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进入初秋了。初秋的CD平原是妖娆的,中稻成熟的时候很是好看。遍地金黄,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揪上一把。再细细搓开,看看里面晶莹的稻谷,贪婪的嗅嗅那一股稻香,这就是丰收的象征。
晒得黝黑的农夫,戴着碎花头巾的农妇,踏秋的小姐,潇洒的士子,穿梭在平原之上,点缀在遍地不知名的野花丛中。
CD的秋水,如同这个城市的姑娘,看似冰凉,但轻轻触手之处,却是道不尽的细腻绵柔,还带有一点点的温热。此刻驾一扁舟,荡漾河边湖畔,自是其乐无穷。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最容易让人感到莫名伤感的季节。自然也是无数伤春悲秋者,踏着落叶,捻着碎花,看着远去的大雁思绪勃发的时候。
多情者自是念叨:“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胸有大志者“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肯定是必备词句。当然心有戚戚者,必定将“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吟诵得无比深情。
可有个人自然没有这个心情,那就是李逸飞。他现在恨死了火锅。都是自己脑袋一时发热,全然忘记了,明朝的士人阶级最是喜好邀约三四好友,就着美食佳酒,谈天说地。结果自己就成了厨子了。
火锅的出现恰好弥补了这个过程中唯一的缺陷,任谁也不喜欢吃着残汤剩羹指点江山,感天动地。虽然火锅味儿大了点,可回家后自有佳人伺候梳洗,那又是一番不足为外人道的滋味。。。。
现在王子府每隔一天就有一次火锅盛宴,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能承受。上次李逸飞为了偷懒,便让王子府的厨子自己去做火锅,结果差点引发厂卫在CD的大范围搜查,说是火锅味变了,定是有人谋害王子。从此,李逸飞再无偷懒的时间。
席间李贽先生言语的风趣与知识的渊博,邓老将军的军中阅历,骆思恭讲述的锦衣卫趣事,陈矩说起的大明典故,徐光启的名人轶事,让李逸飞等三人深深感叹受教匪浅。心里也暗暗感激这些长者此刻的提点与引导,这都是在为他们日后回京做的准备。
自从蜀王殿下来过一次以后,也成了火锅宴的常客。蜀王竟然还是个书法绘画的行家里手,对于音乐辞赋也颇有研究,论及四书五经也是信手拈来。这方面,被李逸飞等人鄙视的李三才也堪称造诣颇深。
看着蜀王参加宴会时发自内心的欢愉和李三才挥洒的名士风度,这让李逸飞暗自感叹,都特么不容易。不管是谁,不管是所谓的名士还是走卒,都需要一个合适的舞台,才能做回自己,可邓珺瑶最近的表现似乎就不是这样。
自从吴蓉儿出现后,邓珺瑶对李逸飞不知为何就转变了态度,有几次看见邓珺瑶翘起兰花指掩住嘴唇,做淑女笑的时候,李逸飞差点惊讶的给自己两巴掌。这特娘的还是邓珺瑶?看来,无论男女,面对竞争,都有做傻事的时候。自然李逸飞与邓珺瑶之间的一些小别扭,常常成为宴会中的小小插曲。
CD的初秋,虽然略有凉意,可依然闷热难当。不理会那些伪君子,明明身上都热的来可以拧出水了,却依然身着厚服保持所谓名士风度,然后回家在背地里咒骂老天。。
李逸飞穿着新制的T恤和短裤,手里摆弄着睡衣,连那两个混蛋的也一起做了,反正花的是王子的钱。用别人的钱,是最没有心理负担的,这是李逸飞最近总结出的最新经验。
蜀地不缺丝绸,做睡衣正好,而松江产的细密的斜纹布却是极佳的内衣T恤布料,穿在身上就是舒服。当然,李逸飞很恶趣味的在T恤上面画了变形金刚。待会准备调戏下那两个混蛋,顺便给他们讲讲什么是高达。
