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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哑戏

险江安水上,一根碗粗的滑索,连接两岸,摇晃的铁链是人们渡过安水的空中桥梁。

四人,一马,一车,这对奇怪的组合就这样飘飘荡荡地滑过。

肆虐的江水,无力的悬空感,让许多通过滑索过江的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滋味。

渡过安水的白可和游水小石就是这样的人,他们俩回头看了看将岸边的巨石拍得轰隆直响的猛浪,和与安水相比显得很温柔的铁索,心里就是一阵后怕,连忙用手拍拍自己的胸口,让自己心跳变得平稳一点,心想,要是自己刚刚运气背点,恐怕就被这巨浪拍成了肉丸子。想到这里,刚刚平复的心跳又激动了起来。

他们两人,看见窦非也和余伯都若无其事的忙着自己手上的事,窦非也在整理被风吹乱的衣衫,余伯在仔细地检查马车在滑行过程中有没损坏,可恶的那匹瘦马,它居然闭着一只马眼朝他们打着响鼻,他们两人的脸上顿时就感到一阵发烧,然后又同时看了看对方,原来还有人和自己一样,还好,还好。

四人决定在这安水便休整一个时辰,一来可以让久经跋涉的身体得到放松,二是可以好好领略这险江安水的风采。

窦非也看着汹涌澎湃的江水,突然有种自己很渺小的感觉,世间万物和自己生活的大陆,每一个事物的诞生,何尝不能说得上是一种神奇呢?想当年的武、伯古与贤太祖,无一不是人中之龙,文韬武略,盖世无双。但任你英雄无敌,不可一世,仍逃不过岁月变迁,沧海桑田。就连当年发生在此的安水之战,如今也不过是过眼云烟,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点。窦非也突然觉得现在洒在身上的阳光都比这些丰功伟绩来得真实。

想到这里,窦非也收了收自己的无病**,决定好好给两个少年好好谈谈军事课,课题便是安城之战。

休整的一个时辰过去了,白可四人却没有要动身的迹象,因为窦非也还在滔滔不绝的讲述当年发生在这的经典战役——安水之战。

窦非也抚平了双袖,清了清嗓子说道:“这就是决定七国命运的战役,史称安水之战。”

窦非也用动作加语言将当年的战役场面描绘得声色俱全,好像飞沙走石,人马翻滚,刀光剑影都活生生的发生在了两个少年人的眼前。

游水小石虽然是七国人,但是十二岁就离家出走,所知的七国典故战事甚少,如今被窦非也卖力的表演,说得云里雾里。听到最后安城沦陷,伯古刺杀诃康的时候,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伯古大都统就是因此而出山拯救七国人民的。”

“正是如此,此战才会被称为命运战役。从此,伯古大都统走上了历史的舞台,开始崭露头角。七国因此重获新生。”窦非也点头道。

通过窦非也的描述,白可终于知道了伯古是如此了得的英雄人物,但有一点他没有想通:“不过,伯古大都统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呢?那样七国也可以早点脱离战争的摧残啊。”

“咳咳,非也非也,这个呢。。。”窦非也用手虚掩口部。

游水小石却抢先回答道:“伯古大都统一定是修炼去了,不然怎么一出现就拥有盖世神功,连当时号称天下第一的武,都被大都统打败了。”说完,还摆出一副定是如此的样子。

原来如此!白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又突然反应过来:“伯古大都统闭关修炼的地方都能找到。窦非也你可真有本事。”

“窦大叔,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赶到那!”

“对啊对啊!别停在这里了,立即起身吧!”

※※※

明阳城,皇宫大殿。

文宗恭敬地站在身穿龙袍的青年面前,这个青年就是昔日的太子殿下,如今的大贤帝国的国君——贤惠帝。

文宗乃是大贤王朝文官之首,身居一品。大贤王朝的一品官职只有两个,那便是文武双宗,两宗是大贤王朝治国与武力的根本,向来都是皇帝的左膀右臂。

“来人,给文宗大人看座。”惠帝大声吩咐。

两个小太监连忙搬来一把木椅,放在了文宗的身后,然后躬身朝后退去了。

“锦师,你快坐,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不必遵循君臣之道。”惠帝微笑着对文宗说道。

惠帝见文宗并不坐下,就又开口,耐心道:“锦师,朕知道你一直遵从圣人之言,可是圣人也曾说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就算如今朕当上了皇上,可你还是朕的老师,这点是亘古不变的,你难道想让朕落下一个欺师的骂名吗?”

