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自己幻听了”,掏出一颗万宝路点燃,轻轻的往前走去,车厢各个卧间的门都是关闭着的。
“咚...”又是一声轻微的声响,周文韬这下肯定了,这声音是从最里面的那个卧间传出来的,这个卧间很靠里,外面又没硬座,最近的硬座还在十米开外,座上的人正在睡梦之中。
轻轻的站定俯耳倾听,果不其然,里面不时发出一些声响,似乎还有女人挣扎的声音,周文韬皱起了眉,应该是出事了。
“啊...”又是一声,周文韬也不管了,“咚.咚.咚...”敲响了卧间的门,里面的声响顿时戛然而止,突然一声被压抑之极的“救命”声传了出来,带着惊恐,周文韬再不迟疑,握住门把微微用力,就扭断了门把手,推门而入。
黑漆漆的一片,只感觉一道身影向自己扑来,好像还拿着刀,周文韬微微彻了彻身,躲过对方的一击,右手轻轻按在对方腰肋上,“啊...”一声惨叫响起,这个人影直接捂着腰瘫软在地,而后马上又从角落里冲出另一个身影,一脚直接往周文韬要害处踹,周文韬趁势一把抓住脚踝,向后一拉,“啊...”又是一声惨叫,周文韬撇撇嘴,帮你下腰呢,这几下的动静弄得有点大,特别是这两个人的惨叫声,已经惊动了一些人,列车员好像也听见了声响,打开了车厢灯,往这边急匆匆的赶来。
车灯打开,周文韬有些乍咦,地上躺着的人不正是先前在洗盥间那两个抽烟的男人吗,这可真是“巧”了,再往旁边看去,一个女孩被反绑了双手,嘴也被用布堵住了,靠着床铺“呜呜”的哽咽着,满脸泪水。
而在床上还有一个女孩,秀发纷乱,只能隐约瞧见半张脸庞,正紧张的捂着被子蜷缩着,一支雪白的脚丫露了出来,手肘处长衣被扯断,露出一截光滑的小臂,看来受了不小的惊吓。
周文韬可不想多生事端,在车厢灯光亮起的瞬间,就及时的退了出来,随着看热闹的人群波动,成功的缩回了座位,这动静闹的挺大的,不一会儿,列车长带着乘警都过来了。
咱们国人就喜欢看热闹,连隔壁车厢的人都涌了过来,整个过道是人挤人,周文韬都不得不站起来以便获得多一些的活动空间,这也导致乘警费了很大的力才把两名嫌犯给弄出来,被押着的两人满脸痛苦的呻吟着,估计是押往治安室,像这种出现在火车上的违法犯罪,一般就是先控制,只有到站了才能进一步处理。
车厢里议论纷纷,大家似乎都没有了睡意,列车员引导着疏散,众人这才慢慢散去,周文韬也轻轻松了口气,总算都散了,这人挤人的滋味可不好受啊。回头看了看那出事的卧间,仍有几名女列车员站在门口,卧间里似乎正在进行着一场谈话抚慰。周文韬轻轻叹了口气,也没了什么睡意,戴上耳机听起了舒缓的歌,不多久,听见脚步声传来,微微回头,那两名受到惊吓的女子在列车员的陪伴下蹒跚而来,估摸着是要换一个休息的地方吧,收回目光,伏在桌子上,偏头看着窗外的茫茫黑夜,一时竟有些乏了......
中午十一点,列车准时到达西京,周文韬下了车就直奔长途汽车站,他可还要再坐四五个小时的长途客运才能到渭安,争取下午赶到,至于列车上的事,周文韬没怎么放在心上,自己用的是黄牛票,根本不存在身份暴露的问题,即使有监控,也确定不了他的身份,再者说,自己是见义勇为,总不见得还要千方百计找自己麻烦吧,做好事不留名不是**叔叔的高尚品德吗?
到了车站,买了下午班次的票,就在车站附近的餐馆随便吃了点,就又踏上了回渭安的行程,山路蜿蜒崎岖,车上大多是回渭安的本地人,听着他们用着家乡话天南地北的闲聊着,周文韬感到一种久违的舒适,似乎连带着以往的烦恼都少了许多,这是“家”的滋味,可他的“家”了?又陷入了思绪之中,纷回百转,“哎...”
路途很顺利,下午六点就到了渭安,渭安是座小城,按现在的城市划分标准,周文韬估摸着应该处于五六线吧,甚至有些地图根本就没标注这个城市,足以突显出它的渺小。而同样,渭安也是一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古城,古迹甚多,据说这里是先秦的发源地,当地的人大都以先秦后人自居,颇有些“名门之后”的豪气,虽然现在有些落魄。
穿过熟悉的街道,感受着童年的足迹,这是一条他不知道走过多少次的路,时光飞逝,如今再回来却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这是一片旧城改造区,陈墙残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就会被拆迁,小巷静悄悄的,户门紧闭,想来以往的街坊邻居大都已经搬走了吧。走过一段石板小路,周文韬已经能瞧见自己那座院子的一角了,站在大门前,周文韬有些感概。
“又是一年了...”,掏出钥匙打开那把有些生锈的铁锁,轻轻推开,“吱...”,旁边的杨柳枝微微摇摆,像是在欢迎久违的客人,轻轻走上高阶,打开厅堂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灰尘纷飞,周文韬稍稍后退,厅堂里物设一切如旧,桌椅、沙发...只是都蒙生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天已经开始慢慢转黑了,容不得周文韬感怀,脱下外套卷起衣袖就开始清扫起来,擦灰除尘,得赶紧收拾出来,不然晚上还没地方住呢......夜幕降临,打开院子里的灯,周文韬坐在台阶上,轻轻的舒了口气,总算忙完了,至于隔壁的两间卧房就只有明天再说了,今晚先在厅堂沙发上将就一晚吧。抬头四处望了望,似乎小巷真的只有他这一点灯光,看来大家真的都已经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