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指着长生,呵呵笑道:“你这小子,倒是狡猾,说好了一对一,你却带了这么多灵宝来助阵。”
长生一边提防着付青石,一边拱手道:“无奈之举,不这般,天下除前辈的龟甲外,还有什么兵刃抵挡得住追魂?那对小子也未免有些不公平了些吧!”
付青石脸色阴沉,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严格说来,长生也不算犯规,修行之人比试,多带几件法宝是常有之事,只是长生带的灵宝未免多了些。
虽然长生有耍赖之嫌,不过,以付青石的性子,还不至于计较这些,更何况,长生说得没错,追魂的确高出云许多,也有欺负人之嫌疑。
贪狼见付青石没有说什么,道:“出了七位灵宝也就算了,可不能再有灵宝来助你,否则,究竟是你们比试还是灵宝打架?”
长生笑着点点头,拔出背后的宝刀,道:“灵宝自然不会再用,只是,这明月宝刀,只是极品法宝,还有幽器幽雀,也远未祭炼到极致,可否使用?”
贪狼望向付青石,付青石冷声道:“你只管使来,难道我还会惧它?”
长生心中一喜,有了这两物,他的实力又骤添了几分。
摆了摆手中的宝刀,长生道:“如此,你可要小心了!”身子朝前斜跨了一步,却越过了他与付青石间数百丈的距离,一刀斜劈下来。
这一刀,看似平淡无奇,但是,鬼泣原上的众位高手却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平平常常的一到,怎么躲都不对,怎么躲也躲不过,虽然明明只斩出了一刀,众人却似乎感到了千万刀,从不同角度砍向付青石,但是,那确实只有一刀,快似闪电,宛若白虹。
付青石果然没躲,只是不紧不慢地地伸出一只手来,缓缓地朝那刀锋捉去。
的确是缓缓地朝那刀锋捉去,众人突然生出了一种错觉,说是快如闪电或是缓缓,都没有意义,时间的快慢对空中决战的两人已经没有意义,没有人怀疑如若长生不换招,付青石会捉不到那宛若白虹的一刀。
长生抽刀了,向后退了一步,身形却诡异地出现在付青石的身后,付青石似乎早已经料到长生会在那里出现,反身一掌,轻轻地拍向长生。长生身形一晃,身影在空中消失。
付青石那一掌落空,余波拍打在一座沙丘上,只听“轰”的一声,没有飞扬迷眼的的黄沙,那座方圆五十余丈的沙丘消失了,鬼泣原上留下了一个数十丈深的大坑。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向后撤去,两个阵营之间,原本留有十里的交战空地,一下拉大道五十余里,那些还未结阵的高手,纷纷躲进相邻的阵中,寻求庇护。
长生与付青石的交战,不是他们可以掺和的,稍不注意,被余波波及到,即便不死,也难免重伤,没有大阵的保护,这些大乘境高手犹如蚂蚁般宥弱。
所有的防护大阵都打开了,众多高手只能躲在大阵中观看这场他们看不明白的战斗。
长生与付青石如两名武林人士的比斗,彼此贴身格斗,除了两人的身形诡异些,出手不合乎情理些,偶尔有几把飞刀穿梭其间,实在是没有什么精彩之处。
没有绚丽的法术,没有巧妙的比拼,甚至斗了快一盏茶的时间,这两人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一次交手,只是飘来飘去,忽隐忽现,如同两只翻飞戏耍的蝴蝶。
相比之下,追魂与七位灵宝的打斗就要精彩得多,各种法术让人眼花缭乱,法术爆炸之声不绝于耳,招数精巧绝伦。
不过,却没有一人怀疑,长生与付青石之间的决战更为凶险,那满地数百个深坑,数百道深达数十丈的刀痕便是明证,两大阵营之间的那片空地完全变了模样,不知不觉中,两大阵营之间已经拉开百里之遥。
没有人怀疑那轻飘飘一拳所含的威力,也没有人怀疑那似柔风拂柳的那一刀中蕴藏的杀机,哪怕是两人随风翻动的衣角,都让众人畏惧不已,不知藏有何等的威力。
追魂与七位灵宝虽然精彩,却没有人去观看,众人的目光只集中在空中那一白一灰两个诡异的身影之上。追魂与七位灵宝的打斗,似乎只是一个背景。
吕天欢长叹一声,骂道:“娘的,太欺负人了,老子都看不懂!”
