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华直到晚上才回团部,一见马头人坐在他位子上,还穿着军装,愣住了,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半天才说:“马头人,哦,不,马司令,怎么啦?”
“哼,还怎么啦,我太太呢?”
赵德华吓得魂飞魄散,他曾经与小太太偷过情,还和徐丽娜云雨过,因为徐丽娜特许在寨子里走动,又是军方的人,和他这个驻军团长当然有来往,而且为羌寨肃清****势力,两人少不了共同研究,赵德华长得也算一表人材,又年轻,自然很吸引寂寞难奈的丽娜小姐了,所以两人有过云雨,不过,徐丽娜是省城来的,知道采取措施,所以没有留下痕迹。
他进了官寨后,也少不了和丽娜眼神交流,不过,最近他迷上了威州的青楼女子,那女子唱得一口好川戏,声音亮得好听极了,所以也不再打扰徐丽娜了。马头人这一问起来,他以为东窗事发,吓得声音都变了,“头人,哦,司令的意思我不懂。”
“你少装蒜,不是你派人保护我太太和小姐去县城治病吗?我太太呢?”
“什么,您太太,她,她没有在县城治病呀。她,她。”赵德华也吓坏了,是不是小太太和小姐被土匪绑架了。
“她去阴间治病了,她死了,她死了,知道吗?”马头人吼到,这赵德华也太不像话了,马头人的太太死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不晓得。
“什么,太太死了,是尔玛吉雄干的,还是土匪干的,我明天带兵铲了这帮狗东西,踏平维顶山。”赵德华一听小太太死了,也很激愤地叫起来,他压根没有想到,小太太和小姐居然死了。
“是摔死的,那些抬滑杆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M的,要是那两个狗东西活着,老子剥了他们的皮。”
“原来是这样啊。”
赵德华轻声说,他心想,这事你找我干吗,你找抬滑杆的人呀,又不是我的士兵保护不力,让你太太被土匪或者游击队杀了。
“这样,这样,我问你,你的士兵呢?他们在哪里?为什么不在当天就下山找到太太和小姐,把他们送上来,还是第二天,人家雁门的民团团总送上来的。”“这?”赵德华说不出来。
“你那些兵呢?”马头人问。
“什么意思,你是说,这是我的士兵干的,是他们把你太太和小姐和抬滑杆的人推下山的,好好,我让他们来,和他们对质,来人,把王排长他们叫来。”赵德华向外边吼着。
副官走进来,“报告团长,王排长他们从那天走后就没有回来。”
“什么,我的人也没有了,马司令,你清楚了吧,我的人也没有回来,他们肯定是让游击队和土匪袭击了,肯定全部被杀了。”
“土匪要抢人,抢东西,可是我太太的金银首饰和包里的钱一点都没有丢,这怎么解释?”
“那就是尔玛吉雄他们干的,你还怪我,要不是当年你做恶事,杀了他的后妈和舅舅,他们会报仇吗?他们早就对你恨之入骨了,卓嘎和尔玛吉雄他们一伙的,你杀了释比,他能饶你吗?害得我丢了一个排。”
“杀余释比的是你,是你说他是共产党的,也是你开枪打死他的,自从他死了,我的寨子就不清静,连我的太太和女儿都染上了瘟疫,做恶事的是你。”
“什么,我做恶事,那释比通共是明摆着的事情,他在祭祀的时候都忘不了替红军宣传,我替你除了通匪的分子,你还埋怨我。那释比有什么了不起的,再找一个不就行了。”
“说得那么容易,释比是天神派来的,是神的儿子。”
“切,又来了,你们这些化外之民,怎么一点都不讲科学呢?这哪里有天神呀,在哪里呀。怪不得那么落后。”
“你,我不和你说了,明天,我们找县长去。”
“找就找,我还怕县长不成。”
马头人气得站起来,“限你明天给我搬出官寨,不,给我滚出青云寨。要不,我不客气。”说完,马头人走出赵德华的团部。
“走,请神容易送神难,我是省党部派来的,想让我走,我告你个通共罪,你给我进监狱吧。”赵德华在后边喊了起来。
马头人回到自己的家,气得直跺脚,连声骂着姓赵的,又骂宋先生,只是不敢骂老蒋,不过,他要知道时事,到真可以骂老蒋了,因为老蒋在这年一月份就下台了,只是他处在深山,不知道而已。
第二天,两人一个骑马,另一个坐滑杆到了汶山郡,直接进县衙。当时,县长正在办公,突然,这两个人闯进来,三句话没有说完,就开始动手,还拔出枪来,他一看这还得了,居然跑到县府来撒泼,这不是反了么?
他让警卫进来下了两人的枪,两个还挣扎着,但却敌不过几个训练有素的警卫,被他们按住胳膊腿,无法动弹,不过,嘴里还在骂着。
“够啦。”县长一声大吼,让他们停止吵架,都呆呆地看着县长。
“我这儿是县政府,不是你们撒泼的地方,你们一个是****的团长,一个是保安司令,这样撒泼像什么话?你们以为是在茶馆请吃讲茶呀。说,怎么回事?”
“我先说,是这样。”
“不,让我先说。”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县长又制止了,“马头人先说,兄弟民族优先。”
“好,我先说,这姓赵的太不够意思了,我小太太得病了,到县城看病,我请他的人保护我的小太太和小姐,结果,我的小太太和小姐摔死了,他的人也不回来通报,还是人家雁门乡的民团团总帮我把尸体送上山来。还有,他们每天在寨子里骚扰老百姓,不干正事,不去上山剿匪,就知道吃喝,我们寨子穷,供不起这尊大神。”
“你胡说什么呀?你太太是抬滑杆的人摔死的,怎么能怪在我的士兵头上,我的士兵到现在还没有踪影,说不定呀,是尔玛吉雄他们干的,怎么怪我?还有,我哪里到寨子里骚扰老百姓了?我是抢了他们的粮食,猪呀鸡呀,还是抢了他们的大姑娘了?我请你的手下配合我到山上剿灭尔玛吉雄,你的手下听了吗?认真做了吗?”
“你,我让斯柯舒带人上山,跟着你剿匪,你不就怕让尔玛吉雄他们打冷枪吗?不就是怕他们的陷阱吗?你的人根本就没有跟上来。”
“你还倒打一钉耙,我不过是为了你的寨子才去剿尔玛吉雄,要不,管我什么事?我和他又没有恩怨。”赵德华说。
“那你和我们里的释比就有恩怨了?你杀了他,让我们寨子不安宁,不清静,什么怪事情都发生了,还发怪病,死了人,我太太和小姐也病了。”
“你们寨子发瘟疫有我什么事?谁叫你们不讲卫生呢?活该。”
“你。”马头人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