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究竟可以坏到什么地步?不经历过可能无法想象。
志军和小刚刚刚打开净水器商家的屋顶,里面一个身影一闪试图躲藏,却因店面狭窄无处可躲,被两人看了个正着,于是大喝一声“什么人?”
只听那人试探性的问到,“是小刚吗?”
“国强叔?是国强叔,晓伟快过来,是国强叔。钟华,四眼儿,没事了,是国强叔。你们守着车子就行。”
张国强上到屋顶,小刚把志军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就询问国强叔为何出现在批发市场。国强叔明显的脸色苍白,有些体虚,被晓伟搀扶着坐了下来,向我们讲述了8月1日我们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事实证明,钟华高估了王兵的人品,我们被驱离的这几人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的没有人性。
……
8月1日晚5点多,我们撤离西八区后。王兵召集西八区所有人员共2000余人开会,要大家投票是否将安置区迁移过来的那些老人再送回去。
“大家听好了,我们的食物有限,年轻人大多数已经被张调调他们害死了,以后的食物补给会越来越困难,我们养不了太多人。”王兵煽动着小区业主,“他们跟我们无亲无故,我们没有必要养着他们,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分到你们手中的食物就会减少,现在开始举手表决,同意把他们送回去的举手。”
当时食物还比较充足,人们的同情心还没有因为吃不上饭而扭曲,举手的人寥寥无几。
王兵见没有达到目的,继续说到,“既然大家不同意,那么这些老人将会被分配到各家各户,但是每家总的食物分配量保持不变,你们负责为他们养老。我们保安团只负责本小区居民的供给。下面,再次举手表决。”
这次举手的人明显增加了不少,很多人都是低着头在举手,更多人犹豫不决。于是王兵又添了一把火,“张调调媳妇,这两个老头子归你养了。
“王哥,我跟条子早就离婚了,你没必要针对我啊。”
“说得好,离婚了你就不是西八区的人,你前夫害死了我们那么多人,你们还有脸待在这里吗?”王兵继续道,“大家听好了,罗莉已经不是咱们小区的人了,而且他前夫张调调害死了你们的儿子、丈夫,那些为了你们出生入死出去找食物的人,该不该把他们一家人赶走?”
“走,让他们走,走了是便宜了她们,就该打死她。”哎,可见王兵把居民们骗的多苦啊,对我的恨甚至牵连到了前妻一家人。
“我王兵也不是绝情的人,谁家要是愿意收留她们,养着他们,我绝不阻拦。”哼,这时候群情激愤,谁还敢出头?结果罗莉和她父母是第一家被表决通过驱离的。有了这个“良好的开端”,安置房的老人们也很快被人们举手决定了命运,返回安置房。
……
“国强叔,那你….”付晓伟问,“你怎么一个人从小区出来了?看你的状态像是没吃什么东西啊。”
“甭提了,要是他们没有枪,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跟他们拼一拼。”张国强叹了一口气,“驱离安置房那批人之后,王兵他们一伙儿人拿着枪,把没有举手的人都赶到了一块儿,让我们收拾东西第二天离开小区。说什么我们这些人和他们不是一条心,早晚出问题。”
8月2日上午,西八区那些没有举手的人,当然也主要是老年人和孩子,年轻的妇女也有十几个,都被驱离。例外的是家里有14岁以上少年的可以留下。王兵他把老弱病残陆续赶走,这是在卸包袱啊。而那时,我们正在区三中把车上的物资往五楼搬运,整理校长办公室当厨房,挑选刀剑和标枪等护身工具,却不知道西八区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国强叔告诉他们,从西八区出来的弱势群体大概有1000人左右。而这么多人安置房是放不下的,况且我们当时只是把那里的老人接出来而已,并没有清理剩余房间内的丧尸,可以供居住的房间实在有限。
没办法,国强叔和老人孩子们只得徒步前往安置房,就在快进小区的时候,突然冒出一大批民工丧尸将队伍冲散,老人孩子乱成一片,有的人跑不快也跑不动,就活生生被丧尸给撕了,剩下的一些人又回到西八区苦苦哀求开门,那时才发现小区守门的年轻人根本没见过,凭空多出来的几十个年轻人应该都是王兵从外边找来的。他们早有预谋。
守门人不开门,聚集在门口的人们下跪磕头都没有引起对方的同情。就在西八区门口,又从背后出现了一片丧尸群,东西两个方向也有丧尸群靠拢,将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群完全包围,而西八区的围墙却通了电,好多人还没等到丧尸来咬,就在试图翻墙时被电死了。这时很多人才恍然大悟,有人大喊“咱们上了王兵的当!咱们和那些死在批发市场的孩子们都上了王兵的当啊!”
王兵,太平盛世时是个料霸,末日之后变成了屠夫。我为什么没有想到,坏人怎么会在更加恶劣的环境中变得更好呢?只会变得更坏才对。原先,他的伪装实在太好了,欺骗了我,欺骗了所有人。
“我当时背着家里的锅碗瓢盆什么的,准备去安置房先住下。”国强叔说,“仗着年轻时打下的功夫底子,拿了两把菜刀,带着老伴儿向外突围,很多人见状也纷纷效仿,抄起各种厨房‘武器’。可是,哎,一群六七十岁和不到十岁的孩子,还有抱着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的年轻女孩,怎么是那群饥饿的丧尸的对手?”
“我们冲出来的时候只剩下百十来号人,这其中绝大部分还都被咬伤了。”
“国强叔,你家婶儿呢?”
张国强一时沉默不语,三人明白肯定不太乐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