“我也看不懂!”一边的薛仁凯答道,“现在才知道什么是夜郎自大。原来我以为,这世上,就算是有我打不过的人,逃命总是没问题,现在才发现,人家就算出手杀了我,我都不知要逃命。”
吕天欢出奇地没与薛仁凯斗嘴,脸色灰白,默然地点了点头,忽道:“若那个什么紫薇世界,都是这般的高手,他们来到了这世界,哪还有老子的活路。”
“哪有那么多这样的高手,”石中轩道,“长生说了,当初紫薇世界有他这般实力,也只有九人,其中五个都死了,只剩下这里的这几个。”
吕天欢拍了拍胸口,道:“这般老子就放心了,就算那边的人过来了,老子还是能放心大胆的杀人,只要躲开这几人便成了。”
石中轩摇摇头道:“像这般实力的的确是没有了,不过,练就十八层莲台大圆满的的,九劫真仙,或是与之实力相当的,还有不少,至少有个大几百人。”
吕天欢脸色一片发白,骂道:“妈的,老石头,你不是在消遣我吧!那些人老子也打不过啊!”
一边的九阴教主掰着指头数了数,道:“不对啊,九个大家伙死了五个,剩下四个才对,我怎么数来数去,总觉着多一个?”
吕天欢也满脸狐疑地望着石中轩,石中轩叹了口气道:“长生与我说过,其实,他并能算做完全的那个世界的人,也不能完全算作这个世界的人,剩下的四人中,贪狼、计都、破军你们都见到了。
还有一个叫罗睺,就是碧庭山下困住的那一位,他变成了两个人,就是天上正在打架的那两位。”
吕天欢张大了嘴巴,半天方道:“变成了两个还这么厉害?妈的,这世道,不让人活了!老石头,当初你咋会那么死心塌地地信任长生,他也是那个世界的人啊!”
石中轩道:“不是我信任他,是这个世界本源要我信任他。实不相瞒,自我有了灵智以来,就有一种本能,会在有意无意间沟通世界的本源,无法控制,但却十分准确。这也是我能活到今日的原因之一。”
“什么?你还有这本事?”九阴教主瞪大了牛眼,嘀咕道,“难怪我打赌会输给你,这世界本源居然偏袒你,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石中轩摇摇头,道:“世界本源不会说什么,他传递的是一种感觉,比如危险,喜欢,信任之类,如何判断还靠自己。”
吕天欢撇了撇嘴道:“那不就等于没有?这种感觉,老子也有,你倒说说,他们两个,哪个会赢?”
“不好说,不好说,”石中轩摇头道,“希望是长生,也只能是长生。”
转眼间,长生与付青石斗了四个多时辰,直从日出斗到了日落,仍旧没有分出胜负,方圆五十里之内的地面已经下陷了近三百丈。
追魂与七位灵宝器灵早已经不打了,相互对峙着。
他们发现,谁也奈何不了谁,再打下去也没多大意思,反而要时时提防付青石与长生扫来的余波,十分别扭,胜负还得要看长生与付青石大战的结果,所以干脆便不打了。
付青石心中也有几分焦急,暗道:“这小子怎生变得如此难对付,几番设计,留出破绽,他竟然不上当。”论实力,他与长生相差不大,长生脑中的那元神的神识,在这五百年间,几乎被长生榨干了,只留有一抹意识长生抹他不去,
但是付青石相比长生,多出了这些年的磨合,对实力的掌控远远强于长生,更何况罗睺的意识在付青石脑中占据了绝对的掌控地位,细微之处的理解,处理也是长生望尘莫及的。
虽然长生也知道那些,懂那些,但知道、懂和会用是两码事,知道如何骑马的人,未必能成为一名良好的骑手,懂得如何骑马的人,也未比能驾驭一匹烈马。
长生毕竟不是罗睺,罗睺所有经验、体悟对长生来说,犹如隔岸看花,隔靴搔痒,真正要融会贯通绝不是一时的事。
长生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处处小心,并不敢贸然进攻,虽然付青石现出了许多破绽,长生不为所动。长生明白,这场架,打得越久,他对实力的掌控就越强,他取胜的机会就越大。
付青石怎会想不到这一点,可偏偏长生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打法让他无可奈何,两人的实力相差不大,他虽比长生多修行了近两万年,但相比罗睺数亿年的道行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且,他并不愿意与长生拼消耗,那样,即便他战胜了长生,也难免要修养上千年,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他不愿干。
就这般,两人又从黑夜打到了第二日清晨。
破军叹了口气,道:“才五百年,长生便从一个懵懂小子成为了一代大师,虽然他是罗睺的转世分身之一,也实在是了不得。”
贪狼似听到破军的话,身形一晃,来到了破军身边,问道:“破军,你看他们俩,谁能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