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N将年少时的那个设想打开,“这是我很久以前的一个想法,关于进化的,以生命对自身的改造和对环境的改造为起点的,这也可以很好的解释为什么基础的生物体系--各种微生物群是一刻不停的在变异,它们是整个生命体系中最原始最基础也是最执着的那部分,它们不断的尝试和积累,最终为整个生命体系找到各种突破口,推动了一系列的变化。这些变化也在后来的那些以它们为基础成长起来的更复杂的生命体系中得到体现,对环境和自身改造力最强的变异被保存和积累了下来,这也使生命对环境的改造存在一个“有效性”的周期,即在一个阶段性的改造完成之后,会自发的进入下一阶段,这促使生命不断地进化,而我们人类的出现也是这一进化的必然结果。”
里奥看着这一设想,不由点了点头,“从我们人类生存的环境看我们实际上是在由各种微生物构建的一个体系中,我们周围包括自身的本体的内外完全被这些微生物给充斥,我们可以看成是生活在由各种微生物构成的一个标准容器中,它们对人的生命活动具有巨大的影响,形成一种外在和内在的动态平衡。从某种意义上,高等生命体的细胞本身就可以看成是被严格限定成各种形状和特定功能的细菌,那些外在的‘自由’的细菌或者病毒具有解锁和破坏这些限定的能力,这也是我们身体发生变异和病变的一个主要的原因,我们自身的细胞本身也会发生变异,出现这些功能或者限定的缺陷或者改变,其实这也是原生细胞再生的一个重要的环节,实质上我们身体内的DNA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各种错误或者缺陷,变异是一种普遍现象或者本能,只是我们的身体拥有一整套的系统,使我们建立了极其强大和复杂的DNA修复和纠错机制,来保证我们DNA遗传的稳定性。”
KEN盯着这个模型,发现了某些新的东西。
“现在从这一体系来看,存在有一个非常有趣地方:每一次的进化都会自然的产生最终的优势物种,改造力最强的物种将其它的物种淘汰,这一优势物种本能的具有排他性。你看这里,特别出现高等生命以后,比如我们所看到的几乎所有的高等的动物都是5个趾:我们人类是每只手有5个手指,其它的犬类和猫科以及有蹄类,爬行类都是如此。也就是说从高等动物的进化起点开始,这些最早期的5趾的动物就在地球上成为一个时期的主宰,并以此为基础展开了后续的变异,到我们知道的恐龙灭绝的时期,是爬行动物具有绝对的统治地位,显示生命变异存在这样一个不稳定的周期:物种多样性,到极端的单一性,重新开始变异,产生新的多样性,又慢慢进入单一性,再次循环。这一趋势的存在也使生命的变异,以进化的形式被不断的积累下来,也就说每一次都是以原来的改造力最强的优势物种为基础产生新的变异,使变异拥有累积性—进化。这也是物种进化方向性选择的一个最大化的结果,只是一个显性的形式,单一性是一种极端化的情况,但在生命进化的一些关键点上产生了巨大的根本性的影响。很显然生命对于物种的单一性具有一种本能的‘憎恶’,当物种开始单一的时候,所有的微生物的变异效应,最终会完全集中在这些单一的在长期的生存斗争环境中,不断妥协退化而非常‘适应’环境的物种的身上,并将它们彻底的摧毁,但生命剧烈变异并不是只在物种完全单一性之后才发生,只是完全的单一性之后,这些变异会变得非常明显和粗暴。”KEN继续提取数据。
