桌子上把脑袋抬起来,用力捶了一下桌子。
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她和教主大人就要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了啊!
说来说去都是那只母荧光熊惹的祸!
要不它带崽,它就不会去偷那条蟒蛇的肉,要不是它去偷肉,蟒蛇也不会窜进食人花丛里被困住,要不是蟒蛇被困住,秦禹也不会被拖进花丛里。
这难道是来自FFF团的恶意吗?
秦禹真的是想哭都哭不出来。
虽然那种情况还能活回来当然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是现在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转移到了什么奇怪的时空里。
没有了教主大人罩着的日子她选择死亡!
她一把捏碎了桌上盘子里的一块饼。
捏完她又觉得不解气。
喵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就不信找不回教主大人……大不了她再去跳一回这个世界最高的崖。
她忿忿的把捏得稀巴烂的糕点往嘴里填。
差不多三四个月没吃这种食物了,即使是被她盛怒中捏烂了也还是觉得它散发着独有的诱惑清香!
简直生气!
连吃两块!
这么好吃的糕点,教主大人却吃不到!
她对着那个被她扫空的盘子,怨念的把它倒转过来。
看啥都不顺眼!
烦躁到不行!
她用力的戳了一下盘子底部的一个巨大的隶书字。
戳了两下,她觉得仿佛有哪里不对劲。
越戳越不对劲。
她探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那个盘子。
在盘子的正底部,方方正正,明明白白的印着一个她十分熟悉的字。
也是她唯一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隶书字体。
冥。
秦禹,“……”
她默默将盘子再翻了过来。
盘子上的纹路也十分熟悉。
三个半月之前,她还在青冥教的厨房里,用这个盘子的同款盛过红烧肉梅花糕碳烤小鱼油焖猪脚。
秦禹,“……”
哐当一声。
她猛奔到门口,暴力的一把推开了房间的门。
门外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穿红衣的教众被她猛然推开门的动静吓了一跳,纷纷扭头过来看向她,她愣愣的看着门前的大院子,看着院子中央养好的一池塘的红莲花。
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幽幽的香味隐隐约约的传过来,秦禹扫了一眼池塘边一个看起来十分眼熟的人的面孔,吓得立马缩回头关上了门。
她背靠着门,简直震惊到没有办法说话。
……她竟然……又回到了青冥教!
还睡了高床软枕!
她说那个香味怎么那么熟悉!
那不就是教主大人一开始身上带着的味道嘛!
草草草草草……
她刚才那是睡了教主大人的床?
她的目光落在被自己随便一掀的被子上。
她心虚的跑回去把被子掖好。
教主大人那么爱干净还强迫症,赶紧弄好弄好。
弄到一半,她猛然想到。
等等……
不对啊……
她坠崖的原因是什么?
是左护法反水!
所以按理说后来青冥的教主应该是左护法了才对!
那这个房间……
门口传来一声细微的推门声。
身后的微风轻轻拂过,将背对着门的秦禹的长发吹动,她僵直着背,一动也不敢动。
……如果是左护法的话……
她的脑海中猛然闪过坠崖之前她缩在教主大人脚边的站队行为。
秦禹,“……”
穿越有什么卵用呢?
一穿回来还是要死的。
她脖子一冷,感到一柄寒冷的长剑,静静的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嘿,抓到一只……喜欢乱跑的小耗子。”
含着笑意的声线在她脑后响起,冰冷的剑在她脖子上微微用力下压,刺痛感让秦禹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但更让秦禹感到震惊的是,身后那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不久之前,她还听到过。
那个声音曾对她说,要和她共度一生。
她不会听错。
那就是教主大人的声音。
只是……教主大人说话,是不会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