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假期稍纵即逝,原也没什么大事,只周阿姨提出要让原本被许长轩赶出去的那些人也搬回来住,方便照顾,结果还是被许长轩拒绝了,奈不过阿姨的整天唠叨,最终双方各让一步,让管家一个人搬回来了。管家姓许,原本是许爸爸在S城的管家,是许家的一个远房亲戚,也是跟着当年十岁的许长轩一起过来的,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精神还很好,身子骨也硬朗,看起来也才刚到不惑之年而已。原本冷冷清清的家,因为多了三个人的缘故,看起来终于多了些人烟味。
元旦晚会一过,班里就多了些剑拔弩张的紧迫感,早晨一进班门,箫离就察觉到了班级的改变,原本还有些松松散散的早读课现在不用人督促也已经进行地很好。一挑眉,箫离满意地直接走去了座位,压根没注意到芦洛那快要将她千刀万剐的眼神。
学校对毕业班学生的要求更严格了,同时,也越发重视了。原本一个星期一两次的班级日常情况总结也变成了每日工作汇报,每天大课间,箫离总要去班主任那儿报到。赶上周三、周五,临走时,也总是帮语文老师把下节课的作业本、教案之类的东西先带去教室。而言笙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元旦放假回来,每每看到箫离抱着一堆东西从办公室里出来,总是一言不发就迎上去把东西接过来,然后转身就走。箫离自认为跟言笙说得很清楚了,但每每这种情况她也只能一头黑线跟在后面回教室,总不能为了一堆作业谁来抱的问题就跟言笙在办公室门口争论起来吧?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箫离也忍受了芦洛近一个月的眼刀。虽然被班主任找去美其名曰“谈心”了好几次,话里话外都是让她离言笙远一点,箫离也只能在心里翻无数个白眼,芦洛整天缠着言笙你怎么就不让芦洛离言笙远一点?俗话说,不与傻瓜论短长,箫离也懒得理那些破事。箫离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全校整日的舆论热点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路上某些学弟学妹的指指点点好像也看不到。
如果是在以前,许长轩就得帮着箫离一起翻白眼了,谁会有闲心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言论。不过现在许长轩只有满心的担忧,元旦晚会那天的情况他是知道的,箫离一转过街角就晕了过去,是有多在乎才能悲痛成那样?而醒来后就这副模样了?哪怕是言笙每天点点滴滴不着痕迹的照顾,箫离也好像看不到的样子,这种无视才是许长轩最担心的。
终于等到寒假,所谓的寒假也不过就是个小长假而已,短短十天时间。自从元旦后,两个人都没再提过言笙这个人,春节假期期间,许长轩犹豫很久,想打探下箫离情况,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箫离每每看到哥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能在心里轻轻叹一口气,然后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或许为了照顾箫离的情绪,大年三十那天,许长轩难得好心地把住在另一处的下人们都叫了过来,一桌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个年夜饭。这应当是箫离第一次有过年的感觉。
假期来得快,去得也快。时间向来不给人喘息的机会,总是浩浩荡荡不留情面地呼啸而过,赶不上的人只能被落在后面苟延残喘,无情而决绝。在所有人眼里,箫离永远都不会是那个被时间抛弃的人,她聪明,她机敏,她高高在上,她波澜不惊地注视着身边的人和事。只有箫离自己知道,她的心被落下了。或许丢在了言笙出现的那天,或许丢在了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角落,再或者,心还在,只是不再鲜活跳动了。
假期最后一天晚上,闲来无事的箫离打开了自己一年前申请的QQ号,网络世界真的让人很舒服,比如箫离可以自然地给自己取名叫“无心”,却不会有人觉得怪异;比如,随手点开陌生人的聊天窗口,告诉他,其实我没有心,对方也只会一笑而过……言笙的头像还在亮着,箫离看了一会儿,不自觉地笑了笑,然后就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