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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2:【生客】

被嫣儿一路带着绕过长廊,来到大堂上。刚进去,嫣儿就松开我的手,往里面跑,边跑边说着:“姥姥,我把灵姐姐带来了。”

“好好。”姥姥一手握着杖,一手慈爱的摸着嫣儿的头。

“姥姥,你找我啊?”刚跨过门槛,我就大步的向姥姥走去。

“你瞧瞧你,都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走路一点正行的都没有?”姥姥看我走路如此“潇洒”,就笑着教训道,“你看有哪家的姑娘像你这般风风火火的?”

“姥姥,你也说是别人家的姑娘啊,我又不是别人家的。我是我们源渊的,是姥姥最疼爱的外孙女。”说着,我就作势要去抱着姥姥。

姥姥立马用她的龙杖挡住我,“有外客在此,还不收起你平日里的无规矩样。”

听闻姥姥这话,我才发现在我的对面竟站着两个人。

我看着来人,只一眼就看出谁主谁仆。

我打量着站在前面的那个人,听着姥姥的介绍。

“这是从远方来的客人,还不快见过?”

我听着姥姥的话,就对着对面的欠身作揖:“小女子灵蝉,不知有远客来临,未曾远迎,还望勿怪。”

“姑娘不必多礼,是在下突然造访,还望没给渊主和姑娘造成麻烦。”

那个人也对我躬身回礼,慢声答道。

我偷偷抬眼看他。只见他身着一身淡紫风衣,配着一头银白长发,全身透露出一种贵族气息。

一瞬间,我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人,我似乎在哪见过。

我站直身体,看着对面的人:“不知怎么称呼公子。”

“在下君寂。”

我看着眼前面容冷峻却不失礼数的男子,想了一下,决定问道:“恕小女子冒昧,不知我与公子可曾见过?总觉得,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君寂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是依旧平静的回答我:“在下与姑娘从未见过。今日,是第一次。”

“是吗?那不知公子来自何处呢?”我依旧有些不甘心,明明对眼前的人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感觉来自何处。

“好了,灵儿。寂公子是第一次来我们源渊,姥姥与寂公子还有要事相商,你去准备下晚膳,待会好好招待寂公子。”

听到姥姥的话,我也自知刚刚有些失言,就点头应允:“好。寂公子,刚刚小蝉多有冒犯,还请见谅。”转而我就对姥姥说:“那姥姥,我先下去了。”

“恩,去吧。”姥姥朝我点了点头。

转身之时,我又看了眼君寂。他的眸子里平静如水,一下子把我看的有些愣了。他看着我,微微欠身:“劳烦姑娘了。”

“恩。”我点了点头,就出了厅堂。身后隐约间传来姥姥的声音:“不知这次,冥城派你是为何而来?”

“冥城?”我端着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刚刚席间,姥姥与那个叫君寂的人只是吃饭,一点其他的话题都没谈及。我只记得下午刚出厅堂时姥姥说的那句,冥城。其他的,再无知晓。

“冥城?”我再次念出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一座城的名字,只是我从未听过。我们源渊向来不与外界接触,至少,在我的记忆里,没见过外边的人来过。

“这个君寂是什么人,竟然可以冲破姥姥设得结界,进到我们源渊来。而且”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只要我在,他们便不会说这方面的事。姥姥为什么要瞒着我和君寂商量事情呢?他们究竟有什么事?”想到这些,我忽然觉得心里很不安。

“不行,我一定要弄清楚。”

想着,我就放下茶杯,一路悄悄的来到姥姥的屋前。可是姥姥的贴身管家竟然在门口守着。

“怎么办?”我看着老管家,心里有了主意。

我用法力将另一边的树枝催动起来,看着像是有人经过。老管家看到这动静,果然往那边飞身而去。乘此机会,我立刻一个轻盈飞跃,纵身跳到姥姥的屋檐上,落脚轻轻,没有一丝声响。只是我刚落定,那老管家就回来,四下望了望,又立刻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呼~”我轻轻的吐了口气,“幸好,我动作快。不然肯定能被老管家识破,看样子,老管家的道行真的不浅。怪不得能在姥姥身边几千年”

不再去管门口的人,我弯腰轻轻来到姥姥的房间上方。

指尖幻化出一道白色的光,朝着屋顶轻轻一抹,我要看的,就尽在我的眼前。

只见屋内,姥姥正背对着君寂站着。尽管角度不对,但我可以感觉的出姥姥的面色很凝重。

姥姥转过身,面对着君寂:“你说你是来寻源渊之灵的?”

“是。”我看到君寂很恭敬也和严肃的回答。停顿之后,跟在君寂身边那个叫千代的人接着说:“渊主,我家城主今日来就是想借源渊的宝物一用。想必渊主一定听过墨殇。”

“墨殇?”不知为何,姥姥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突然变的迟疑起来。

“是,墨殇。”

“他不是被封锁在冥城的千年冰之中,永世不得出来吗?”

