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茫然毕业
“爷爷啊,不屑孙子没能留住您老选得孙媳妇啊,缘分尽了,这就是命么?”
“没有雪儿,我以后该怎么办?”
“我要去做什么?”
“我要去哪呢?”
刘子轩心里混乱如麻,各种念头闪过。
这时漫天星辰突然全部坠落一样,漫天划过。
刘子轩迷糊之中嘟囔着:“这就是流星雨吧,许个什么愿望呢?”,闭上了眼睛,下意识的许了愿:“如果可以,带我回去六年前吧”。
然而一睁开眼睛,就发现一颗巨大火光球从头顶朝自己迎面扑过来,刘子轩醉酒迟钝了的脑袋,还是下意识想到:“要死了么?愿望这么快就实现了啊,是不是一定要一份缘尽,另外一份缘才会起呢?爷爷应该在等着我给他送烟杆吧......”。
在刘子轩意识消失的前一瞬,到眼前的时候已经只剩弹珠那么大了,然后瞬间拉长成细丝,朝刘子轩眉心直射而入。
......
一阵风吹过操场,刘子轩一个激灵的坐了起来,头痛得要命,像要爆炸了一样。如果有一面镜子,刘子轩就会发现自己面色白得像抹了石灰一样。看着脚边那七八个啤酒罐,记起了昨天夏雪要离他而去的一幕幕。无力的又躺了下去,盯着太阳缓缓升起,那么耀眼明亮的阳光现在那么的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的露水晒干了,刘子轩左摇右晃、迷迷糊糊的摸回了寝室,三个室友在好像在玩游戏,呼喊着什么来上路,对面打野什么的。老三孙成行好像回头问了刘子轩一句,“轩子昨晚去哪了,现在才回了?”
刘子轩没有回话,只是脱了衣服鞋子爬上了床。老三见我没回话也没再问,就一心玩他的游戏去了,只隐约听见老二周迪嘀咕着,“有女朋友就是爽,可以夜不归宿,轩子节制点啊,小心JJRW!哈哈...哈哈…!”
......
当刘子轩再次醒来,看了一眼对面墙上的电子日历,2016/6/13。刘子轩发现原来已经是俩天以后了,而自己现在,躺在学校医务室的病房里。
刘子轩睁着眼痴痴的盯着天花板,听着寝室老大王威在床边念叨着:“我们美女校医可是说了啊,精神虚脱,过于劳累,有加上风寒,你可是昏迷了俩天了啊,吓死宝宝们了,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刘子轩偏过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没事了,就浑身没劲。”
“你那天晚上搞什么去了啊,搞成这样?哦,对了!夏雪的电话怎么打不通,你们怎么了?”
刘子轩偏回头去,回到:”嗯,我知道了,我等会给她打。”
老大看出了刘子轩的不对劲,没在追问了,“你自己好好休息,医生说你还得观察俩天,我得回寝室收拾一下,将一些东西托运回家,换周迪来照看你。”
看着他转身要走,答应了一句:“好,谢谢!”
王威回头回道:“谢什么谢,出院请吃饭就行咯!我跟他们都说好了的。对了医药费是周迪垫付的,好像也没用多少钱。”
刘子轩还没来得及答应他就出门了,痴痴看着被关上的门,直到累了睡了。
3天后,刘子轩出院了,室友似乎已经知道了刘子轩和夏雪分手的事,不过没有一个人提起,任由刘子轩一个人在学校来来去去的晃荡着过了两天。
.....
老大王威看不下去了,而且大家伙也是要散伙了。拉着刘子轩和另外两室友一起去下馆子,刘子轩也由着他,过几天就要领毕业证了,领了毕业证估计同寝四年的老友就要四散而去了。就当散伙饭吧,刘子轩如是想着。
老大王威是东北的,每次吃饭都不会少了酒,其他俩人,老三孙成行是天都本地人,老二周迪是京都人。老大王威照例问道:“喝酒还是饮料?”