趿着拖鞋,拿着铁皮卷成的厕纸盒子,去了趟厕所,又哼着小曲溜达去了空旷凉爽的茶房,李逸飞感觉日子就该这么悠闲。撩起上衣,拉起短裤,然后四仰八叉的睡在躺椅里,随手拿起一个茶壶,准备灌一肚子茶水后,就和周公展开业务交流,常达这货就推门进来了。
正准备给这个家伙说说何为个人隐私,却看见李贽先生笑吟吟的站在门口,徐光启脸上表情很精彩,两个美女轻淬了一口连忙躲到门边去了。李逸飞赶紧手忙脚乱把衣服弄平整,恨恨的盯了常达一眼,常达臭脸朝天表示与自己无关。
李老头眼神倒是不错,看见李逸飞这身短打扮,很是喜欢。关上门,二话不说就拿起一套穿了起来,还是拿的丝绸的,穿着拖鞋走了好几圈。看得出来老头很喜欢。李逸飞干脆做了好人,这就一起送了。
李老头收了礼物后,还不忘教训李逸飞,如此好的东西,为何不早点拿出来?害的老人家被折磨了这许多天,都不知道体谅老人家。李逸飞只好躬身表示受教。说罢,李老头就让常达带着东西,出门先走了。
“李贽先生率性而为,倒让李小弟见笑了。我这代家师赔罪了。”徐光启笑吟吟的拱拱手也准备离去,
“算了吧,光启兄,你们从我这儿顺的东西也不少了。咱啊,有这个觉悟。只是今天有点不对啊,你们不会只是来弄套睡衣和内裤的吧。”
“三才兄昨天走了,去安徽任巡抚了。李太后快到了,我和李贽先生也要起身前往峨眉大佛寺,李先生精于佛教,这次也是准备去看看。今天是来告别的。”
“不对,你们骗我。李三才昨天走的时候,我在后面看到了,你们也只是挥手告别而已。为啥去个峨眉大佛寺反而要专门跑来找我。”
徐光启轻轻掩上门,坐到椅子上,吸溜了口茶,想了想,便说到:“前日,你与王子的酒后醉话可还记得?”
“我说什么了?”
“大国者,当以农为根本,工业为筋骨,商业为血脉,文化为头脑。这话是你说的吧。”
“是,这是我在南洋之时,一个先生教授与我的。”
“呵呵,李小弟,我就想问问你怎么解释这几句话。”
“对,老夫也要听一听。”这时李贽老头又推门进来了,后面跟着抓耳挠腮的常达。吴蓉儿和邓珺瑶也来了。只是两人眼神有点异样,吴蓉儿欣喜,邓珺瑶在翻白眼。这是怎么回事?李老头干嘛又回来了。
李逸飞一看跑不掉了,将众人各自安排好后,定了定神说到:“农业为根本,因为我们都需要吃饭,饭都吃不起,其余的也别想了;工业,则是百工,无匠人,则大明朝将无片瓦。商业嘛,各地物资不流通,则信息不交流,耳目闭塞,农业,工业也将停滞不前。文化,呵呵,乃是控制这三者的唯一。”
众人想了想,都点头表示赞同。李逸飞抿抿嘴唇继续说到:“这四者缺一不可,但也不可任由一方独大。所谓发展,乃是四者均衡之后的产物。当然,某些情况下,会促使一方发展,进而带动其余方面的发展。但这里面的内容,非一言一语就能说完,关于这方面,小子也在编撰之中,成书之后,再呈与诸位指点。”
李贽想了想,问到:“小子,你这话有失偏颇啊。商业之利,利国利民,无商业则无流通,更无交流。农人付出,商人付出,匠人付出,都是以功利使然。无功利之心何来发展之说。”
“李老先生,这番功利之说看起来好像是对的,但这是大错大谬之论。”李逸飞不管其他人诧异的眼神:“我来讲一个我在南洋之地听到的故事。里面有一个文人,一个高官和一群商贾。”
“那个国度叫做****,人杰地灵,是当时最为强大的一个国家,无论文治还是武功都堪称牛首。那个国度和大明朝一样以读书人为尊,以农人为根,以商人为最贱。读书人的地位高啊,高到了他们可以恣意妄为的地步。直到有一天这个国度和异族发生了战争。”
“这时****一个姓范的大文豪的后裔,一个非常有才华的****读书人,自己跑到了异族哪里。这人为什么跑过去呢?用他的话说,他看见了这个国家的未来是黑暗的,他自己的满腹才华也无法施展。”李逸飞说到这儿,手上的青筋已经暗暗凸起。
“因为他很清楚****的弱点在哪里,于是帮着异族制定计划。一个灭绝****文化根本和毁灭****百姓信仰基础的计划。你们可能难以想象,一个****大文豪的后裔居然想着要毁灭掉自己的文化和信仰,原因是什么?”
