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我大伯他们抓住的这个尖嘴猴腮的家伙虽然嘴上说自己是好人,不过他眼神闪烁,眼睛更是滴溜溜的乱转,任谁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大伯几番询问,他都推说自己是邻村的人,倒也是嘴巴够硬。
我爹一看从这个家伙嘴里套不出什么话来,就把眼睛转在我身上,虎着脸问我:“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我支支吾吾的哪里说得出个所以然,我们那个时候,家里长辈还是那‘棍棒底下出孝子’的一套,小孩子做点错事,动辄就是棍棒加身,我小时候虽说不是很淘气,可是也没有少挨揍,我爹一瞪眼,别说我做错了,就算是我没做错也说不出自己是无辜的。
杨留燕却是不怕我爹,她爷爷老羊头是我爷爷的老朋友,原来日本侵华的时候他们两个还一起给日本鬼子当过劳力,那个时候衣服都穿不上,两个人愣是穿一条裤子过来的,这是过命的交情,老羊头就这么一个孙女,疼爱的很,所以杨留燕在我家告我的状,一般情况下,我爹也不问理由拿起笤帚疙瘩就追我。
“叔,是我拽着七哥来的,你莫怪他。”杨留燕在我爹面前就跟现在的淑女似的,乖乖女的模样让我恨得直牙痒痒,你装什么装啊!
不过她给我求情也让我很是惊讶,在我的印象中这丫头对我从来都是落井下石,从来没有雪中送碳过。
我爹听了杨留燕的话这才放过我了,转眼将目光投到那个尖嘴身上。
“你既然是不说,那我们就要打电话报警了。”我大伯说道,那个时候人们的法律意识浅薄,可是打电话报警还是知道的。
这一下总是吓到了尖嘴,他在洞中待了一夜那是又冷又饿,而且雨水很大,时不时就会漫过他的头顶,可是他又不敢出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东西走了没有,只恨自己鬼迷心窍跟着他们出来做这种事情。
稍微权衡一下,尖嘴终于是说出了实话。
“其实我是邻县的西集村的人,我叫马六,我可是个好人,平日里也就是有些游手好闲,不过我真的是好人,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所以我才和二狗他们来这里,听说你们村里最近死了个小女孩,他们接了个活,就是挖个女孩卖给别人,我本来是不想做这种事情的,就是脑子一热,后来我就后悔了。”
马六一边叙述还开始为自己开脱,当然了他的话自然是没有人相信。
“夜里下着雨我们就来了,因为雨不大不小,所以我们就趁着下雨干活,就算是时间还早点,也因为下雨路上没有多少人,我们是十一点开始干活,你们也知道这活一般我们都是夜里一两点干,那天只想着趁下雨干完活好回家喝酒。”
果然,马六叙述着就已经将自己暴露了,他显然是经常干这个活,要是真的扭送到公安局里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怪不得他马上就招供了。
“我们就来这里挖坟,二狗是个老手,他说就算是全部挖平也还要把水泥挖开,这两天水泥肯定已经凝固了,所以他说从侧边打一个洞下去,虽然麻烦,可是善后也容易。于是我们就按照他的办法。”
接下来的事情,说出来的话肯定是会遭到无数人的质疑,可是马六就是这么叙述的,他说等他们把这个大洞挖出来之后,已经可以看到棺材,于是我们就准备破坏掉棺材,然后再偷盗尸体,不过这家的棺材质量非常的好,他们破坏半天也没有成功。
这个时候,雨也越下越大,到了后来更是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以至于后来他们都没有进行工作,只好全部上来准备作罢,夏天的雨都是一阵结束,他们准备等雨稍停就继续进行工作,不过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是就是这雨竟然下了一整夜。
怎么说呢,天上电闪雷鸣的他们也害怕,毕竟做得是阴损的事情,现在虽然说人民的心智开化,已经不是那么迷信了,他们也害怕,万一是被雷劈死了,那也是遭的报应,几个人开始压低着身子,据说雷电是只劈高处的东西,再不济也有坟头比他们趴着的要高吧?
怎么说呢?
他们也活该这么想,那雷电竟然是真的劈中了坟头,而且还是我祖爷爷的坟地!
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啊!说劈坟就劈坟,他们都惊讶的站起来,然后慢慢的围拢过去看着我曾爷爷的坟地。
那是清朝的古坟,不过我们家里从有历史可追寻开始就只是普通百姓家,大多数都是农民,我曾爷爷的时候倒是发迹过一次,那也是因为那个时候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官匪肆虐,据说我们那还来过一个‘洋大爷’,上百个清朝的士兵跟在身边当狗腿子,祸害一方。收敛了大量的钱财堆积起来,准备运送到京城,然后再走天津卫接着回国。
我曾爷爷那个时候发迹也纯粹是运气,一个本来就是农民,而且有没有本事没有胆子的人,怎么可能会发迹的起来?
我曾爷爷的发迹,也是和上面这个‘洋大爷’有关系,这个‘洋大爷’仗着有清兵保护作威作福,竟然是*****了一个清白姑娘,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那个姑娘的村子叫李家村,听名字分析,这一个村都是姓李,甭管那家都是沾亲带故,恰巧的是这位姑娘正是李老族长的孙女,那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李家村是大村,全村上下有四百户人,那个时候生孩子又多,总共有两千人,老族长泪流满面中上千人气势汹汹的寻仇过去。
结果自然不用说了,那个时候的清朝士兵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纯粹就是拿着兵器的流氓地痞,比起同仇敌忾的一村村民简直就是一触即溃,再加上他们平日里欺负很多人,自然是人人喊打。
‘洋大爷’被打死了,死的很惨!不过后来李家村的后果也很惨,这里就不需要多说了,在以后可能会提起。这一段要等以后了。
我曾爷爷就是那个时候得到了一部分钱财,而且没有惹祸上身,我们家在那段兵荒马乱的年代过的却是比富足人家还要好些,我曾爷爷也比较低调,所以能安稳的将血脉延续下来。
对于清朝末年民国初始年间,能够将血脉延续下来就已经算是了不起的事情,多少人在战乱中死于非命,多少人又没有粮食而活活饿死?
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说我曾爷爷的那个棺材,或者说那个时候哪有人能买得起棺材?
那个二狗也有些见识,回头看看我曾爷爷那块没有被劈坏的墓碑。
上面是‘慈父(母)冯大耕(李翠巧)之墓’,这两个名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上面还写着日期,看看年代再看看名字又看看棺材,二狗觉得这墓没有那么简单,肯定是有钱人的墓!
那个时候,有个棺材不简单,有个墓碑不简单,二狗决定先把我曾爷爷的棺材打开再说!
结果,这一开算是出大事了,不但是他们,连带着我们整个村子,甚至周边几个村子都遭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