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陌打点好新学校的一切,箫离才带着刘阿姨去跟易寒汇合。
原本许长轩要亲自送箫离去新学校的,结果临出发前许苍海又派长轩跟团队一起去外地分公司学习。这是一次很好的实践机会,箫离不想让哥哥放弃,好说歹说才说服长轩先去实习,回来再去新学校看她。
新的学校,新的同学,新的老师,新的开始。
虽然许陌在校外租了房子,也置办好了一切,但是Z中毕竟是寄宿制学校,刚到校,箫离不想搞什么特殊待遇,便跟易寒商量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住校,每星期回去一次。
新学期过得索然无味,远没有初中生活来得有趣。
或许就像别人说的,能来到这学校的都是全省数一数二的顶尖学生。好学生最讨厌的就是好学生了。四五十个曾经站在各种领奖台上的好学生现在被放到了一个班级,争夺班里那唯一一个“第一名”,周围天天都是一群奋笔疾书、生怕落后一点点的好孩子,箫离看得都累。
一张100分的试卷,班级均分98分。箫离看着老师站在讲台上唾沫横飞、骄傲地夸赞着全班的时候,箫离只觉得索然无味,看不到丝毫努力的意义。
箫离的寝室在14楼,她喜欢趴在阳台的窗户上,看外面的风景:校园里初中部的孩子有着她想要的快乐与简单;校园外的那条人行道上,行人神色匆匆地走过,有的只是疲倦的面容和冷漠的眼神;正对校门的那个公交站台上,一辆公交驶来,下来几个神色匆匆的旅人,又带走几个早已等的不耐烦的人。没人知道下一站在哪儿……
日子像流水一样无声地流淌过去,箫离麻木地重复着日复一日的枯燥的生活,周一到周五上课、刷题、考试,周末回去吃一大把药,有时还要注射些不知名的药水。精神上的,身体上的,各种折磨,有时候,趴在阳台上的箫离会没来由地生出“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的念头,然后摇摇头,无声地笑笑。
这种乏味的生活被班主任打破了。
班主任是个正值中年的数学老师,一直是学校里的骨干教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主任的位置。大概是他的履历太过招摇,以至于他向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箫离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为人,便也一直本本分分地做着自己的事,尽量不去跟他有什么交集。但奈何,有些事是避不掉的啊!
“箫离,你上来!”那是节傍晚的自习课,学生们安安静静地坐在下面写作业,班主任坐在讲台上一脸凝重地批改着上午交上去的作业。
班主任的声音隐隐含着怒气,同桌同情地看了眼箫离,又赶紧低下头写作业了。箫离面无表情地走上讲台,站到班主任旁边。
“这就是你做的作业是吧?你自己看看!错得一塌糊涂!”班主任气狠狠地把作业往讲台上一摔,班里人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出。
箫离倾身看了看,指着作业某处轻声说道:“哦,计算错了。”
啪!班主任一把打开箫离的手,“别人都没错怎么就你错了!这要是高考怎么办?你去跟谁说计算错了?”班主任的拳头在讲桌上敲得砰砰作响,跟着他说话的节奏,一下又一下。
箫离站在一边不说话,底下是一群想看热闹又不敢光明正大抬头的好学生。
“滚下去!”班主任翻开下一本作业继续批改,没再看箫离一眼。
箫离无所谓地勾了勾嘴角,拎着作业回了座位。
晚上回了寝室,室友凑过来好心地安慰说,别放在心上,班主任脾气就是不太好。诸如此类。
箫离不由得觉得好笑,嗯,他不仅脾气不好,眼神应该也不好。明摆着那错的比自己还离谱的竟然还受表扬了?做得不错,再接再厉?估计他训人之前还得把全班同学的家庭情况翻一遍吧?也是辛苦他了。毕竟坊间传闻Z中的“贵族学校”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就算是刚开学,得找个人来整个下马威啥的,也得找个普通点的啊!可怜的箫离,父母那一栏就填了个母亲,还没职业,不拿来用用也是太可惜了。
也就是从那一天前,箫离开始抄作业,抄得工工整整,挑不出一点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