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的生活似乎总是一纵即逝,箫离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她像所有好学生一样,学习、竞赛、奖状、称赞,这些东西杂乱而又冗多地填满了箫离的生活。
“箫离!箫离!箫离姐姐!”芦洛雀跃着将手中的信纸举到箫离面前。“姐姐你看!我写了一首诗哎!”
“哦?洛儿还会写诗啊?给我看看!”箫离浅笑着接过洛儿的纸。花花绿绿的信纸,满是青春欢脱的模样,正中,洛儿娟秀的字迹清晰可见,工工整整:
“我们曾十指相扣,
承诺下彼此的明天,
可你松开了手,
把誓言遗忘在了昨天。
不能靠近你,
就让我用眼神抱着你。”
箫离安静读完,轻轻嗔怪道:“笨蛋,你们又没有分手,干嘛写这么伤感的东西啊?”
芦洛嬉闹着,”最近言情小说看多啦,随手就写出来了,嘻嘻嘻嘻……“
“笨蛋!以后哪天真分手了就要哭鼻子了,看你到时候还笑不笑得出来……“
“哎呦!班长姐姐,只要你别跟老师反映,肯定就不会分手的啦!”芦洛抱着箫离的胳膊撒娇道。
“好啦好啦我不说……快回去写作业啦,初二咯~”
“是!”芦洛一本正经地答应着,转身时仍不忘冲箫离扮个鬼脸。
芦洛转身走了,箫离的心却乱了……是洛儿发现了什么吗?“不能靠近你,就让我用眼神抱着你”“用眼神抱着你”……箫离下意识地往言笙的方向看去,他还是那个样子,还是坐在那个箫离帮他安排的座位上,还是明朗到让人移不开视线……他说”我是言笙“,他的声音很好听……他说”班长,你的衣服淋湿了哎!“……他说了好多……好像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班长!”
“啊!”笔尖利落地刺进左手掌心。
“班长!班长!你没事吧?班长!我不是故意的……我……那个……老师让我喊你去办公室……我不知道……班长……”
“没事!我马上过去。”在同学围上来之前,箫离已经掏出纸巾盖住伤口,攥紧,避开了周围人的关心,也避开了言笙的视线。起身,一贯的冷漠和疏离。
洗手间。箫离慢慢松开拳头,手中的纸巾已被染红,疼痛使得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蜷曲着,难以伸直。那一瞬间,箫离似乎明白了大多忧郁症患者的自残倾向。有时候,肉体的疼痛似乎真的可以带走很多东西,比如心痛。只不过短时间的麻木后,下一次的心痛却来得更加强烈,因而就需要更大的肉体伤痛。自残终成瘾。
在笔尖刺进肉里的那一刻,箫离承认,她只有慌乱,只剩慌乱。那是一种孩子用拙劣的演技掩盖自己尿床时的尴尬与慌乱,那是她最后的尊严。
将手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又冲,血液混着消毒液气味的自来水流进下水道,疼痛给了箫离直接而又尖锐的刺激,她终于明白要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