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水面渐渐平静,随之磷光消失不复波澜,白泽一身白衣灵气在黑夜里随之残云飘散,与星辰一同点缀着黑夜。
将伞搁置前方,白泽薄唇轻启,随之三魄出体,一魄停滞于水面探知,一魄随伞返回原地往蕲文注入精气,一魄,漂浮半响,则停留在十米开外的荆棘处………
原来,你就在这………
待三魄完成使命,白泽手执青伞轻晃,三魄迅速返回归体,待收完最后一魄,白泽真身也不复透明。
白泽仰头,月色已不再被暗云遮掩,月光散落在平静的水面上,波光层层叠叠,随风吹拂搅碎了一轮金黄,将伞搁于胸前继而高举,飞空转动,白泽释出身上全数灵气,伞下金光四射,在月色下融为一体如数绽放。
颛顼整个身子萎缩在荆棘里,无数的暗刺将他刺了个遍体鳞伤,可是,更为难过的是,他连喊痛的机会,也没有。
今日,已是和众鱼族谈判失败破裂的后果,他寡不敌众,纵使他们不会伤他,仍是不会放过他,比之让鱼族承认活在虚伪的世界里,他情愿离开鱼族的庇护,独自生活,也不愿背负着他人口里的“怪物”就此苟延残活。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却不想这么快便成海市蜃楼,鲛人鱼族实际上只能在特定的水域里生活,为了避免接触,他不惜放弃海的宽广和辽阔,委身在此。
在每夜里月圆之际,寒风萧瑟,湖水里没有水界的庇护,也就没有了海的温暖,加上他身子特殊,不能像其余鲛人一样由下身施展灵气助长遍身鳞片护体,每每半边人身总会难以抵御,他只得趁着黄昏落日之际,循着溪流逆流而上躲过荆棘,寻找可以遮身蔽体之物。
却不曾想,一次清晨,他刚想趁着太阳未升起之时上岸寻找能进食之物,灵气的探知告诉他必须躲起来,不意外的,山谷之上,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知觉却如此敏锐,自身散发着无法侵占的气势,即使他面无表情。
正当他以为这男人或许是天生的敏锐过人而已,此人却能魂魄出窍,释出的灵气强大且纯粹。
他当时楞楞地看着男子的魂魄出窍,啊,那是怎么样的魂魄男子啊,一身素衣,面目温润如玉,却不见半分留恋,仿佛他天生便是如此淡漠。
他不自觉地被他吸引着,即使此人不知是敌是友,看到男子失望的表情,他还是一时心软,将自己的鳞片渡气逆流而上。
看着男子面似欣喜的离去,他心里忐忑万分,一是以他现在的容貌,着实无法和此等仙人之姿的男子面见,让他惭愧不已。
二是,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此等例子,他是鲛鱼族里唯一的怪异,也是唯一的特例,只因他面貌如此,又因他有些鲛人鱼族里没有的东西。
他此前,也曾被鲛人鱼族里的长老们牵过鱼火,由长老所牵的所谓鱼火,类似凡人的红线,只是,鲛人鱼族里的鱼火,只有上界者长老会牵,自然,鱼火只用在鲛人贵族里,乃是两相交换体内鲛人鱼珠,各自代替对方活着,可谓一方活,一方存,一方灭,一方亦亡。
就算鲛人鱼族里他人看中他独一无二的东西,却无人敢与他结为连理,本有一鲛人,却不想乃是阴谋更是诡计,妄图夺取他体内的鲛人鱼珠。
在被祁月带领的鲛人鱼族追来时,他在半途敌不寡众,只得强行驱动体内鲛人珠的灵气借之逃离,却不想祁月等人依旧追来,本是已无希望可言,却不想荆棘柯外,再能听到男子清冷的嗓音。
他不敢开口呼唤求救,也没办法呼喊,半边鱼身失了水的庇护,已经开始萎缩干沽,连他不甚灵敏的鼻子也能嗅到臭腥味。
呵呵,祁月他们说得对,如此丑陋模样,怎能可以惊扰到他,那个绝代风华的男子……
只是,看着荆棘柯上浮在半空中的男子,绽放出全数灵气,照亮了整个山谷,光芒耀眼至极,却十分温暖,和月色一样,那种感觉,让他感觉很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