姥姥看了看千代,又看了看君寂:“莫非——”

“是的。渊主,不知道为什么,他竟冲破了封印,现在的冥城,被他所侵占。冥城正在渐渐被他侵染。”千代看了看在一旁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君寂,继续说:“所以,我们这次来是想借贵渊的渊灵一用。”

“墨殇?”我轻轻念着着两个字,“那是谁?怎么从没听过?”我收回心神听着姥姥说:“为什么我要相信你们。再说,冥城如何和我们源渊又有何干。你们请回吧,老身要休息了。”

姥姥背过身不再看着理会他们。

千代一看姥姥这个拒绝的姿态,一下子有些急了:“渊主——”

我也有些意外姥姥的反应,记忆中姥姥很少是现在这般严肃,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正当我兀自不解时,就听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君寂开口说道:“渊主,我曾听父王说过,墨殇在千年前被封,是因为源渊在最后关头的出手,而那时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的就是源渊之灵。”

“没错。是因为源渊之灵的强大力量才使得墨殇被封。可是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君寂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姥姥,我也看着姥姥,心想:怎么姥姥说的这些事我都不知道!以后有空了,一定要向姥姥问清楚了。

姥姥看着君寂,沉默了好一会,才深吸一口气说:“你回去吧。源渊之灵我是不会给你的。”

“渊主。”千代在一旁有些急了,君寂一个阻止的手势让千代闭上嘴。

“那好,渊主,今天天色已晚,君寂就不打扰了。还希望渊主能思虑清楚,一旦冥城不能得救,那对四季之国意味着什么,我想渊主比君寂更清楚。”

君寂看了一眼姥姥,说了句:“君寂告退。”

说完就和千代就要和千代离开。

“没意思。听的云里雾里的,这两人搞什么鬼?”想着我就整个人一下放松下来,却不曾想竟弄落了一根草芥。我紧张的盯着缓缓飘落的草芥,要知道,在这四周静谧的夜色之中,就算是一根不起眼的草芥,在空气中所波动的气流,只要是有点修行的小妖也是能感知的,更何况屋檐下站着的是有着几千年道行的老管家。

不出所料,我只听老管家说了一声:“谁”然后,朝着我来的就是几道强劲的光。就在那几道攻击要近身之时,我飞身而起。

“小蝉?”当老管家看到慢慢站在他面前的是我时,一脸的不解,“怎么会是你?”

“额,这个——”我被老管家问的浑身不自在。正扭扭捏捏的不知怎么回答时,姥姥和君寂千代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姥姥看着我和老管家。

老管家微微颔首:“渊主,小蝉她——”我一看老管家要实话实说,我就拼命的像他使眼色,好在,在说话之前老管家回头看了我一眼,估计是看到我太过浮夸的眼神,老管家话到嘴边又犹豫了。

姥姥看着话说一半就停住的老管家,又看了看正在挤眉弄眼的我,就明白了。

“小蝉。”

我一听姥姥严肃的声音,就立马收起表情,一脸严肃的应着:“在,姥姥。”

“你怎么会在这?”

“那个,这个”我一边回到一边心里想着:姥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那个,哦,我是晚饭吃多了,出来走走,走走。”说完还给了姥姥一个大大的天真无邪的微笑。

姥姥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对君寂说:“寂公子,家教不严,让你见笑了。”

君寂手握折扇微微颔首:“不会。渊主,君寂先告辞了。”

“恩。”姥姥也欠身回应。

我看着一脸漠然的君寂走下阶梯。可能是我的视线太过明目张胆,君寂在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停了一下,用余光看了我一眼。

陡然一下,心里突然一紧,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但是视线还是落在君寂淡紫色的风衣上。待君寂走过,我转身看着他的背影,晚风吹动他的衣角,连动着银白长发,孤独却坚毅的背影一直往前面无尽的黑暗中走去。

“额。”我捂住突然疼起来的心,“为什么会这种感觉会那么熟悉。”

“小蝉。”姥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也冲散了着突然袭来又突然消失的疼痛。

我知道,君寂是走了,可是我这里的“危机”还没解决。

我悻悻的低着头,抬眼看着姥姥:“姥姥。”

姥姥就受不了我这个样子。无奈的叹到:“罢了罢了。下次可不许这样。”

“恩,一定。”我一听姥姥这话就知道这是又一次的有惊无险。

“好了,快回去休息吧。”姥姥看着我,无奈的说道。

“恩。姥姥你也早点休息。”

“去吧。”

我转身准备回去,只是在抬脚之际冲着老管家做了一个竖着大拇指的动作,这是我们之间独有的暗号。

回到屋子里,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君寂和姥姥说的事,还有看到君寂的那种奇怪的感受,都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索性从床上爬起,走到桌边,一下子倒了好几杯茶喝了。

“哪两个究竟是什么人,口中说的源渊之灵又是什么?是源渊的东西吗?为什么我一点都没听说过。还有”

我摸着脖子上的雪坠,“刚刚是这个东西救了我吗?按我不足一千年的修为,根本不可能躲过老管家几千年的道行的。可是刚刚,我只是本能的想躲避攻击,没想到竟然真的躲过了。我记得当时好像是这个东西忽然亮了一下,然后,我有意识的时候,就站在管家面前了。而且似乎管家也没看出我有什么不同。”

“那个老爷爷。”我把遇见老爷爷之后的事又想了一遍。

遇见老爷爷之后,本是梦却还是真实的收到了这个雪坠,然后君寂就来了,他们难道有什么联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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