“因为他认为,他自己就是天,就是地,****的文化应该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来发展。后来他成功了,****首都被攻占后,****没落了,皇帝自杀殉国,****沦为了异族的乐园。无数百姓成为了皑皑白骨,成就了这个文人的不世功勋。”
“而从此以后,这个曾经的泱泱大国整整沉沦了数百年之久,成为了世人的笑话。就连周边的宵小之辈,臣属之国都敢杀进来寻欢作乐。李贽先生,这样的人,满腹才华,又有何用?他的功利心最后换来的只是自己成就而已。”
李贽等人听完默不作声。李逸飞接着说到:“这个人说过一句话。好生者天之德也,古未有嗜杀而得天下者。国家止欲帝关东则已,若将统一区夏,非乂安百姓不可。”这句话怎么样?很有水准吧。”
“可异族在攻占****的战争中,屠杀了****接近五成的人口,整个****北部成为了一片废墟,南方一些地方,县城之外居然能看见老虎等猛兽成群出没。这个人却视而不见,因为对于他来说,个人的成就远远大于民族大义。”
“他曾经说过,吾乃****骨,异族肉。李贽先生,这样的文人可算是将功利发挥到了极致?”说到这里,李逸飞双眼通红,呼吸变得沉重起来,紧紧咬住腮帮。他长出了口气,双眼紧闭一下,缓和了下情绪,又继续说到。
“再来说说那个姓洪的大官。本来也是一个极具才华的人,后来与异族作战中,被委以重任,但后来沦为俘虏,然后叛变,如果说那个文人毁掉的是****的根,这个人毁掉的是****的魂。”
“这个人是相当能干的,无论在****做官,还是在异族攻占****的过程中,他都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对于自己的背叛行为,他不断用贤臣择主而事来安慰自己。”
“而当时的很多人,尤其是读书人,对于这个大官的行为很是赞同。因为这些文人认为,被一个国家的君主或者重要将领劝降,这才是文人的最高境界,这才能显示文人受到了尊敬。这才是文人应该受到的待遇,这才是文人和其他人有区别的地方。只要他们可以享受到这些待遇,哪怕敌国将自己的族人屠戮一空。”
说到这儿,李逸飞突然暴怒的将手里的杯子摔在了地上,又一把将桌上的东西掀翻了地上,几乎是嚎啕大哭的说到:
“就是这帮王八蛋,整天装清高,全世界唯我独尊,还做着君王三顾茅庐的美梦,心里可曾有一丝对于民族的愧疚?对于这个生他养他地方还有一丝热爱?为了自己的梦想,他们就可以亲手灭掉自己的民族,可以杀掉自己的同胞,可以任由异族在国土之上横行。”
“李贽先生,我且问你,这样的功利算什么?这就是读书人追求的功利?****到后期固然该亡,也应该灭亡,因为这个国度已经腐朽到了根子里,于是这些吃够****血肉的文人,转眼就把****送人了,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们用无数同胞的鲜血换取了自己头上的乌纱,然后继续道德文章,清高之举。他们认为这么做理所当然,因为他们是文人,所以可以不受任何束缚,可以凌驾于任何事情之上。他们甚至理所当然的说,我爱这个国家,可这个国家爱我吗?”
