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副班长那里接手来一大堆自己之前甩出去的杂事,箫离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副班故意折腾自己,但是没办法,越到考试紧张感越强,箫离每天抱着各种资料来来回回穿梭在年级主任、班主任及各科老师之间,不仅仅是简单的资料签字、传送,箫离还得再三小心地核对整理,上面可都是班级同学三年来的各种资料,到时候都得归档记录在案,容不得一点马虎。
忙忙碌碌了十多天,就连找班主任算账这事都没时间好好考虑考虑,就在离考试还有18天的那天上午,箫离抱着一摞厚厚的刚从打印室抱出来的资料回班,刚把东西放下,许长轩就大步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拉着箫离就要往外走。箫离一脸莫名其妙,以为许长轩又来闹着玩了,便没好气地甩开许长轩,有些不悦地呵斥道:“别闹!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再忙也得跟我走!”许长轩的语气也微微有了些怒气。
许长轩向来骄纵这个妹妹,箫离也感觉到了许长轩的异样,正打算放好资料就跟许长轩出去看看呢!结果箫离还没有所动作,言笙却一步挡到了许长轩面前,“她不想跟你走你看不到吗?”
“让开。”许长轩现在心情已经很不好了,也懒得再跟言笙理论。
“她不想跟你走。”似乎看不到许长轩眼里的不悦,言笙越发坚定地认为自己在维护箫离。
许长轩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言笙又突然冒出来没事找事,原本没处发作的恼怒现在全部转移到了言笙身上,“她跟不跟我走关你屁事!”
见这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周围同学也越聚越多,箫离不想再把事情闹大,只得赶紧拉住许长轩,轻声说道:“长轩,有什么事我们出去再说。”许长轩冷哼一声,拉着箫离面色沉郁地从言笙身旁擦肩而过。
周围人见主要的两个人都走了,便也失了兴趣各自散了,只剩下言笙呆呆地站在原地。亲眼看到待人疏离的箫离那样自然地就拉起许长轩的手,看到他们俩熟悉的模样,言笙的眼神不自然地黯淡了几分,原来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吗?
“我就说过他俩是一对,都住到一起了,你还不信?”芦洛的声音冷冷地在耳边响起,言笙懒得看她一眼,径直走到自己座位上低头翻开了书。见言笙对自己视而不见的态度,芦洛愤愤地一跺脚跑了出去,班里同学早就习惯了言笙对芦洛视而不见的情况了,也没人表现出太多的兴趣。
再说另一边许长轩拽着箫离一口气跑到顶楼天台才停下来,箫离微微喘着气,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的许长轩。许长轩也没打算绕圈子,盯着箫离严肃认真地说道:“H中的自招结果出来了,H中——你没考上。”
箫离一瞬间有些恍神,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至极的事情,箫离有些失神地笑道:“怎么可能呢?哥哥可别这样捉弄我……”
“没有捉弄你,你没考上H中。”许长轩盯着箫离一字一顿道。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五月中旬的天气已经有些偏热了,阳光不留情面地照射在箫离身上,两个人的的额头上都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箫离抬头望了一眼远处热辣辣的太阳,一瞬间的晃眼,世界忽然就混沌了,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安静下来了,恍惚中好像听到哥哥急切的呼声,谁在叫我的名字?箫离的意识逐渐涣散,终是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箫离!箫离!离儿!……”就在箫离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许长轩已经觉察到了不对劲,一步上前将妹妹搂进了怀里,“离儿!离儿!离儿!……”许长轩急切地呼喊着箫离的名字,而箫离却是慢慢瘫在了许长轩的怀里,许长轩神色慌张地一把抱起箫离急匆匆地就往楼下跑。
家太远了,不能直接抱回去……去哪?去哪?许长轩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鬓角一颗颗滑进衣领里……去哪?怎么办?……满脸焦急的许长轩抱着箫离冲到二楼,箫离的班级就在二楼楼道旁边,恰好看到了箫离的副班,副班急切地冲上来问道:“班长怎么了?啊?不是你把班长带走的吗?班长!班长!”
