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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六梦 试探

叶洵离的剑剑身比普通的剑要长几尺,剑刃宽不过两指,整把剑看上去温润内敛,散发出月色光华,玲珑剔透,仿佛剑中君子,才一出鞘就将这间屋子照亮。

然而这把剑虽然谦谦君子,剑上散发出的杀气却实实在在的传到了南宫身上,如同万古不化的冰窟一般,冻彻南宫无言。

“好美……”叶洵离出剑速度快如闪电,南宫只来得及察觉到眼前闪过一道光,那把剑的剑尖就已抵达他的眼前。就在如此危机时刻,他居然还有心情观察这把剑,并为它出鞘那一瞬的美赞叹不已。

他认识这把剑,此剑名为“长庚”,正是南宫府家传至宝,是那个真正的南宫无言过去的佩剑,亦老将南宫无言的一切都告诉了他,包括这把剑的所有,因此他虽然未曾得见此剑,但是仅凭那些描述他也能够想象出“长庚”是一把怎样神奇的神兵利器,此时叶洵离突然拔剑刺向他,那把剑才第一次从他的脑海里走到他眼前。

寒芒逼近,长庚的锐气几乎就要刺到南宫咽喉,南宫这时才猛然醒觉,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像是本能反应一般,他微微侧开身子,身形轻轻向后飘去,就这一个微小的动作,他就避开了长庚的刺击,那如同疾风迅雷般的剑芒就被他这么轻易给化解了。随后,他的右手向前探出,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在从他眼前划过的剑身上轻轻一弹。

“叮”的一声脆响,长庚剑剑身剧烈颤动,发出悦耳的嗡鸣,如同山涧间的泉水飞溅,细水长流。

长庚从他的眼前穿过,直至剑柄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时,那把剑突然停下,叶洵离收手,将剑重归剑鞘,满屋的光华也在那瞬间全部消失,房间回归如常。

叶洵离静静地看着南宫,仿佛刚才他刺出的那一剑没有发生过,他的眼神很奇怪,平静中又略带一丝惊讶与不解。

“你这是做什么?!”南宫却没有时间去思考叶洵离那眼神里的含义,他站定,冷冷看着对方,愤怒的喝道。

“你竟然能躲开这一剑……”叶洵离没有理会南宫的怒喝,只是喃喃自语,又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佩剑,眼神变幻,“是我的剑太慢了吗?”

南宫冷笑一声,逼近叶洵离一步,厉声道,“你想杀我?”

“不,我无意杀你。”叶洵离表情又变回寻常,方才眼中的那一丝异样消失不见,他直视南宫的眼睛,缓缓道,“我没法杀人。”

“什么意思?”南宫也冷静了下来,他看出刚才叶洵离确实没有杀他之意,只是对方给出的理由却让他疑惑,他皱眉,“没法杀人是什么意思?”

叶洵离却不去解释,他扫视了一遍南宫全身上下,开口,“我本想让你拔剑来着。”

“只是因为这个吗?所以你对我挥剑,就为了让我拔出‘你的’太白?”南宫不太相信叶洵离的话。

“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叶洵离轻笑,反问了一句,“你究竟是怎么躲过去的?”

“?”南宫对叶洵离的问题不解,方才他刺出的剑确实快速,狠厉,但是却也并非无法避过,若是普通江湖人,面对这一招自然是必被刺中,但是只要是武功稍微好一点的,想要避过也不是难事,叶洵离这一问的目的在哪,难道他会觉得自己连普通武林人士都不如?“若我没有避开,岂不是就死在你剑下了?”

“死不了。”叶洵离淡淡说道,“我说过,我的剑,杀不了人。”

“……”这已是他第二次这么说了,南宫看着叶洵离,后者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像在开玩笑,他愣了愣,笑道,“那可真是可惜了。”

“有吗?”叶洵离也笑,“说起来,素闻南宫府上南宫明老前辈自创的武学‘九龙游’乃天下不二的神功,也不知你如今练到什么境界了,真想找个机会领教一下。”

“呵呵,以后会让你如愿的。”南宫回应,南宫家的武功绝学他自然知道,但是他并非真正的南宫无言,所以无从习得这一武功,便只能这么说了。

“嗯,那我期待着。”叶洵离点头。

“……”南宫没有再继续说,打开屋门,率先走了出去。

“染君,我们走了。”回到刚才的会客厅,叶洵离也不落座,直接叫了同伴一声,便要离开。

“马上。”向染君竟是在和亦然玩起了划拳,两人边出拳边大笑着,玩的不亦乐乎。

“啊,就要走了吗?”亦然见向染君起身,立刻跟着跳了起来,嘴里说道,脸上竟有些恋恋不舍。

“嗯,这次突然造访,打扰各位了。”叶洵离很是客气的和南宫府几位打了声招呼,就要离开。

“叶公子哪里话,此番两位远道而来,应该多留几日才是,我们也好多尽地主之谊,好生招待一番。”接话的是亦老,他上前几步,打算留两人多待几天。

“谢过亦老,但是我们这次确实是有事在身,得快点回去处理,所以无法久留,以后有机会登门拜访,必定让南宫兄带我在洛阳好好转转,这次就先告辞了。”叶洵离执意要走,亦老也没能挽留,只得互相告别,送他们出门。

经过外院时,叶洵离看见一人正站在廊下,安静的看着他。

依然是熟悉的青衫,脸上也是那熟悉的漠然,他站得笔直,远远的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叶洵离略微思索了一下,转身向那人走了过去,走到近前,他朝对方施了一礼,嘴里道,“二哥,好久不见。”

对方点点头,却不答话,只是仔细打量着他,从下至上。

叶洵离见状也不再说话,回看对方。

“查出什么了吗?”良久,对方终于开口,却是这毫无头绪的一句话。

叶洵离摇头。

“小叶,如果你没有时间的话,这件事你可以暂且搁下,我自会查明真相。”青衫男子一脸落寞,也不在意围观众人不解的眼神,犹自和叶洵离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有着统一江湖的心愿,所以不用再为此事操心,有我就足够了。”

“放心,二哥,我一定会帮你查出当年的真相!”叶洵离叹气,伸手拍了拍青衫男子的肩,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承诺。

“当年之事,我也会尽力帮你调查的,既然你加入了念语楼,你必不再是一个人。”南宫无言这时也开口,是对着青衫男子说的。

“莫非谢过楼主。”听到南宫的话,青衫男子略带感激的点了点头,算是答谢。

“二哥,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以后再见吧。”叶洵离道了声别,便要离开。

“嗯。”莫非应了一声,不再说话,退后几步靠在廊柱上,目送叶洵离走远。

“亦老,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庆幸,还好当年南宫无言没有听你的话对凌轩山庄出手?”待到叶洵离与向染君离去,南宫无言与亦老返回屋子,关上门,南宫无言笑着问亦老。

亦老冷笑一声,“这种事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我倒是想看看,你到时候打算如何跟叶洵离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南宫突然发出轻笑声,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在亦老面前放声大笑起来,面孔都被这笑容扭曲,满脸疯狂的味道。笑了一会,声音渐小,他用右手捂住脸,终于停下了笑,他看向亦老,缓缓说道,“叶洵离,真是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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