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心中没有把握,不敢直接以血布阵。
想了下,长生握着刀在地上试着临摹符文。
符文共计有一百二十个,每一个符文都极其复杂,不但要求准确无误,而且要求一气呵成,内蕴神韵,中间容不得半分滞顿。
临摹了不下数十万次,时间过去了一月有余,一百二十个符文临摹得倒是像模像样。不过,不知为何,长生总觉得临摹的符文总似乎差点什么。
长生皱眉思索,暗比脑中的那一百二十个符文。
那一百二十个符文每一个都是光华流转,熠熠生辉,自成体系,仿佛有生命一般。再看这临摹的一百二十个符文,呆板生硬,徒有其形,便如死鱼一般。
“难道是没有以鲜血镌刻的缘故?”
想到这里,长生伸出右掌,飞刀轻轻一划,鲜血涌出,长生急忙飞刀交予右手,鲜血很快便顺着飞刀流淌到刀尖。
长生猛吸了口气,手腕翻动,石屑乱飞,一个血红的符文便成了,不过,依然没有半点脑子中的那符文的灵动之意。
“不是这个原因!相较于脑中的符文,我敢说已经是分毫不差,那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长生一边闭上眼睛暗思,一边挥舞着飞刀在空中比划着那些符文。突然,长生的胸口如挨了一重锤,难受至极,心头一阵恶心,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怎么回事?”长生大诧,回想刚才的一切,刚才比划的同时,他曾无意中放出了神识。
难道是神识的缘故?长生心头一动,放出神识,比划着符文,却什么也不曾发生。
“不对,不是这样!”长生闭上眼睛,“刚才我不但放出了神识,而且比划符文之时,心中空冥,只想着那符文,没有半点杂念,完全是随手为之,连临摹的念头也没有,再试试!”
长生闭目养足了精神,再次放出神识,心中只存有一个符文,手中飞刀翻转,完全凭着感觉信手刻画,没有半点刻意。
就在符文完成收刀的那一霎那,一股强横的意志突然降临,狠狠地砸在长生的心头,心口如同被重锤砸碎了一般,难受得要紧,比起上次更来得凶狠。
长生连连吐了两口血,这才觉得略微舒服了一些,再看空中,分明有一个淡淡的符文,渐渐地散去,符文顺畅生动,已经带有了长生脑中的那符文的一丝韵味。
“当真是这样,要放出神识,要心中空冥,还要信手为之,还要能承受这符文完成时的反噬,这血炼之法可真是不简单。这还只是虚刻的符文,若是用我的鲜血,这反噬不知我能否承受得住?”长生心中暗叹。
喝了一滴百香玉露,长生调养好身体。如今的长生可不再大碗的喝百香玉露,那样太浪费了。长生的肉身早被洗练得十分纯净,再那般喝,十成药力,九成九都消散在空中,而且,喝完必然会昏睡一场。
又练习了十数万遍,长生逐渐习惯那符文成时的压迫感,勉强不会再口吐鲜血,镌刻出来的符文可维持一炷香的时间不散,其中蕴藏的神韵倒有三分与脑中相似。
“开始吧!”既然找到了方法,而且再练下去,也不见多大的效果,长生咬咬牙,决定硬挺,强行以鲜血镌刻符文。
符文成,那种浩荡的无可匹敌的意志加强了不下百倍,“啊!”长生头痛欲裂,胸中的五脏六腑如同被碾碎了一样,大叫一声,长生经受不住,昏厥了过去。
等到长生醒来之时,已经是傍晚时分,那空中以血镌刻的符文还在,符文之中,流淌着的鲜血格外鲜红,十分的诡异,只是血气已经开始有些散了。算算时间,这符文居然维持了三四个时辰。
“这如何能成?”长生皱眉暗思,“一次只能镌刻一个符文,看这样子,最多我能支撑着镌刻完三枚符文,第一枚符文便要散去,哪里来的及去镌刻一百二十枚符文?这反噬之力也未免太强了点吧!”
“祭炼幽器也不急于一时,且去看看那些人偶究竟有些什么样实力!”
长生放下心思,走向黑衣人留下的那块石头。
伸手抚摸那石头,长生散开神识,那石头射出一道白光,现出一个白衣人偶,这白衣人偶便是五具人偶中的一具,只是此时的他,眼中有了些许神采。
“你?来挑战我?太弱了!”那白衣人偶瞥了长生一眼,轻蔑地道,“就算我只是最弱的人偶,你也没有资格来挑战我,就算我站在这你任你攻击,也伤不了我分毫,你凭什么与我交手?”
这白衣人偶也太狂傲了点,长生查探过这人偶,才不过是凝神境中期,竟然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倒要瞧瞧,你究竟有多厉害!”长生心中恼怒,长枪一抖,挽出一朵枪花,如灵蛇出洞,直朝那白衣人偶的脖子扎来,那人偶冷哼了一声,果真既不躲闪,也不招架,甚至还故意将脑袋扬了扬,伸长脖子,等着长生扎来。
“叮!”那一枪正扎在那白衣人偶的脖子上。
便如扎在一块铁板上一般,长生蹬蹬蹬连退了数步,两臂发麻,再看那白衣人偶,脖子上半点伤痕也不见。
白衣人偶背着手,摇摇头,道:“不成,太弱!太弱!简直想挠痒痒一般,这点本事,真不值得我动手。”
长生心中发凉,有点当初对付银狼时那种无力的感觉。
“我就不信,用那飞刀也伤不了你!”长生收起长枪,取出飞刀,当作匕首倒握在手中,这飞刀虽未炼制,但比起那长枪,更要锋利好多。
既然那白衣人偶说过不会动手,长生索性不再防守,欺身上前,一刀仍旧扎向那人偶的脖子。
那白衣人偶眼中闪出一缕异色,道:“这兵刃倒也有些意思,但想伤我!难,难,难!”
“叮!”长生觉得好像扎到一团棉花上,使不上力量,力尽之时,飞刀被一道力反震回来,将长生抛飞。
那白衣人偶依然无事。
“竟会这样?”长生眼中全是惊讶,“我不信,他全身都是如此结实?炼体境只怕也只是如此,而他不过是凝神境。”
人影翻飞,长生不停攻击白衣人偶全身各处,又一次次被震飞。
半盏茶后,那白衣人挥挥手,道:“不用打了,你还没有资格跟我对战!回去再练练再来吧!”说罢,便消失不见。
“原来凝神境中期的防御便可如此厉害,我倒是小觑了修行者!”长生呆立半晌,“若是这般,我又如何能打得败那五尊人偶?”
长生心中失落,在迷雾树林中胡乱瞎转,这迷雾树林应该有玄妙,只是长生半点也看不出来,树林中虽有些鸟兽,但都远远地避开了长生。
走了约两柱香的时间,长生便出了树林,树林外是一大片湖泊,看不出大小。
湖上的迷雾明显比树林稀薄了许多,虽然神识仍被束缚,但已经可以看见数十丈外的景物,湖边隐约有一处茅屋。
“难道这里还住着其他人?”长生心中疑惑,沿着湖岸朝那茅屋走去。
茅屋外的湖边泊着一条小木船,木船随意地系在岸边的一个木桩上,船头坐着一人,身披蓑衣,带着一个大大的斗笠,勾着腰,双手握着一杆数丈长的鱼杆,正在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