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是因为生我而难产死的,父亲当时很爱母亲,所以他十分伤心到不愿抱我,连我的名字都是祖母取的,当然这些都是别人说的。”他稍稍的停顿了下继续道。
“我五岁时开始记事,你知道吗?我以为我父亲是很爱我母亲的,直到他牵了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回来,家里的仆人便告诉我,我有了新的母亲,我当时什么都不懂,只听那些仆人的话去看自己的父亲。我看见他牵着那个女人回来,祖母当时让愤怒得砸碎了手里的杯子,后来我许久都未看见父亲,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我看见他提起过往时有种云淡风轻的感觉,我忽然有点心疼他的过往的感觉,可我依旧没有打断他,只听他接着道:
“我七岁时,那时我在读书,我放学回家就看见父亲牵着一个女人的手跪在地上,那个女人我知道是谁,因为家里仆人多,所以许多事都是她们告诉我的,那个女子就是我母亲生前的闺中蜜友,她手里抱着一个孩子,祖母当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命令仆人将他们赶了出去,父亲在路过我时,却神情十分冷漠,我是见过他抱着那个孩子温柔的样子的,所以我当时十分难过,祖母见我站在那里,她走过来抱着我哭了许久,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就对祖母说‘以后我可以不要父亲,只要祖母陪着我就好’祖母什么也没说,后来她对我要求十分严厉,我也十分听话,直到我十五岁那年,我父亲和那女人死于一场瘟疫时,那时我的那个家支离破碎便连玻璃渣都不剩了,祖母似在一夜白了头,后来祖母把父亲和那女人的骨灰拿了回来入了葬,只是他们的一双儿女还在外面,我始终没办法去承认那是我的妹妹和弟弟,祖母曾经问过我是否愿意接他们回来,当时的我是不愿让他们回来的,我大概是嫉妒他们的吧,我看见祖母眼里的宠溺,为了让祖母放心,所以十五岁那年之后,我便去了黄埔军校学习,大概我因为对感情太过重视,所以我一直在想着能够自己去寻找自己喜欢的人才好,我不断推辞许多来做媒的人,至于江晟一直在我耳边说起你,我对于你倒不曾反感过,所以我想来试试看。”
他说完后就看着我,似乎在等我说什么,我思索后安慰他道“没事了,已经都过去了,我们是该看着未来的,不是么?”
“对啊,都过去了。”他似在感叹道。
“少爷,早餐买好了。”那仆人走进来道。
“你放这吧,你拿些出去吃,等有人来了就来告诉我们。”付子恒吩咐道。
“好的,少爷。”他拿着几个包子就走了出去,我端起一杯茶思索许久后,轻轻的叙述道:
“我从小是被哥哥姐姐宠大的,虽然他们会嫌弃我,但是他们都知道还有江晟哥哥陪着我,我八岁那年母亲因病去世,十一岁那年,我父亲被外国人杀害,我十七岁那年,我喜欢上一个人,他像是我命里的劫一样,跟他在一起的每天都像偷来的一样快乐。”我说完这句就看了看他,只见他面色凝重,我低头继续道“我十八岁那年,我还记得那是五月份他娶了妻子,我本来是要放弃的,可是他太执着了,让我一次次的为了他同哥哥作对,甚至伤害了许多人……”
“别说了,既然都过去了,这样让你难过的事,以后别再提了吧。”他忽然打断我道,我觉得他或许是不愿意听吧,也是,不提也好,我笑笑道“好,吃早餐吧,不说了。”
他把一个包子递给我道“你快吃吧,你太瘦了,要吃胖些。”他说完就倒了杯茶给我,然后他自己慢慢吃着,俨然一副井然有序的样子,我不禁莞尔,在他面前竟然有种舒心的感觉,如果非要找个人来过日子的话,他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快吃吧,吃完后我就带你出去走走。”他抬头看着我道,我看着他点点头,我心里虽抑郁,但到底还是消了不少。
………………
“合子,是不是你将银铃铛拿走的?”此时纪晨宇一脸愤怒的看着面前的女子问道。
“不过是个铃铛,你何必这样凶。”合子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着纪晨宇道,合子当时看着他拿着那个铃铛在发呆,就觉得他肯定在思念一个人,所以她就偷偷拿了过来,纪晨宇听了她的话努力的平息怒气道“那只是个铃铛,你将它还给我吧。”
“既然只是个铃铛,那送给我也无妨啊,这样吧,我生日也快到了,这个就当做是我的礼物,如何?”合子觉得她能够让纪晨宇忘了那个他思念的人,所以铃铛一直让她觉得刺眼,所以她并不想还给他。
“你的生日不是十月份吗?现在才八月份,如果你现在把它还给我,我就不追究你过往对阿路做得过分的事,如果你不把它给我的话,我自有办法让你后悔,有本事你就试试。”纪晨宇的声音越来越大,他说完就离开了学校门口。
“她就这样让你难忘吗?”合子冲着他的背影用中文喊道,纪晨宇听见这句话他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朝合子走过去用中文道“看来你会中文,还有昨天我发现信被动了,我以为你不会看见那些信,现在看来是没那么简单了,说,你是怎么看见那些信的?”
“我,我那天无意中发现的。”她心虚道。
“哦?它可是我锁在柜子里的,看来你不止欺负阿路那些事,还有翻过我的东西这件事,你很棒。”纪晨宇忽然笑道。
“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合子低头小声道。
“每次都是这个样子,每次道歉过后你都我行我素,现在我不想再理会你,你明天把铃铛给我,我们之间以后就好说话。”纪晨宇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合子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跺了跺脚,然后往反方向走去。
一路上合子都阴沉着脸,一直在思索下一步该如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