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坐下,听我说几句吧。”冰卿把门关上,屋内的烛火带着温柔地光亮,撒在他们两个的脸上,让他们的脸显得柔和了些,可纪晨宇复杂的神情依旧在,但他依言坐下,仔细听着冰卿的话。
“三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吧,你忘了吗,我还记得。”冰卿望了他一眼继续道“那时,清幽妹子多勇敢啊,为了我,她和洛儿演戏,只为让那些追查我的人不再来。”
“可后来没多久就发生变故了,她变地开始瞻前顾后,怕伤害三嫂也怕辜负你,她后来变得越来越爱哭,越来越郁郁寡欢,从来都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她爱你。”冰卿把心口的悲伤拨开,努力地回忆道,纪晨宇闻言脸色和缓了许多,渐渐地被沉思代替,无人知道他在回味什么?
“三哥,你知道一个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吗?”冰卿忽然握着纪晨宇的手问道。
“你肯定不知道那些邻里对清幽是怎样指指点点的吧,那些话有多过分,她肯定没和你说吧,对啊,她那么好强的性子,是不会说的。”他摇了摇头,开始倒水,他递了一杯给纪晨宇,纪晨宇接住,依旧没说话。
“可她还是不去在意,她就算躲着,宁愿偷偷的哭,还是没想过彻底放下你,到后来,三嫂实在受不了你们的关系就去跟大哥说,后来大哥没办法拿断绝关系来威胁她,让她放弃你,可她后来选择和你离开,三哥,她为了你做到了这么多,你却说她对你不贞,你怎么能如此去责备她呢?连我这个后来人都觉得她委屈,那你呢?”冰卿见他依旧不想说话,一直沉迷在自己的思绪里。
“我,我……”纪晨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三哥,你见过你的儿子吗?”冰卿忽然问他道。
“见过。”纪晨宇闻言脑海里浮现一个小小的身影,他点头道。
“他叫阿留,他今年两岁多了,清幽当年生阿留的时候,昏过去两天,她还不足月就被你父母来抢这个孩子,她被逼无奈签了一份协议,后来那半个月,天天落泪……”
“可是我母亲说……”纪晨宇忽然想起来道。
“我不知道伯母对你说了什么,我不想再次引起你和你的家人不和,不过,我今天来跟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别用愤怒去待她,这对她是不公平的。”冰卿把杯子放下道。
“可是她终究不愿相信我,也没再等我。”纪晨宇闭了闭眼睛,把所有思绪都埋藏在心底。
“三哥,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什么事吗?”冰卿又端起空杯子,眼睛望着纪晨宇,眼底闪过一丝探究。
“什么事?”纪晨宇放下杯子道。
“就是让离姗怀孕,生下这个女儿,从姗儿走后,我不愿看见女儿,可是当我抱着女儿的时候,我竟然不恨女儿了,因为她是我和离姗的孩子,你不知道,我宁愿没有女儿,也不愿失去她,可我终究失去了。”冰卿眼底闪过悲伤,这些被纪晨宇一一看在眼里,纪晨宇微微地叹了口气,他想起他和清幽也有个孩子。
“我的儿子,他叫阿留么?那他正名呢?”纪晨宇忽然问他道。
“他叫宁长歌。”冰卿敛去悲伤道。
“他叫长歌啊,挺好。”纪晨宇失魂落魄地起身,往外走去。
“三哥,你去哪儿。”冰卿站起来问道。
“我随便走走。”纪晨宇轻声道,冰卿望着他的背影道“三哥,许多事都是我们挽留不了的。”
纪晨宇似失了魂魄一般地走着,他忽然看见一个女人在抱着一个小孩子,在轻声哄他睡。
“我能抱抱他吗?”纪晨宇进去望着抱着阿留的女子道。
“请问你是哪位?”静珠惊讶地望着来人。
“我是这孩子的亲人。”纪晨宇轻声道,生怕惊醒刚刚入睡的阿留,他见这个女子有些许不相信的样子,他有些着急了。
“那你觉得我和他像不像?”纪晨宇无奈地苦笑问着。
静珠闻言仔细打量着他,她似懂了什么一样,她把阿留递给他道“那你抱着他,我去门口守着。”
纪晨宇把阿留抱在手里,他仔细看着阿留的眉眼,眼底露出浓浓的悲伤,他手颤抖地抚摸着,这动作惊醒了一直在夜里浅睡的阿留。
他睁开他那双丹凤眼望着纪晨宇,破天荒地没有哭,他一直和纪晨宇大眼瞪小眼地看着,纪晨宇心底划过一片温柔,他嘴角轻轻一扬。
“今夜,我陪着你睡吧,如何?”他忽然心血来潮道,门口的静珠闻言朝他们走来道“不行,公子知道会生气的,还是请你马上离开吧。”
纪晨宇没去理会下逐客令的静珠,他和衣躺在床上,阿留看着他笑了笑,他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阿留,静珠见状无奈地跺了跺脚,却想起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悲伤,她无端地心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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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孕的事,别去同他人说,这段时间因为离姗的事,他们太累了,等离姗出了殡,我们再说。”我望着正在穿衣服的付子恒道。
“好,你今天多休息吧,我今天多陪陪你,我明天再回广东吧。”他忽然坐在我旁边道,我闻言点了点头。
“别去想其他的事了,对胎儿不好。”他忽然站起来道,我闻言惊讶地望着他。
“昨晚你说梦话了,我知道你以前不容易,现在有了孩子了,什么东西都要适可而止,懂吗?”他忽然站起来朝外面走去,我望着他离去,心情忽然复杂起来,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
“清幽姐姐,你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白。”洛儿忽然进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昨天你见到三哥了吧。”她故作不经意地问道。
“见到了。”我低头道。
“今天一早,三哥就带着阿尘走了,他特意找到我,让我带句话给你。”洛儿忽然抬头看着我道,似在问我要不要听。
“说吧。”我拿个外套披在身上,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心情。
“他说,他终归是对不起你,说让你自己好好的。”她的话尾似有几分惋惜,我闻言不再说话,或许是冰卿昨天同他说了什么吧。
“洛儿,我……”我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其实我也不是个好女人,无法始终,所以我也没办法去怪罪他。
“清幽姐姐,三哥他终究回不来了,你该看好未来的路,不要太难过。”她难得一次如此成熟道。
“好,洛儿,我今天不怎么舒服,有事你吩咐小米帮你就是。”我躺在床上,不再去说什么,我其实是怕多说多错。
“那好,你休息吧,你身体当真差,我中午再来看你。”她站起来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