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过了洞房,三更已过,一众少年、少女相伴返回书院,行至书院大门处,孔植递了坛“美人佳酿”给老余头,老余头笑眯眯接下,开封咂了一口,直呼好酒。
寝区大门已关,眼见众人是无法回到各自寝室了,孔植便将他们统统安置到落湖居。年轻人兴致正高,吵吵闹闹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载歌载舞,不亦说乎。
才子杨少杰借了孔植笔砚一用,挥毫而就两行大字“俯首醉语乾坤,仰面笑看风云。”众人拍手叫好,欢呼着挂起来,孔植自不能扫了大家雅兴,将此联贴在落湖居门上。
孔植上下打量一番,喃喃念叨两遍,顿觉此联颇有豪气,正欲返回里间,突然感觉身后有着一股异样的气息。“大师兄?”孔植捂额告罪道,“定是我们这般吵闹扰了大师兄清修,还请大师兄原谅则个,今日我家老四大婚,喝得高兴,误了时辰,他们进不去寝室,所以只能安置在这边小住。我这便去让他们各自休息,不会再有这么大动静的。”
“无妨,既是喜酒,我也来讨一杯喝喝,”大师兄脸色颇有几分黯然,孔植自知不方便问,请他进屋同饮。所幸肖默准备了足够多的原酒,此间又有大量的灵泉,往日里千金难求的美人佳酿,在这里可就只是动动手便出来的小事。
大师兄兀自寻了个角落默默喝酒,孔植一口气搬了十坛放到他身边,敬了他一杯,便回到了少年们中间。
年轻人最多的便是欢笑,不管是不是真的开心,他们都毫不吝啬地将欢笑带给这个世界。年轻人还有很多的梦想,不管能否实现,但他们就是这么敢于去想。年轻人还有很多的情感,虽然青涩,也可能无法得到认同,但就是无法阻挡他们敢于表达的勇气。
林妙丹斜倚在钟毓秀的身上,虽然年纪尚小,但青春的气息以及曲线依然引来了周围男生阵阵吸气声。每每有男生流下鼻血,她都会放肆地大笑,她有权利笑,但是笑并不表示她是快乐的,那是她的战果,而她并没有那种收获的喜悦。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法真正的开心起来,家世显赫、资质出众、姿色更是祸国殃民……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但是她无比真切地感受得到此刻谭青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那便是满足。青儿是满月,而自己却是残月,青儿比她多了一半,那是青儿口中的呆子,专属于青儿的呆子。
钟毓秀单手支腮,频频举杯浅酌,她喝得很浅,但今天确实已经喝了不少。她的心思没有林妙丹那么多,但是她今天就是想喝酒了,而且就是想如现在一般喝酒,所以,她便一直这么喝着。
吴云汐那寡淡的性子确实有点儿不应眼下的景致,不悲不喜,无欲无求,她的道与众人不同。
谭青抱着孔植的一条胳膊,偶尔会空出一只手来把酒相约姐妹共饮。小米也很是兴奋,谭青闭关这段时间,它一直帮助谭青压制着血脉冲击,如今危机化解,谭青更是突破至灵脉中期,它也受益良多,心情自是愉悦,两坛美酒下肚,小眼睛也迷离了起来。
杨少杰与几个自诩为才子的少年吟诗作对,舞文弄墨,品赏古今;少女们聚在一起讨论着那些风花雪月的美事,眼神偶尔扫过某位心仪的男子,欲语还羞;刘、肖两兄弟正在畅谈老四这次的“舍身取义”之举,孔植也不点破,兄弟之间,本该如此。
不知不觉间,四更已过,闹腾了一夜的年轻人们终是有些乏了,各自寻了房间睡下。孔植的房间被刘一手、肖默霸占了,二人进去便将门锁了,独留孔植在门口发呆,这是我的房间啊!算了,去找谭青聊聊天也好。
谭青正在训斥贪杯的小米,后者如见救星般钻进孔植怀里,更是用头来回蹭着孔植下颚,模样亲近至极。谭青笑骂其不正经,小米不管不顾,犹自享受着孔植的体温。
二人合衣躺下,安心地睡去。
日上三竿,众人纷纷醒来,外面陆续有起床的声音传来。谭青笑靥如花,看到枕边人兀自沉睡着,抬手取下幻颜夹,露出了他那张绝美的男子面容,她笑得更欢,那是贼兮兮的笑,一种专属于自己的权利般,她毫不吝啬地将所有注意力都凝聚在他的脸上。
迟迟不见他醒来,她便一直这么盯着他看,生得这般好看,就是为了吸引我的么?呆子,就算你生得没这么好看,我也会喜欢你的,不过,既然已经这么好看了,那我就喜欢你多一点吧。
伸手理顺了他耳边几缕凌乱的发丝,不经意间触到了他的面颊,迅速撤回了手,似是发觉了他脸上明显有不对劲的地方,再次将手附上他的额头,终于发现了原因:热。他的体温超过了正常人的温度,这应该就是发烧吧?
不对,绝不是发烧这么简单,这温度已经超过正常人能承受的极限,她之所以一开始没有察觉,那是因为她自己本身体温便远高于正常人类的。如今,这呆子的体温已经与自己相差无几,以他的修为,是如何能承受得住的?
迅速弹起,出了房间,将对面房门轰开,提着睡意正酣的刘一手、肖默便回了房间,随手将二人丢在地上,二人惊醒过来。“照顾好他,我去唤王师来瞧瞧。在我回来之前,别让任何人进来,记住,我说的是任何人!”谭青神态焦急,交待二人两句,便冲了出去。
刘一手呆呆地望着床上熟睡的俊美男子,这是老大?抬手扇了自己一记耳光,呸了一口,这不是废话么?睡在大嫂床上的,当然是自己老大了!怪不得要用幻颜夹改变容貌了,老大这长相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可是眼下老大这又是怎么了?不好,玩大了,这肯定是那啥了!早知道就不给你们创造这机会了,可是谁又能料到,这才过了小半夜的时间而已,你怎就成了这副模样呢?“老三,看来我们是好心办了坏事了,老大被大嫂摧残得晕过去了,作孽呀!”
肖默也是一阵惊疑,“这是老大?难怪了,如此长相,哪个女人受得了这诱惑?”唉,作孽啊!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一点儿,唉,活该啊!教你生得这般漂亮……
感叹归感叹,老大昏迷,他们自是关切得很,刘一手负责照料孔植,肖默杵在门口,任何人叫门也不许入内。但是,房内还是凭空多出两个人来,不是肖默不够努力,而是这两人根本就没有从门进来。一位是昨夜进来蹭酒喝的黑衣男子,另一位便是吴云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