“从这些数据来看生命存在的那些剧烈的变异期都是一类物种从根本上转变成另一全新物种的过渡期,例如动物从无脊椎到有脊椎,从水生到陆生,从两栖到爬行,从爬行到哺乳类,植物也相应进化了全新的物种,而剧变期之后还会进入一系列建立在剧变期基础之上的细化或者进一步分化的亚变异期(选择性变异期),产生更多的新的亚种,随着变异的不断的优化,生命进入一个变异的稳定期,形成的新物种逐渐的成熟,原有的变异已经很难产生连续的作用,变异被快速的减弱,新的变异因为物种重新的多样性,被不断的稀释,无法形成一个连锁的反应,其产生的新的变异体和这些成熟的物种相比也没有任何的竞争优势,对成熟的高等物种无法产生作用而被快速的抹平,生命又开始进入一个长期而稳定的积累期。”KEN用这些框架模型不断的限定数据和推动原有模型的完整和增加丰富度。“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年代越久远,基础的微生物的信息和资料越匮乏,实际上寥寥无几,需要很多的推导,太浪费时间了,以后再说吧。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处在哪个时期,是剧变期还是亚变异期的前期?”,KEN停住了。
“从恐龙能够繁荣1.6亿年的情况比较,我们实际上只有6500万年的时间,应该是处于亚变异期的前期”,里奥做了一个简单的推导,“不过从物种的稳定的状态来看,人类已经有250万年的历史,现在已经很稳定了,植物的抗变异性也是非常得强,从刚才通过导入伊娃体系的比较,在现有的地球的生态体系下,依旧可以快速地恢复,而同等条件恐龙时代已经被一扫而空,另外现在地球的物种种类已经快速的减少,大量物种的灭绝,我们很可能提前进入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巨大变异期的前期。”
“我们先以最坏的情形做一个预测”。KEN更多的从节省时间来考虑,“先确定这些变异什么时候开始,能维持多长时间,我们以鳄鱼为基础做一个推导。”
“鳄鱼?”里奥下意识的问道。
“我是这么考虑的,一方面鳄鱼在2亿年的存在时间里基本的形态和生活习性以及各种生理指标没有大的改变;另一方面鸟类的迁徙能力很强,活动范围太广,而蜥蜴和龟类本身的生存环境就很恶劣,鳄鱼生活在水源处,迁徙能力也不强,并且它的生活环境正是大量普通生命聚集的地方,更具有代表性;还有一个原因是在同样的环境下只有鳄鱼和水蟒这种生活习性很类似的爬行动物存活了下来,那么它的极限指标一定是最终的结果,这将使数据非常的准确。”KEN解释道。
“鳄鱼的极限寿命最长可达100多岁,雌鳄10岁之后性成熟,至40岁左右停止生育,其可以1年以上不进食依旧活着,具有同类相食的本能。而在这一时期整体物种的消亡率是90%以上,这意味着食物是极端的匮乏,高等生命体进入全面的生殖抑制期,停止繁殖,只有成年的最强壮的鳄鱼才能在同类相食的环境中最终活下来,即便偶尔有新鳄鱼出生也没有机会存活,根据雌鳄生育的极限是40年左右,食物严重短缺的时间的极限应该在50年以内,这里增加了一些可能的自由度,一些区域性变异时间的差异,因此做了一些延长。我们以火山爆发后的环境做比较,其植被的恢复至少要15年以上,之后才是昆虫的恢复,然后才是大型动物的恢复,后来的哺乳类动物的自然繁育周期都在2年以上,而至少要4代以上的繁育才能真正使食物体系变得有所‘盈余’,这还是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整个生物系统的基础恢复期要30年以上。现在可以初步估计变异期在物种出现巨大改变后依旧延续了20年,也就是说变异在全面爆发摧毁了整个的生物体系之后还持续了20年,这也为变异后的物种产生第一代甚至第二代的进一步变异提供了一个足够的时间周期,而且这应该存在明显的区域性的问题,比如同样的哺乳动物,存在有袋类,其中即便是同种类也有巨大的差别,比如熊猫的胚胎发育和有袋类类似,而其它的熊则是胚胎完全发育后出生,证明存在区域性的变异差别和时效性的问题,即整体性的变异和区域性的差异,或者说存在不同的变异限定,即不同的变异“态”的可能,简单的分析,基础能量结构应该在其中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以这些动物一生的能量消耗曲线,可以得到类似的结论,这里面有太多未知的东西。