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但凡所有看见鬼帝那怪异一笑的生灵,皆是被从灵魂根源处,种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恶梦。
那一笑,在给人怪异的感觉之中,又仿佛是具备着一种魔力,既能给人带来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又能让人在极度恐惧当中,感受到一种犹如是悟透生命真意般的释然。
不过那都只是相对于大多数普通生灵而言,对于那被鬼帝直视着的几位百辰星境存在来说,当鬼帝露出那怪异一笑的刹那,他们体内的天地能量,不论是哪种类型,何种属性,都在瞬间与他们失去了联系,仿若是被某种无形却更加强大的能量给强行隔绝开来。
天地因鬼帝的出现寂静而下,一时之间,竟是无任何存在敢作声。
“哪来的,就回哪去吧。”
那时的鬼帝,似乎是不屑出手解决这些制造这场战争的麻烦。淡淡出言之下,就将目光转移开去。于是,那几位先前还大展神威,所向披靡,犹如神祗俯仰众生的禁亭域一方的百辰星境存在,便像是死里逃生一般,飞速的远去。
眼瞧自身宙域的最强存在,同时也是他们的精神领袖,竟是这般慌忙像是在逃命一般的离去。禁亭域一方那庞大的入侵大军,在彼此对视一眼后,立马纷纷退去。
见到那如同洪水般退去的大军,十方宙域一方的生灵顿时发出响天震地的欢呼声。那真的就像是劫后余生的狂喜,发自他们内心的深处。
目送着那入侵大军远去的踪影,面色平淡的鬼帝看了一眼那由于入侵战争而被毁坏成千疮百孔的整个十方宙域,手掌一扬,一把呈现黑色,且充斥着诸多玄奥纹路的旗幡,就那般在十方宙域所有生灵的目视下,缓缓而现。
旗幡的体型只有半丈不到,虽然充斥着神秘,但因体型太小,所以导致能够亲眼看见它的存在,着实不多。
可当旗幡摇曳而起时,整个十方宙域的生灵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在他们灵魂的深处,有着一把黑色的旗幡,若隐若现间,似乎是带着一种他们从未感受到过的神圣之力,迅速地修复着他们体内每一处出现损坏的部位。
而与大多数生灵心中的那分惊异相比,亲眼目睹着当那旗幡摇曳,自身的伤势正被某种神奇之力快速治愈的存在来讲,那一刻,鬼帝在他们的心目中,就真的如同一尊神灵一般,令人崇拜。
旗幡摇曳了将近两个时辰,在这期间,不论是因战争而受伤,还是因战争而损坏的建筑,地形,都在那种神奇之力的修复能力下,恢复如初。
看着那又恢复成原来模样的整个十方宙域,无悲无喜收起旗幡的鬼帝却是不待自己这一方的那几位顶尖存在恭敬出言,身影便如同此前诡异出现那般,诡异的消失而去......
自始至终,从现身逼退禁亭域一方的入侵势力到以一己之力修复整个十方宙域所有被毁坏的物质存在。这位鬼帝,除了一言惊退那入侵大军以外,未曾多言一句。
而对于鬼帝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举止,基本上没有什么存在敢对其抱有什么不满的心态。毕竟若不是因为鬼帝的及时现身,力挽狂澜,整个十方宙域都得因此沦陷。
......
这场宙域与宙域之间的大战争,最后的结果,自是以十方宙域一方成功抵御住入侵,且赢得胜利而告终。
不过鬼帝的救世壮举,却是这之中最震撼人心的。
因为谁都知道,这场战争之所以能取得胜利,与其说是十方宙域成功的抵御住入侵,倒不如说是鬼帝一个人的功劳。
鬼帝的声名鹊起,不仅传遍了整个十方宙域,甚至还影响到了附近的其他宙域。
身为当时的旁观者,那些宙域的各个势力都知晓,这场战争,最后的十方宙域几近濒临毁灭。若非是鬼帝这种谁也没有料到的妖孽存在插手,这场入侵战争,就得以禁亭域一方大获全胜而落幕。
......
因为那一场大战的惊天之举,鬼帝的威名不仅传遍了诸多宙域,甚至在不知多久后的今时,仍声名显赫。
虽然自那场大战之后,就一直不见鬼帝的踪影,对于他的具体去向,可谓是众说纷纭。但其拥有的强大能力,则是所有人的心之所向,同时也是诸多顶尖存在忌惮他的主要原因。
那其中,就包括此刻在场的这些上苍域各方主宰势力之主。
所以,当他们听闻岩老所获的那物是与那鬼帝有关时,整颗心都是提到了嗓子眼。
以那位留下的任何一物,只要是宝,那么其所具备的威能,都不会弱到哪去。
然而尽管他们都做足了心里准备,可当岩老语气略带轻微喘息的道出接下来的一番话后,那些各方势力之主,周身的能量都随之暴动。
“本来这事我是不会与你们诉说,可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将这个秘密透露给你们......“语气中似是有些不甘与无奈,但那位岩老最终还是如实说道:”其实,我偶然遇见的那物,就是传言当中,鬼帝以一人之力,让整个十方宙域恢复成完好如初模样的那面神幡......”说这句话的同时,鬼帝仰头望着宫殿苍穹,其目光似乎是穿透了重重空间,仿佛正盯着那面神幡。
轰!
