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时沉雪一日都闷闷不乐,卢秉岳过来找他说话。
“逸舒,我听说你家有皇上新赏的小团龙,所以过来讨杯吃。唉,你怎么脸色这么不好,是病了吗?”说着就伸手摸他的额头。
时沉雪挡了他的手。
“没病,我昨天去京郊,结果我父亲把我锁在家里一天,直到日头落山时才让我出去,不过贺家人已经往西去了。”
“真扫兴,我还以为你会把贺大美人买回来就藏在这房里呢,本来还兴致冲冲的来看。”
“我看你看美人是假,惦记我的小团龙是真。这次我是不给你的,你要吃,就到福来茶楼花钱吃去。”
“你不会这么小气吧。不过我记得你对贺家小姐不上心的,今天怎么这样无精打采。”
“那日不是说贺家有个机灵丫头吗?”
“就是你要赠与我的那位?”
“别混说。她被一个老伯买走了,我要买她回来,她不肯,说京城没有流连的人了。”
“哦,我才听出来,原来你是喜欢上那丫头了。”
“在这里说风凉话,不许喝我家的茶。”
“这团茶真是别有一番滋味,红焙浅瓯新火活,龙团小碾斗晴窗。我为了喝你的小团龙,特地新学的句子,怎么样?”
“句子是好的,这人说出来就不好了。对了,怎么不见其他人去买贺家小姐呢?云中,你有没有听到消息。”
“还不是和你一样,有贼心没贼胆。今天胡二公子还在庆庄酒楼说他想买来做通房丫头,结果他爹说要打断他的腿扔狗圈里去。”
“贺家的事终于是结了。”
“只不过你的亲事没了,你爹没有另给你找一个?”
“我爹又想攀计相家,听说计相家有个嫡出的小女儿,所以他正愁着这事呢。经过贺家一事,我是对娶亲没有丝毫兴趣了,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总之这事我也做不了主。”
“你是芳心暗许了吧。只可惜这人走远了,你怎么就不看看眼前人呢?”说罢摆出兰花指。
“看来我得让于回那小斯打你出去了。”
“说正经事,我听说新平王明年也要科举。他可是皇上异母的弟弟,来头很大。”
“他也就是考着玩玩吧,总之食邑封地,官位一样都不缺了。不过见过几回,这人仪表颇有柔美之气,谈吐也颇有名堂,也是京城出了名的美少年了。”
“那第一肯定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我了。”云中说。
“这话你可以去福来茶楼去说,看看有几个人响应你。”
“你爹过来了,我们赶紧温书,逸舒,这“静言庸违,象恭滔天。”怎么解?”
“就是你这样的。”逸舒笑着打趣他。
“云中来了,晚上就在家里用饭吧,都准备好了。”
“时伯父即然这样说,我就不胜欣喜了。”
“应该说恭敬不如从命。”逸舒又打趣他。
“就你学问好。”。吃完饭,卢秉岳自是拿了包好的小团龙欢欢喜喜回家去了。
贺温庭,也就是现在的冯行钰,和冯老伯终于到了新德府城外不远的家了。原来这冯家世代做酿酒生意。新德府一般酒楼的酒都出自他们家。新德府城外地大,便于他们酿酒。并且他们家在驿道边上,所以也做了个茶馆酒馆供路人解渴,名字就叫杜康酒家,只是这酒家是个真正的酒家,只卖茶,酒,茴香豆。其余的概不提供。但因为在驿道边上且靠城门很近,所以客来客往,也很热闹。他们虽然实在城郊,这新德府里外的人还真没有不认识冯家的。
“老爷回来了。”冯老伯的夫人出门迎他们。
“这位是,,,倒是颇有几分像小女。”冯夫人说。
“是啊,我也看这孩子像小女就把她带回来了,这里面的事情说来也多,容我慢慢给你讲。”
进屋之后,冯老伯把事情经过都大致讲清楚了。
“珣儿,好,我的好珣儿。”冯夫人眼含热泪抱着冯行钰。
“娘,以后你就把我当自己儿子,我就把娘当亲娘侍奉。”
“小姑娘家的,怎么没有个姑娘样,肯定是在家被惯坏了。”她一说这话,自知失言了,赶紧说,
“既来了我家,要打要骂也就随我了,可是不许和我耍赖。”
冯行钰听她这么说,也就释然了,想要依二哥所说的好好活下去,不要轻易流泪。一切都结束了,这是一个很不错的重生。
“以后你就跟着我老婆子酿酒卖酒,你也跟老爷学着读书。老爷可是中过进士的,只是家业不可废,所以没有去当官。”
“夫人可不要班门弄斧了,我瞧着珣儿倒是颇通诗书,我别无所长就是藏书藏酒多,珣儿若喜欢,尽管看。”
“谢谢爹娘。”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来,我领你到你的房间看看可还满意,若有什么缺少的,尽管说,无需客气。不过说好了,明天鸡叫就要起床和我一起酿酒的。我一个人酿酒闷得慌。那些小斯们也都说不上话。”
“好啊,我也想看看怎么酿酒呢。以后若学了功夫,也可以传承爹的衣钵了。”
“好好。我让薇儿过来伺候你梳洗。以后这丫头就跟着你吧。薇儿,快过来见过小姐。”一会就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跑了过来,说“薇儿见过小姐。”
“是见过公子,娘,以后你就把我当儿子养,薇儿既然跟了我,就重新取个名字吧,就叫孔昭吧,德音孔昭。”
“都依你就是了。一会梳洗了过来吃饭。厨房做了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