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得找对人,要不然瞎忙一场不说还招惹新的仇家。
“哼,恭敬不如从命。”黑衣人慢慢摘下口罩,漏出一张陌生而又硬朗的脸庞,“很奇怪是不是?一个你们都不认识的人,居然单枪匹马找上门来,还是在知道你们有枪的情况下。”
“为什么?咱们有过节吗?”
“我说话的时候别打岔行吗亲?”他晃了晃手里的枪,提示我枪口正对着老爸他们,“我来问,你们回答。”
“你们是不是在批发市场设伏害死了西八区的一大群年轻人?”
“没有,其实是王兵他…”
“里面有个小伙子叫吴宇,你们谁认识?”
当时小区年轻人近300人,我根本认不过来,更别说名字了。
李小刚想了一下,“这名字耳熟。对了,是我小队里的人,平时不怎么说话,所以印象不深,批发市场一战,他确实没有能够出来。”
我问黑衣人,“你是吴宇的什么人?报仇?你找错人了,你应该找…”
黑衣人顿了顿,深吸了一口烟,“我弟弟是怎么死的?死的英勇吗?”
“当时场面混乱,我记不很清楚,”我把右手背到身后向小刚打手势,其实就是一种提示,手势没有特定的意义,希望他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幸好小刚也是机灵之人,赶紧转换了说法,“不过吴宇表现的很勇敢,他一个人就杀死了好多丧尸。哎,奈何寡不敌众,王兵的人设伏在先,从市场外边引入更多的尸群,给我们来了个里外包抄,几乎全军覆没。”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到,“吴宇,是我弟弟,我叫吴岩,滨海市武警支队的一名武警战士。前两天回到西八区,听王兵他们说了你们的事,说你们几个设伏害死了小区的年轻人,想做小区的土皇帝。”
吴岩突然把枪收了起来,说了句“我可能上当了!王兵才是凶手。”然后就是沉默…..
我试图靠近他,已经走到他身前一米左右了,他还是没有反应,看来不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于是赶紧先给悦悦解绑,慢慢的撕下她嘴上的胶带,“悦悦,你没受伤吧?”
“老爸,没事,这个叔叔没打我们。”“那就好,那就好。”
张栋和海强也帮我父母和张国强解绑,国强叔先说话了,“这个小伙子不像是个坏人,他听了混蛋王兵的谎言,半信半疑并没有偷袭,而是用这种方式探个究竟,别难为这孩子。”
这时我才转身近距离仔细大量眼前的这个人,身材魁梧,表情严肃,抽着烟吐着眼圈,仿佛我们所有人都不存在一般。
“兔崽子,你闹这一出,完事就楞在这里一言不发了?到底几个意思?”崔志军这时提枪过来,怒气冲冲。
“志军别急,此事必有蹊跷。”我问吴岩,“你刚才说你上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不说话,看来要戳软肋了……
“还想不想给你弟弟报仇了?”
一听这话,吴岩拿烟的手哆嗦了几下,狠狠的挤出几个字,“想,做梦都想。”
“那就跟我们说说吧。”
……
吴岩脱下雨衣,露出一身的腱子肉,我在他面前就像是家养的猫遇到了草原上的雄狮,这体格子比崔志军有过之而无不及,光视觉上就让人先胆怯了七八分。也许志军能跟他过过招,我们其他人加起来也不是人家的对手,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的一个人就闯了进来。
据吴岩所说,前天他回到西八区找吴宇,听守门的人说要先通报小区的老大王兵。王兵其实早就摸到了我们的藏身之地,毕竟两处地方距离不远,难保不被发现,就想利用吴岩对付我们。其实王兵连吴宇是谁都不知道,却声泪俱下的描述吴宇是如何的勇敢,如何的奋勇,最后力竭战死,被丧尸活活撕烂吃了,然后再栽赃我们,无非就是想借吴岩的手来杀我们。
然后王兵还带着吴岩挨个把我们曾住过的房间转了一个遍,让他看我们的照片,记住我们的长相,讲述我们几个的特点等等,无非就是加深吴岩对我们的仇视。
王兵一直在用借刀杀人这招,自己一点损失没有。批发市场是第一次,将老年人和孩子赶出小区时是第二次,让吴岩来杀我们是第三次,只不过前两次的“刀”是尸群,这一次是人。
“尸群是怎么进的学校?”这个问题大家都感到迷惑不解,目前唯一了解情况的就是吴岩了。
一开始,王兵觉得我一个人无法找你们“报仇”,提议利用丧尸帮忙,我想了想你们人也不少就答应了。这事从前天就开始准备,我亲眼见到他们用带杆子的绳套,把一个个丧尸从车库里带出来,车库只开了一个缝隙,每次都只能出来一个丧尸,然后用绳套丧尸用长绳子套住,用活结绑住第一个后,从第二个开始就用绳子在丧尸身上绕一圈并勒紧,一条长绳上绑10头丧尸,在第10头丧尸身上打上活结,只要一拉开活结,丧尸就自由了。
“刚才李小刚说到设伏引入尸群时,我就知道我上了王兵的当,这种办法不是谁都想得到的,而且要是你们这么多心机,也不会落到离家出走逃命的地步,我不是傻子,但是也不得已用这种办法让你们开口聊一聊。”
今天晚上,王兵的人回小区报告,说你们今晚都喝醉了,是个好机会,我越发感觉那帮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打就打,要报仇就报仇,拉着丧尸搞阴谋诡计显然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后半夜开始下雨,雨很大,他们就用了一辆拖挂车,拉了20多人,把绑住12组丧尸的绳子拴在车后边,到了这个学校后,其中一人翻墙进入门卫室,打开了大门,然后两人一组拉着一条绳子上的丧尸进入学校,最后12组丧尸全部进入之后,每条绳子两头的人同时打开活结,然后就跑出来,再关上大门。大雨的夜晚掩盖了视线和声音,所以你们很难发现。
那时,我已经顺着墙边爬到了5楼,并打开了窗户,用手电筒将它们往这里吸引。不过我确实也起了疑心,这帮人对学校的大门开关太了解了,不像是第一次来,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他们早晚也是要来对付你们的。
说到这里,我才想起过来是找老爸拿钥匙的。“爸,给我大门的遥控钥匙。”
老爸起身到一张办公室桌子抽屉里取出钥匙交给我,我连续按了几次没有反应,“海强,看来不是我们的钥匙没电了,也不是坏了。他们可能破坏了遥控装置。”
刘严飞说,“我暑假值班的时候偶尔和两个保安在门卫室打牌,屋里的电闸只要关掉,大门就不通电了,遥控就不起作用了,不过平时都用惯了遥控,很少有人去手动操作开关大门的。”
付晓伟说,“也就是说过去个人把电路修好了就行了呗。”
“不太可能。”我说,“以王兵的性格,他会破坏的很彻底,一时半会儿修理不好。”
“那怎么办?”新颖说到,“都怪我,这么大的动静愣是没发现。”
“行了,别自责了,对方有备而来,还能让我们轻易发现吗?我们吃了这个哑巴亏也不冤枉。”张晓涵安慰新颖。
“也是我不想不明不白的报仇,所以我没有去打碎一楼的大门玻璃,否则……”吴岩这句话,让我们所有人浑身发了冷汗,好险,至少他不完全是王兵的人,否则我们真可能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