文宗听了惠帝话,点了点头,端坐在木椅上面,向惠帝抱手:“武宗之位关乎我朝武力的根本,岂能草率决定,还请圣上三思,慎重选择。”

三虎之乱后,武宗的位置一直都没有定下来,如今看来,武宗的位置倒是有了人选。

“锦师,就是为了此事而感到烦心?”惠帝依然面带微笑。然后又接着说道:“武宗的人选,是朕经过再三的考虑决定的,锦师你怎么能说是草率的决定。”

文宗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圣上可不能被辛红花蒙蔽了啊。辛红花如今做事越来越没有分寸了,他这大半年一直假借清剿力家党羽之名,行排除异己之实。”

“锦师多虑了,督公他一直对朕忠心耿耿,再者说,有你帮朕看着这天下,朕能有什么不放心的。”惠帝依然面带微笑。

“圣上。。”文宗继续谏言。

“锦师,朕也累了,你先回去吧,你说的这些事,朕都有分寸。”惠帝阻止了文宗继续说下去的想法。

文宗见惠帝下了逐客令,也不便多留,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大殿。

文宗走了之后,辛红花便从大殿的旁门走了出来,惠帝看见了辛红花,对他微笑着说:“这锦书河隔两天就来朕这里,苦谏一番,真是让朕受不了。”

辛红花面无表情地说:“文宗大人为了这大贤王朝的天下可操碎了心,圣上还是要多体谅一下文宗大人的良苦用心。”

“可是文宗他总是在朕面前说督公你的不是,你说朕到底该听谁的啊?”惠帝打量着辛红花说。

“谁对圣上有利,圣上便该听谁的。”辛红花认真地回答道。

“哈哈~不说他那个迂木头了,说说让朕感兴趣的事。”惠帝笑道。

“圣上想听什么?”辛红花看着惠帝缓缓说道。

惠帝想了想,带着一丝坏笑说道:“就说说三犬的那个‘大义灭亲’的义子吧。”

“他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臣会好好培养他的,这样的狠人,如果能为皇上所用,将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好处。”辛红花回答道。

“他最好是对朕有着足够的忠心,不然就怪不得朕了。”惠帝一直对那个义子将信将疑。

“臣会对他进行考验的。”辛红花漫不经心地说。

辛府。

在明阳城繁华的地段中有一个占地阔达,修建却很普通的府邸。它就这样从容的立在这显贵云集的地方,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

府邸角落的一间安静的屋子。

一个身体修长,面容清秀的少年正在打扫房间,只是看他的动作,好像是刚生过一场大病,柔弱憔悴。

门外有一个健壮的黑发老人正透过窗户上的小洞,仔细观察着里面那个少年,看着看着,终于忍不住了,作势就要推门而入。

门刚要推开的时候,黑发老人却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了一个人。

走廊的尽头,站着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朴素的中年人,他若有所思的盯着门前的黑发老人。

他好像是想明白了,然后就向老人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走廊外的庭院,同时抬起了另一手,四指并拢,横放在喉咙处,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此人便是从皇宫回来的辛红花。

黑发老人认出了此人,突然笑了起来,可是却没有声音,一头黑发随着夸张的动作放肆地飞扬。

两个人好像是在表演哑剧,为了房间里的青年表演。

轻风丝丝,旋起院里的灰沙。

“唰唰~~”院中唯一的一颗老树,都被吹得发起了抖。

屋里的少年,感到了一阵冷气,随手就将扫帚靠在了桌边,后爬上了床,紧紧缩在棉被里面。

庭院中央,两人相距三丈,彼此对视着。

黑发老人又无声地笑了,黑发狂舞,八尺身高显得极度张狂。反观辛红花,平平淡淡的样子,很儒雅。

黑发老人动了,只是一瞬间,黑发老人便出现在了中年人的面前,高举着右手,五指张开,朝着中年人的天灵盖猛拍了下去。

朴素儒雅的辛红花在黑发老人的盖天气势下,就像一只被雄鹰盯上的一只山鸡。但是山鸡也会伸出了尖嘴反抗。

黑发老人的盖世一掌下面,出现了一根食指,辛红花的食指。

狂风呼啸,舞起院里的灰沙。

“呼呼~~”院中的老树,无奈地掉完才发的新叶。

屋里躺在床上的少年,将身上的棉被裹得更紧了。

灰沙散尽,院中的两人已经分开,将右手背在身后黑发老人笑得更狂了,辛红花却是依旧平淡。

黑发老人又动了,这次他用的脚,他倒立的身体停滞在中年人面前,右腿像战斧一样狠狠的劈下,目标还是辛红花的天灵。

辛红花竖起了五指,朝天的方向主动插了上去,很随意但不简单。

烈风肆虐,震起院里的灰沙,灰白的沙尘中,出现了一丝鲜红。

“咔~”院中的老树,不甘地折断了。

少年的房间的窗户狂扇,少年人立起了上半身,想要下床。

几次呼吸后,窗户停止扇动,他最终还是没有下床,继续缩回棉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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