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月有余,姚月身上的伤大好,但每次想到白芷,她心中便泛起一阵一阵的疼痛,若不是自己还不够强大......想到白芷的下场,眼睛竟似红得滴血。
忽听到外间的响声,想着,大约是非墨又来看妹妹了吧。想到那年他坚定地说,一定要治好妹妹的病,想到远赴“玉昆仑”求药之约。她忽然灵光闪过,回眼看向身后也漫步而来的黑衣人。
“为何你曾对非墨说,玉昆仑有他要的答案。”嘶哑地声音在寂静的小屋里显得格外刺耳。
小院里的白杨长得越发的好,连长期寂寞的侍女们也不禁有些喜色。这次听闻三王子大婚将近,每个人的脸上都像开了花似的,牧国已经好久没有喜事了,这边便张灯结彩地贴上红色窗花。
“阿嬷,那北面的房子要去贴窗花么?那地方怪阴森的。”
“万万使不得,那可是爷明令禁止的地方,你们这些小蹄子可千万别闯进去,小心丢了小命。”听罢那小丫头吐吐舌头,一副后怕的样子,转头又高兴地跑到屋里对着躺床上的人道:“公主公主,三王子终于要娶亲了,你要是能醒来亲自祝贺爷就好了,再没有比这更好的贺礼了。”
“啊——!!!”阿嬷从外屋跑进来,呵斥道,“你这不要命的,我不是吩咐过在屋子里,不许大吵大闹......”
“阿嬷!阿嬷!刚刚,刚刚.......”阿嬷皱了皱眉头,拉着她的手硬扯到外面,小丫头才缓过气来道,“刚刚公主眼皮好像动了动!”
就在这厢屋子大吵大闹的时候,北面的房子默默地推开了一个缝,远远看不清楚门缝里的身影,只见她似乎静静地呆着,像是聚精会神地听些什么似的。
过后,她默默地关上了门,见后边鬼面人仍是沉默地站在身后,残破的脸上一双眼睛坚定地看着他许久,不言语。
“我不杀他已是仁慈,怎么?你还想救那个丫头?”眼前这人浑身用浸着鲜血布条包裹着身体,只露出眼耳口鼻的空隙,想来是未曾干透,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鲜红的脚印。
她似乎五感皆失了一般,只是无声地看着鬼面人,更像是一种控诉,而不是哀求,过了一会儿,她见鬼面人仍不说话,便叹口气道,“我不想欠他。”
鬼面人这才回道:“你应该好好在池里呆着,外界的事现在一概与你无关。”
她望了望那浓浓地血红,表情已不比从前抗拒,但还是微微地缩了缩脖子,便默默坐在地上。角落里的狼女见她落寞地坐着,便上前倚在她的身边,讨好似的呜咽了一下。
她伸手过去想摸摸狼女,嗅到那浓浓的血腥,狼女还是有些发颤,她便受伤般地收了手,沉默是金。
鬼面人高高俯视,君临天下般低声道:“你要我救她,也可以......”她终于探头,等待他的指令,“不过你得亲自去寻‘药’。”
黑风凛冽,她有些贪恋地呼吸着山林间的气味,这是十五月圆时分,狼女褪去一身皮囊,化作一头巨大的白狼,速度奇快地载着她奔向山林的最高处,不能自己地向月呼嚎。
自打上次受伤,身体里的“肉团子”也休眠了好久,以至于不能凭他之力幻化出羽翅,便只好借助狼女之力了。
她要找的东西,就在那靠近北漠那双岐密林的尽头,林木愈加荒芜,山岩越来越密,大大小小地地洞越来越多。
原本荒芜干燥的土地,乘着白狼一个个地洞的寻找,直至天黑,也未能寻到。夜里的北漠似乎变了个模样,越往里深入,却越加潮湿,仿佛身处沼泽。
“他说的药到底是什么?”姚月心中思道,虽说鬼面人行事诡异,但这次竟连是什么也为可知,只说找到了东西自然会感应到?
毒虫的悉悉索索,野兽的走动低吼,头上还时不时地盘旋着一种,只有北漠才有的秃鹫。那些飞禽走兽,全然是受了血腥的诱惑,围绕在其周围,久久不散。
白狼不耐的低吼,仿佛不能忍受低级禽兽的挑衅,她吐了吐气,昂首放慢步子,威严地闯入虫兽的包围圈,满意地看着它们节节败退。
突然虫兽一阵骚动,竟全部退倒一边,让开了一条大道,白狼正待继续奔走,却也停了下来。
“原来是大漠的狼王,怪不得这些孩子都吓成这样。”来人面色苍白,拄着个青黑色的拐杖,犹如鬼魅,佝偻的身子甚至只能够到白狼的腿部。
但白狼也不禁收了气焰,低头去看她。
“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