副班长的叫声立刻引来了班级其他同学的注意力,当看到许长轩怀里昏迷的箫离时,每个人都难掩眼中的担忧之色,蜂拥着涌上来试图看清箫离的情况,许长轩恼怒地看着面前的人,皱着眉头吼道:“让开,离儿需要开阔的空间!”虽然担心不已,但是一群人还是默默退开了些,许长轩急冲冲地抱着箫离冲进了教室,“副班,过来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
听到许长轩的叫声,副班急冲冲地上前看也不看桌子上是什么东西,直接扫到了地上,快速地把两张桌子拼在了一起。许长轩轻轻地把箫离放在桌子上,左手还是不放松地轻轻托着箫离的头,“去!去找箫主任,就说箫离晕倒了!”许长轩冲身后叫道,马上就有人急匆匆地奔下楼往箫主任办公室跑。
“许长轩!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言笙突然上前,眼中的怒火绝对不会比许长轩少。
许长轩右手拿着湿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箫离额角细细密密的汗水,担忧的目光紧紧锁着箫离,看都没看言笙一眼。
“许长轩!箫离为什么会晕倒?”言笙的怒火越发强盛,紧紧盯着许长轩一字一顿地咬牙道。
许长轩依旧没有反应。周围同学虽然亲眼看到箫离跟许长轩走了然后没一会儿就晕了,但是认识箫离三年,他们也知道箫离跟许长轩关系密切,许长轩是绝对不会伤害箫离的。一直只听说芦洛跟言笙的事,现在看到言笙对箫离的紧张,再联想到芦洛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箫离,周围同学似乎有些想明白了。
“许长轩!”言笙彻底发怒了,一步上前就要去拉扯许长轩,奈何许长轩一只手还枕在箫离头下,被言笙一扯,许长轩毫无防备地后退一步,手臂突然从箫离的脖颈下抽了出来,箫离的后脑重重地砸到了桌面上。
“班长!班长!”
“箫离!”
“离儿!离儿!”许长轩神色慌张地扑上前去,轻轻揉着箫离的脑袋,心疼地轻声问道:“离儿,疼不疼?”周围同学也都看到了这一幕听到了那一声闷响,不少女生已经心疼地眼角泛红,言笙怕是也没想到这个情况,呆呆地站在原地。
看着箫离紧闭的双眼,许长轩的心也紧紧揪成了一团,一回头,哪还有看着箫离时的怜爱,冰冷的黑眸紧紧盯着呆住的言笙,许长轩黑着脸不留情面地一脚踹了过去,言笙也不躲,实实在在地挨了一脚。
“言笙!言笙!言笙你怎么样?有没有事?”芦洛紧张地冲出人群拉着言笙的手臂关切地问道。
言笙甩开芦洛的手,忍着身上的疼痛淡淡道:“我伤了箫离,我活该。”
芦洛一脸阴鸷地瞪着躺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箫离,都是她!都是她!要不是她,许长轩也不会动手打言笙!都是那个贱人!
就在这时,箫主任急匆匆地拨开门口的人群疾步走了进来,“安排好了,车在下面,快下去!”箫正则冲着许长轩紧张地说道,虽然他也想现在就冲上去看看外甥女的情况,但是尽快送到医生手里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许长轩俯身轻轻抱起箫离,周围的同学见状也已经自动让开了一条通道。一路抱进车里,郑医生、吴医生已经焦急地等在了车里,轻轻将箫离放在车里的简易单床上,许长轩默默退到了一旁,看着两个医生忙忙碌碌。箫舅舅本想一起上车跟他们一起走的,但是和许长轩对视一眼后,两人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箫舅舅不能走,箫离晕倒的后续事情还需要一个人收尾。
箫正则站在楼下的广场上,静静地看着车从自己的面前开走,即使满心担忧,那也只能等到晚上再去看望箫离了。一转身,才发现一班的学生都在担忧地望着渐去渐远的车,箫正则略一沉吟道:“箫离已经被送去医院了,你们也都回去安心准备考试吧!箫离会没事的。”
身后的学生渐渐散了,箫正则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到的车影,这才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回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