以前不喝酒的刘子轩,这次却毫不犹豫回答道:“喝酒吧。”
老大与其他俩人都奇怪的叫了起来,闹起了哄:“哟呵,老幺终于改性了!好!......!今天都喝,不醉不归!”
酒到酣处,老二周迪终于没忍住问了出口:“你和夏雪分手了?瞧你这样子?”
刘子轩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回了句“嗯”。
兄弟仨就是早有猜测,却也没想到是真的,因为四年来他们都看着的,再清楚不过刘子轩和夏雪的情况了。每天都羡慕嫉妒恨的他们,却不敢想,相恋近六年的刘子轩和夏雪,却也没敌过这大学毕业分手季。
老大见刘子轩不想多说,打破了冷场:“过去了就让她过去,不说这些了,还几天就领毕业证了,今天算是提起吃散伙饭了,你们几个打算去哪啊?”
老三孙成行抢了话头:“我老爸让我考公务员,以后估计留天都了。”
周迪也接着话:“我爸已经给我安排好了,进银行里混混日子。”
也对啊,一个老爸在政府工作,虽然不知道职位,想来不低。一个老爸是京都HD区工商银行分行行长,肯定有安排了。
心想着不能因为自己让气氛不愉快,刘子轩接过话头,问道王威:“威哥你呢?有什么打算?”
王威看起来东北大汉的粗狂样,其实心思细腻,而且经常宝宝挂在嘴边,见刘子轩放开了心思,脸上也带上了微笑。
“我本来是想去南方闯闯的,可我老爸要我回去帮他弄劳啥子农家乐,那我还能跑了不成?你问我,那你自己呢?”
刘子轩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之前所有的一切计划都是与夏雪一起,去哪里、干什么、租什么样的房子等等。刘子轩现在脑子一片糊糊,也实在不知道想干嘛,自己能干嘛了,只好答了句:“还没想好”。
几兄弟也知道刘子轩还没有脱离分手的伤潮,没强求要问个明白。只是说有想法了,他们能帮上忙,尽管找他们。
可是刘子轩现在能有什么想法呢?“除了断断续续一起生活了总计时间不到五、六年的父母,这世间还有谁会在意我有什么想法呢?雪儿都不理我了,我能有什么想法呢?领毕业证应该能见到她吧,在学校找了几天都没找到她,见到了我得问问她,为什会缘尽了,就算缘尽了,我也要知道她怎么样了。”刘子轩如是想着,喝着喝着就醉了。
后面两日,冒着烈日,同寝四人将整个校园逛了个遍。估计除了本地人孙成行,未来其他3人没有可能在有空有闲心来逛校园了。
2016/6/20,系里在学校大礼堂为16级毕业生举行毕业典礼。刘子轩在礼堂门口不远处的位子上等着,所有人都进入了礼堂,到关门也没有见到夏雪。
后来是一个穿着严肃、面色方正带着威严的中年男子领走了夏雪的证书,感谢了所有老师,被院领导送出了门,刘子轩跟过去,发现他很快的坐上了楼下的一辆黑色奥迪A6走了,车里面没有夏雪的身影。
直到晚上8点多,刘子轩收到夏雪的短信。刘子轩没看就急忙给她打了过去,却发现还是像他之前尝试一样的结果--关机。
打开短信,那是刀一样的三个字“忘了我”,这是比缘尽分手还让刘子轩绝望的。自从爷爷去世以来没流过泪的眼,咬着牙都没能让它止住泪水。
麻木的游荡到了足球场,不自觉站在了足球场中央,“这是你离开我的地方,从这里,你彻底的离开我了。但是请给我一个理由忘记,那么爱我的你啊,老天给我一个理由!”刘子轩沙哑着声音问这一片漆黑的夜空。“这就是命么?是吗?”
......
后面两天,陆续送走了‘家有安排’的三个室友,刘子轩感觉学校瞬间像空了一般,仿佛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今天刘子轩又漫无目的的逛着校园,不知觉的他又走到了足球场里。这时足球场中心圈了坐着一对情侣,经过时听见她们在商量先去哪里游玩。然后到哪找工作。刘子轩走到了操场的一个角落,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了下来,看着他俩嬉笑打闹。
......