这般消息一出,在场除了那位岩老岩苍以外,所有人周身的能量都是暴动而起,直接失控。
对于他们而言,岩苍在不甘与无奈中爆出的这股猛料,简直将他们震撼的无以复加。
那面能将大多事物恢复成原本模样的神幡,只要不是那些比鬼帝还要强悍的存在,那么任何存在都希望能够将其得到并掌控。包括他们,也是一样。
而那些势力之主的相似反应,也正符合岩苍心中的预料。但他随即又给众人泼上一记冷水,并阐直接明了他邀请大家伙齐聚一堂的真正目的。
“都给我肃静!那物的吸引力有多强你们心中都有数,即便是我,这些年来都是将其搁在心里深处。不过你们也别想太多,以我当时的能力,根本无法将其掌控。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当时我也是付出了大代价,才将那神幡封印在一方自成的世界当中。”
语气略微一顿,岩苍紧接着道:“按照我当初的预计,只要能够让那神幡在那封印中待上千载的时间,我应该就有一定的能力将其掌控。而且哪怕无法掌控,但至少也是能够将其带出十方宙域。”
说着,这位百辰星境的存在突然是懊恼了起来,道:“我这般看似百密而无一疏的作法,原本也是一切按照我计划当中运作着。可就是唯独没想到,这一场千年的筹划,竟会在误打误撞下,在这最后的关头,被一位忌命者给搅乱.......”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存在皆是悚然一惊,面露一丝难以形容的惊惧之色。
当实力到了一定境界,他们都是知晓,在这茫茫空宇万千宙域之中,有着一类存在,是最为罕见,但同时也是最为可怕的存在。
这类存在,生来就要比常人不同。倒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多优秀,有多出众。只是因为他们命格中皆是拥有着逆天的潜力,所以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注定总会受到各种排挤,压制,不计其数的苦难,以及十分糟糕的气运。
简单来说,就是一些天生注定会有不凡成就,但因为受到某种未知存在干预而导致遭遇各种不幸的倒霉蛋。而这些存在,就是所谓的忌命者。
每一位忌命者,一生注定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在各种的苦难与打击中沦陷殒命,要么就得突破重重阻碍,无惧各种打击,成功逆天改命,成为足以自己主宰自己命运的无上存在。
这种看似天生命就不好的存在,他们之所以会让绝大多数生灵闻风色变,乃是因为但凡被他们插手干预沾染的一切事物,都会因为受到气运的牵扯,而导致事态的发展,出现相当大的变故。
更骇人的是,任何存在,只要一旦跟忌命者接触过,都有着极大的几率被种下一种名为忌愿的可怕诅咒。
这种诅咒虽然不会直接影响到被下咒者,可一旦随着时间的推移,被下咒者就会猛然惊觉,自己的一生,可谓是异常不顺。
在这广袤的万千宙域当中,不乏有着某些强大的存在或者强大的势力,都因为曾经跟忌命者有过接触,而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种下忌愿,继而导致实力衰退,势力衰败的凄惨结局。
因为这种种原因,所以导致许多存在一听到忌命者三字就色变,恨不得避而远之。
“你们都用不着太过惧怕,忌命者的忌愿也不是说下就能够下的。”说着,岩苍话音一转,给大伙下了一记定心针,道:“再者,我既然邀请大伙来,自然是有着我的把握。即使你们当中有谁被下了诅咒,我也有办法助其逃过一劫......”
大殿内,那三十五位主宰存在一时竟是有点犹豫不决,但最终他们还是抵挡不住七步鬼阳幡的诱惑,纷纷点头应下。但那之中,还是有着存在不忘自身的利益,胆大的替大伙说出心中的疑问......
“岩老,我们这些家伙可是会竭尽全力的助你。但俗话说的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无利不帮,如果事成,我们又能获得多少好处?”
那岩苍见到客套来客套去,还是扯到了利益纷争,倒也不怒,淡然一笑:“这个你们就不用顾虑太多,只要此事能成,我岩苍自能让大伙利益均沾。”
众主宰存在见岩苍当众作出了许诺,神色放缓间,倒也不怕前者会食言。于是当下,他们皆是齐齐回道:“既然岩老能够顾及大伙的利益,那我们也定当全力助你夺得那物......”
虽然这些家伙都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而选择相助自己,但岩苍却觉得总比没人相助要好,毕竟此番前行,单靠他一人,怕是难以达成目的。于是他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含笑道:“如此的话,那么还望诸位此番回去之后好好准备一番,一周后,我们便即刻动身......”
那些存在闻言,齐齐躬身向着岩苍抱拳一笑,整齐回道:“全凭岩老吩咐......”
话落,这些家伙也就不再大殿内多作停留,纷纷以各种奇特而不同的方式离去......
原本还算热闹的大殿,一下子变得空荡荡而起。
而在大殿中央,那位岩老岩苍神情怅然的再度看了一眼手中的罗盘。下一刻,他迈出佝偻的身形,犹如是踏破了重重空间,身体渐渐模糊后,也是离开了这座昏暗的大殿。
昏暗的大殿,三十六盏古灯灯芯摇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以及一定的热度。
不过就在某一瞬,三十六盏古灯皆是暗淡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而也就在此时,一道没有任何生灵能够听见的低叹声,在昏暗的大殿内,悠悠响起......
“唉......众生为利图,众生为利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