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PDT在一些主要的领域都取得成功,甚至很多被称为奇迹般的胜利。这让大卫和菲尔完全站在聚光灯下,世界上有很多偶然,当太多的偶然成为必然的时候,那意味着“神化”,或者远超现实的能力,这让处于核心的大卫完全膨胀。新的世界需要新的游戏规则,那些游戏的参与者发现大卫并不是一个新规则的建造者而只是一个破坏者,或者掠夺者,张扬跋扈,远远的超过了原来的那些游戏的参与者,这让PDT的外部环境开始变得不是那么友好,同时PDT的内部也从来不像外部看到那么和谐,大卫与菲尔之间的分歧简单的说在于采用怎样的经营策略,大卫认为公司已经成为一个领袖型的公司与过去那种需要不断尝试和采用高风险的技术研发的经营理念有很大的区别,是时候做出改变了,现在需要的是保持节奏和维护现有的核心团队同时收购那些有潜力的技术就足够,就像那些成功很久的大公司,现在要把精力用于构建外部的势力影响,另外生活可不是只有一面,这个社会为成功者提供了太多其它的选项,需要好好去享用,显然大卫的野心超越了公司本身。但菲尔的想法完全不同,双方在很多问题上出现分歧,这包括资金的使用,人才的组织架构,大卫希望将资源集中到原有的项目中,这些项目全部是由大卫自己掌控。很快大卫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公司建立了一些独立的研发中心,出现了很多陌生的团队,并发现自己正在“边缘化”,于是不断地拖延和反对一些全新的项目设立和启动,之后这一系列的争斗变得有些失控,公司开始分裂,最终演变成谁将掌控未来公司发展的方向,表面上看一切决定于技术的前景,其中最关键的是另一个创始人泰伯森的态度,其完全倒向菲尔,最终大卫的项目彻底的败给了菲尔设立的全新的技术研发团队,大卫在最直接的交锋中全面的败北。对于泰伯森为什么会选择菲尔而不是大卫原因不仅仅是关于公司的未来,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对泰伯森而言大卫是一个完全无法预估的存在,也就是大卫无法被限定,菲尔有能力影响大卫,但菲尔显然没有理由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做这种事情。在PDT崛起的整个进程中大卫具有足够的作为,但只是其中的一个,从来不是决定性的,大卫所做的一切改变只是为了获得那些曾经的东西,本质上他依旧代表着过去,也维护了过去,这是大卫最为矛盾的地方,通过变革将原有的摧毁而只是为了取代他们的位置,这是为什么菲尔会毫不犹豫的将大卫剔出的原因,维持?在菲尔的字典里这是失败的另一种定义和表达。这一过程的细节绝对不会象描述的那么简单,泰伯森也不是很了解,无论是大卫还是菲尔都从不提起,但无数的故事说明最熟悉和亲密的人的伤害永远是最彻底和惨烈的,因为他们知道对方所有的弱点或者脆弱的地方,大卫在与菲尔的斗争中被踢出局之后曾对泰伯森说过:菲尔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人,冷酷无情,而且不会犯错。在“起点”的世界里也同样没有任何菲尔关于大卫的片刻痕迹,从没有存在过,无论在记忆还是梦境中。
这一争夺产生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诞生了很多独立的研究中心,其中就包括HTT、RE-DNA、STEP、以及X-SEED。
回顾这段历史,还是有很多特别的地方,这可能是人类历上第一次出现一家不知名的公司一诞生就成为很多领域中的强者,而这一切的出现意味着人类正进入一个新的周期,某种意义上是一个全新的阶段,在之前的历史中每一次的技术和文明的大爆发都伴随着一些全新崛起的具有统治地位的公司的出现,从某个点来推动的一个面,这些变革也混杂在原有的一些体系之中,只是一些量变的积累,历史中具有同样比较的一个时期是工业革命,大量的全新公司和技术的不断涌现,也推动了社会体系的整体性变革,一切的基础同样来自不断涌现出的各种的天才,在一个合适的地方合适的时机以及合适的背景下的爆发。工业革命的变革在一个阶段之后开始归于平淡,这次变革的动力来源于资本的力量,也在那里消退,但菲尔建立了不同的体系,这为之后那些天才的不断涌现提供了一个基础,很多年以后泰伯森问起菲尔是否一开始就有了那些设想和计划,菲尔只是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什么经常到老乔治那里吗,他几乎就是一部解构的人类史,从不缺乏远见和卓识,老乔治对历史的理解非常独特,他从各种角度来构建模型,并进行数据化,其中一个是关于技术推动体系,这个体系建立起未来的基础要素,并构建了新的未来框架。菲尔当时只是简单的做了阐述,之后泰勒、43、KEN、布莱克等等的涌现,已经成为必然,其中最为重要的是思维空间以及“起点”这一超级智脑的诞生保证了这一体系的完整,不再被束缚于往复的沉沦中,资本回归最纯净的状态,而不再拥有支配权,这也结束了原有的框架体系,至少在一个层面上。后来泰伯森和KEN以及43还有泰勒一起闲聊的时候KEN通过“起点”解构这一体系,他从哲学体系中最基础的角度做出解读:有和无,多和少。任何创造都是从无到有,没有任何的规律性,并且无法预估,这产生了一个界线,但这些无序被积累之后会产生难以想象的复杂体系:创造——构建——积累,然后重复。