刘子轩从小就跟着爷爷一起生活,被村子里小孩嘲笑欺负近十年,架不知道打了多少,直到父母回来,转学到县城读书。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脆弱的人。父母从爷爷去世后,就专心侍弄着一个小超市,投入了他们10多年在外打拼挣下的所有积蓄。那之后刘子轩就开始了住在校住读,每周周末才会回一趟。今年22岁了的刘子轩,算起来与父母一起生活的日子不到五、六年。与父母关系生疏也在所难免,但这也导致刘子轩很小就开始知事懂事、自立自理。
刘父在刘子轩爷爷去世后,就去掉了以往的那一丝轻浮,日常表情也变得严肃了。很少能看见他有悠闲的时候,除了年夜饭喝喝多了爷爷配置酿造的,一种不知学名的山果酒时,才会有一丝夹杂着苦涩的笑容,跟刘子轩扯几句年轻时的事。
这酒叫‘乌厘酒’,刘子轩爷爷还在的时候,刘父每每总是在年初外出前让爷爷多给他一坛子,爷爷也总是推脱没有了。最后总是在刘父离家的时候,拿出他藏在谷仓里的陈酿。
每个暑假刘子轩都会回老家呆一段时间,寻着爷爷带他走过的小路进山,虽然没有爷爷的老道经验,但刘子轩还是能摘到很大一麻布袋俗名‘乌厘子’的蓝色小野果。配上一些其他材料,按爷爷教的方法为父亲配置酿造三四十斤‘乌厘酒’。
......
母亲就像爷爷说的那样,是一个顶好的女人,父亲创业这几年,陪着父亲一起打拼,一直都是默默支持,虽然相当繁忙劳累,但刘子轩也从来没有为衣食住行操心过,所有东西她都一样样的,给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就连不住人的老家,她也会时不时回去整理一下,因为她知道,只要长假,刘子轩回去就会在老家住几日。
父母在刘子轩心里一直都有一些许陌生感,或许是心里对父母还有芥蒂。爷爷去世后,刘子轩与他们的交流就更加少了,况且他们也总是忙于工作,忙于超市。而且也应该不知道怎么跟刘子轩沟通吧,只是默默地的付出,满足刘子轩的所有要求。关于刘子轩的所有事情,也总是刘子轩自己做决定,他们也只是询问了解一下,从不要求什么。
......
至昨晚清理,打包封装了与夏雪相关的所有东西开始,刘子轩的心就变得一片茫然。
“该何去何从?”
刘子轩心里想着。封存避开与夏雪的记忆,刘子轩脑海里除了小时与爷爷生活的点滴,就再无其他了。
读的这么多年书,就像”我读了十几年书”这句话一样飘然而过,没有剩下一点东西。上的课,考的试,看的书,每一样都带着刘子轩不愿在触碰的欢乐。
手机铃声昨天改了回默认。
“叮叮叮,叮叮叮”,刘子轩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父亲的来电。
“喂,爸?”
电话那头传来:“嗯,学校事情处理完了么?”
刘子轩回答道:“嗯,证书都领到了,在找工作了。”
“先别急着找工作了,回来休息一段时间再出去吧!”
“好!等会我买明天上午的火车票!”
简单的30秒对话,没有去除刘子轩的迷茫,但确定了刘子轩接下来的去处。
“也是的,该回去呆一段时间了,趁机会上山一趟。”
这四年除了春节前后几天,暑假刘子轩也就会回来三五天,其他时间都在外玩或者做兼职。
“回老屋去待一段时间吧,现在不回去,以后工作谁知道还有时间去,也是要去看看爷爷了,今年‘乌厘子’是丰产年,顺便多给老爸配点酒......”
“......都放下吧......”
刘子轩摇着头如是想着,慢步离开了足球场。转角前,回头看了一眼操场中央那对喜笑颜开的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