“这******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耻的狡辩之词。爱国的前提,是因为你认同自己的身份,你认同自己作为这个国家子民的事实。而你自己个人的成就,不应该作为爱国的条件。”
“至于国家爱不爱你,这里有个比喻,丛林里的野兽,猎不到食物,就只有活活饿死,非得丛林把食物摆在你面前,这才是一个好的丛林?不把食物摆在面前就是不好的,随时可以一把火烧掉?”
“国家提供的仅仅是一个平台而已,我们都知道,天地万物随着时间和四季的变化,自身也在发生变化。国家也是如此。每一个阶段,都不一样。本国与外国也不一样,比如倭国和朝鲜不一样,朝鲜和我们不一样,西洋的英吉利,法兰西也和我们不一样。”
“这些人,凭什么认为,国家的每一个阶段都是一样的?凭什么认为,一个不能提供他们要求的国家,就不是一个好国家?这是有多自大,多自私也多无耻才能说出的话。一旦个人成就得不到世人的承认,他们就会穷尽一切办法来获得自我满足感。至于是杀人,还是防火,甚至引狼入室,屠戮族人,他们根本不在乎。”
“这就是一群自私到了极点,认为世间万物都应该围绕自己旋转的最功利的人。可笑的是,这批人还偏偏是以道学先生自居。他们会站在道德制高点攻击所有对他们不利的人和事,谁要是妨碍他们扬名立万,他们会在史书上,在道德上,把别人撕得体无完肤。然后躲在阴暗角落里,等待着下一次道貌岸然的出场机会。”
李逸飞几乎是咆哮着将心中的愤怒发泄了出来,对于洪承畴,范文程之流,他是痛恨到了骨子里,不是因为他们的叛国,任何一个国家都有软骨头。同样,你不能因为老百姓为了活命而选择的投降,就将其与自己的族群生生撕裂开。
李逸飞痛恨他们的原因在于,洪承畴之流,他们本身就是文化集大成者,他们知道华夏文化最软弱的地方在哪里,那就是对于读书人无以复加的宠爱和放纵。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而被风摧毁的地方,恰恰是最强悍的部分。
终于,他们带着异族人,从华夏文明最骄傲的地方下手,成功的将这个,原本从骨子里就骄傲到极点的民族,彻底变成了后世麻木不仁,任人欺凌的弱小种族。而他们还美其名曰:“曲线救国。”李逸飞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气血的上涌,让他的脑子里乱成一团。
缓了口气,李逸飞继续说到:“至于商贾,为了一己之私,他们提供给了异族最好的军备和大量粮食。以至于最后异族入侵之时,****士兵的军备远远落后于异族,一天吃顿饱饭都成问题。最后终于反叛。这些商人自然有自己的说法,就是利益至上。”
“谁能给自己带来最大的利益和功利,他们就认谁。按照他们的这种说法,任何人在面对外敌入侵的时候,都应该选择投降,然后自己发展就行了,因为只要自己的利益得到了保障,这就是作为商人的成功。他们美其名曰贩卖国家,得利巨万。”
“对啊,这种说法好像没错。可他娘的,这是什么?这是猪啊。一群猪就这么把国家给卖了,简直是笑话。若我华夏沦为此种文人,官吏,商人生存之地,我华夏子孙将何去何从?我华夏数千年历史将何去何从?我华夏未来将何去何从?”
李贽先生听后默默无言,老先生一生致力于推进商人的地位,这在当时来说是属于进步的思想。而李逸飞只是想将后世发生的事,告诉给老先生,这就行了。徐光启沉默良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常达眼圈通红的问到:“读书人有错?”