不过这种变异期的区域性时间应该是有限的,从现有的各种具有明显变态的物种的身上可以看出,特别是各种昆虫,例如蝉从幼虫到成虫的完全变态过程可以看到必须要在很短的时间限度内完成,否则这种变态就会失败死亡,这一全变态的过程使得蝉的器官功能获得巨大的提高。同时生命的进化遵循某种严格的等级限定,并不会出现反转,存在一个累积递增的效应,例如每次物种大灭绝之后,并没有出现低等物种重新统治生物圈的现象,理论上低等物种拥有更快的恢复和适应能力,具有绝对的竞争力,例如巨型昆虫,以及更强壮的爬行动物,包括在火山爆发后的生态恢复过程,同样遵循严格的秩序,说明微生物体系对环境的改造保证了这一进程,也就是说由微生物构建了基础的‘平台’,并在生命的遗传中获得积累。这里存在非常复杂的关联作用。”
KEN停了下来,好像在思考什么。
然后继续说道“这一时期绝大多数的原有高等复杂的生命体应该已经消失,但整个微生物系统依旧非常的活跃,从某种意义上说整个地球充满了更强的生命力,生机勃勃,只是高等生命体系的生存空间被低等的生命体系暂时替代了,随着微生物的变异渐渐平和,剧变期结束,幸存下来经受巨大变异的全新的高等生命物种终于可以在一个重新‘稳定’的环境中,获得广阔的生存空间,这也为全新物种的发展扫清了道路,原有的大多数物种因为长期的对环境的适应和妥协,产生了严重的退化,出现了进化抑制的现象,无法适应全新的基础微生物‘环境’,最终被生命最本源的力量摧毁了。这和生命本身的生存周期是一样的,从受精卵、胚胎发育到出生这一过程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变异过程,而且这一过程是非常快速的,出生后开始进入亚变异的阶段--成长期,这一时期是我们各种能力获得释放的阶段,直到到成熟,然后生命进入长时间的稳定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活的越久身体的每一部分相互的依赖性越强,其中积累的垢圾和失能的部分越是无法分离,身体失去有效更新能力,最终会衰老死亡。”
里奥点点头,“生命体的衰老,确实是自我更新的一种失能,存在一种积累的惰性。我早期的实验虽然将器官的很多细胞强制的更新,但很快就又失能衰老了,直到有能力从根本上进行全面的系统性的重构,才最大化的减少了这种影响。不过生命确实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比如我们的大脑,我认为我人生最巅峰的时刻就是可以复制一个,这纯粹是一个技术上的梦想。”里奥继续说道:“从刚才恐龙灭亡的过程看,全面爆发的时间周期在十年以内,整个的爆发期持续了40年左右,但从我们现在的情况到开始爆发需要多少时间?”
“从农作物的土地改良的有效周期看,40多年以前可以维持20年,现在是10多年,要积累到一个全方位的无差别的爆发期应该在两年以内才可能,以此来估计应该在30年以上。”KEN感觉缺少了什么,但长时间的极限的大脑活动,已经出现一些抑制,里奥更是如此,因此两个人一起来到休息室。
当通过身体恢复系统休息了四个小时以后,两个人在休息室一起喝着果汁饮料,乐意在昏睡了将近12个小时以后,通过起点的指引找到了KEN和里奥。
“我刚才看到了皮鳅给我留的信息,他说他新建的模型已经快完成了,我们要不要联系他?”乐意拿着一大盘的水果一边坐下一边说道。
“他那里应该还有一个25年前我参考泰勒博士早期的研究做的一个思维控制系统的实验品,和我们现在的基本原理是一样的,只是简单了很多,‘起点’可以直接连接它。”KEN的表情有些黯然。
“那个系统是你做的?!皮鳅认为那个技术是超时代的,他认为我们一直没有真正的发挥它的能力的万分之一。他曾问过伊娃是哪来的,伊娃从来没有说,后来完全是皮鳅在使用它,用它设计了很多奇奇古怪的东西,加载到那套系统里,而且一直在嘀咕:不行,没用。”乐意很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