这一体系是KEN从一个更基础的体系中演化出来的,在生命的进化和演化体系之间的关系几乎是一样的,生命也是从最初的“有和无”的无序中,一步一步构建出一个复杂的“多与少”的世界,建立起庞大的体系和关系,当进一步构建的时候,会发现生命体系纷杂的“多与少”将“有与无”完全掩藏,但人类将这一体系独立出来,这使得人类看起来与众不同。我们社会的体系几乎都是以“多与少”为核心构建的,经济、政治、公平、竞争、争斗等等,方方面面都是如此。在人类社会的体系中,“多与少”的体系建立的物质基础在于如何定义资本,在工业革命之前资本是以生产资料为核心的体系,这决定了上层建筑的构建基础,工业革命的法律基础在于专利法案的实施,这使的资本在定义上开始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创造开始发挥最重要的作用,成为资本的核心价值,并推动了之后巨大的社会变革,但这一变革依旧无法彻底的摆脱原有的架构,这使得资本本身对创造同样存在束缚,因为在“多与少”的体系中必然会存在周期,但在“有与无”的世界中理论上并不存在这一限定,KEN认为这是老乔治建立这一体系的基础,在“逻辑之上”的思维空间中,“多与少”的体系束缚就已经被突破,当进入太空时代,将会结束这种束缚,之后进入星际时代,人类将会步入全新的时代,而这也与老乔治的技术推动体系的架构相一致。“起点”从不同的角度将这一体系解构的极其复杂,包括社会基础运作的方方面面,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透明的,在模型中“起点”不断地推动各种方向性的演化,而这一切只是开始,连一向对这些没有兴趣的泰伯森也为菲尔的构建惊叹,更为老乔治的远见和实践力感到佩服,老乔治就是菲尔的导师。
这是乔治和菲尔留下的最宝贵的财富,他们推动了一场全新的变革。整个框架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部分或者说一个人:勒曼教授。
菲尔与勒曼教授的相识完全是老乔治安排的,勒曼教授同样是老乔治的得意门生,泰伯森是在一个项目中与勒曼相识的,当时老乔治推荐了勒曼,让泰伯森吃惊不已,无论眼光学识还是能力都无与伦比,但他和菲尔从一开始认识就不是很融洽,不过这并不影响泰伯森和勒曼教授的互相欣赏和成为挚友,多年后泰伯森就要成为第一批常驻火星的研究员,两位老友彻夜长谈,泰伯森才知道,老乔治最初的选择是勒曼,而菲尔后来却成为最佳的人选,勒曼最后的结论是,如果自己取代菲尔,绝不会取得如此的成就,有很多事情自己根本不会那么做,这正是勒曼和菲尔的区别,而菲尔的成长经历使得菲尔成为最完美的实践者,菲尔是不可复制的。不过泰伯森并不这么认为,勒曼才是整个体系的核心,而菲尔很早就知道这一点,这也是尅恩大学能够获得菲尔鼎力支持的原因,不仅仅是资金还包括很多技术和人员的同享。勒曼是一个纯粹的学者,菲尔要复杂的多,这也使得菲尔很难像勒曼教授那么专注和执着,他更圆滑和容易变通,菲尔是一个过于复杂的个体。
菲尔的一生有太多的未知,不同的人甚至会有完全不同的结论,对于43他更像一个父亲,对于KEN更像一个挚友,想到勒曼教授对菲尔的评价,KEN不由笑了笑,突然记起一件事。
尅恩大学的招生分成两个部分,标准部分也被称为第一期招生,在天赋和能力上很明显的超越其他人,这部分会被很多公司竞争资助,另一部分人数很少被称为“可能”,这些孩子都是“非标”的定义产物,绝大多数是在某些方面超越同龄人,或者某种意义上的奇葩,这部分也会收到录取的通知书,但需要自己寻找资助。勒曼教授会从中选出他认为“不错”的孩子的资料亲自一次又一次的展示给各个公司的那些“熟人”,来帮助这些孩子获得资助,安哲的资料也在其中,对于其中绝大多数看到的人,会认为那是一系列展示中防止观看者视觉疲劳的轻松一刻,哈哈而过。KEN每年都会和勒曼教授聚几天,当你和一个充满智慧的人在一起你总会有意外的所得,作为尅恩大学的总事务长勒曼教授了解那里所有的研究和最杰出的学生,今年KEN来到的时候,尅恩大学招生季已经来到尾声,所以所剩的人已经不多,但勒曼教授却没有推荐任何人,很显然那是一些连勒曼教授都无法确定的事,当勒曼教授习惯性的午休时,KEN看到有些资料正在运行,于是他将这些内容投射到巨大背景墙上,勒曼教授一直喜欢用老式的幻灯片和投影系统。当勒曼教授午休回来时,KEN正在看安哲的资料,“这是他最不擅长的领域?”KEN微笑着问道。
“是,他很努力,行为协调性障碍。”勒曼教授随意的回答。
“我不关心这一点,而是他一直在尝试,从最开始的杂乱无章的动作,到最后他把自己的动作分解成可以控制的两个,虽然依旧被过掉,成功率应该减少很多。”KEN分析。
“是的,他那场比赛后面成功抢断了4次,传出3脚威胁球,其中的一个进了,他的这些数据是那场比赛最好的,那是因为对方所有的攻击都是从他那里开始的。”勒曼教授回答道
“我们资助这个学生。”KEN同样随意地说道,“这个视频资料,能够把你刚才说的那部分加上去吗?”
“NO,每个人的视频长度都是完全一样的,这就是公平。”勒曼教授很坚定,“你可以选其他人”。
“你个怪老头!这是一个在条件非常被动和有限的情况下,能够快速地将混乱和复杂的问题分解,找到最直接的、有效的解决方案的人。”KEN仿佛在对自己说:“这是我现在的项目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