“不,读书人没错,读书人没点书生意气,那才坏了。有错的是将读书人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将农夫,工匠,商贾打压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才造成了,文人的恣意妄为,将个人的得失放到了民族利益之上,让农夫工匠商贾找不到未来的出发点,自然也就只能以利益和功利为唯一选择。”
“那些文人,可以今天效力这个君王,明天转身就能把这个君王给卖了。文人如此,怎能希望农夫工匠和商贾能够为国家和民族效力?你让他们凭借什么为我华夏而战,饿着肚皮,拿着破旧的武器高喊理想,高喊道德,高喊驱除鞑虏?”
“小子,你说的话我明白了。功利无错,错的是功利为无根之木,无源之水。错的是功利没有自己具体的目标。”李贽老先生站了起来,一个鞠躬就要给李逸飞行礼。老先生最不喜欢的就是伪善的道德先生,对于三人行必有我师相当推崇,对于这个人是贩夫走卒,还是年轻后辈,李贽从来就不在乎。
李逸飞吓得赶紧冲上前去,跪倒在地,一把扶住老先生。老先生为时代之思想先驱,可怎么也抵不住后世的精妙总结啊,这是时代所决定的。如同不能用现代医学眼光看待《伤寒杂病论》一样。用后世已经成体系的东西,去嘲笑古人,这种中二用来显示智商的事,李逸飞从来不做。
李逸飞觉得这次自己,剽窃的有些过于无耻了。于是恭恭敬敬的趴在地上,给老先生行了叩头礼:“小子刚才孟浪了,还请先生教诲。”
李贽没有说话,轻轻将李逸飞拉了起来,然后拍拍李逸飞的肩膀。老先生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哈哈大笑了起来,转身出门了。走的时候,显得极有气度。
徐光启也笑着对李逸飞点点头,没有多说话,拱拱手跟随李贽走了出去。吴蓉儿眼圈红红的,居然有些害羞的给李逸飞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也出门了。
邓珺瑶出门的时候,回过头看了看李逸飞,没有像往常一样翻白眼,居然还有点羞涩。常达也发现了邓珺瑶眼睛里,那一丝隐藏的笑意。
常达等着众人走远了,转过来对李逸飞说:“如果我没想错,今天你说的这些话,这就是你要开设少年军校的意思吧。你这是在宣扬你的思想吧”
“那晚上,你对我和王子说的话,好像和今天差不多。只是没有今天这么激动。那晚上,王子听完你的话,都差点集合卫队,要杀光所有文人和商贾。今天幸好王子不在,不然肯定会亲自提着刀,把见到的文人都砍了。”
“不错,少年三观不正,则国之将亡。少年强则华夏强。所谓三观正,才能胆气豪。”李逸飞依然觉得激动不已,能毫无顾忌的说出这番话,让他觉得心里很痛快。
“嗯,这件事先放一边。我看你还是先搞定自己的事吧”常达说完后,习惯性的扣扣自己的硕大脑袋。
“什么事?”李逸飞一下警惕了起来,刚才的豪气荡然无存,常达这小子每次说话扣后脑勺的时候,就多半没什么好事。
”啊,刚才啊,李贽先生拿走的衣服里明显有一套是女装,然后李贽先生就自作主张的将那套衣服送给了吴蓉儿。李贽先生觉得把你的东西送人了,还是要告诉你一声,所以就又回来了。而吴蓉儿刚才是来向你道谢的,至于邓把总为何黑着脸,我就不知道了。”
“但我觉得,那套衣服好像是送给邓珺瑶的吧。那天你和邓珺瑶偷偷说话的时候,我听到了,什么哈罗凯提猫一类的。估计就是今天吴蓉儿手里的那套。我看上面那只肥猫还不错,只是为何要叫哈罗凯提?这猫是外国猫?。。。”
“什么,你居然偷听?我。。。。还有,你刚才为何不早说,我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