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是一个男人,让方剑有些许遗憾,他希望的是一个身材极好的美女,能够赏心悦目。
这个男人有点奇怪的是手上拿着一杆烟枪,穿着睡衣,赤着双脚,就跟在他家一样随意。
有点难以分辨的是他的年纪,面貌有点年轻,可眼神中有一股沧桑感,好像再难以点亮他眼中的热情。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人半点没有为人师表的模样。
他看见人都来齐了,先就打了一个很大的呵欠,看着这群学生,一脸嫌弃的样子。
而学生们见了,也很知趣的站成了一排。没想到的是,先说话的却是学生中那个丸子头的女生。
又是正气的发言:“即使你是我们的老师,我也希望你能够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为我们带一个好头。”
“喔?”男人好像来了兴趣,“还有这样的学生,你是在教我吗?还是认为我这个样子的老师,并没有资格教你们。”
后面的声音陡然增高了,伴随着是空气中降临的一股压力,突然间就这样压在了所有人的身上,而那个男人还是依旧云淡风清的笑着。
“你们是不是认为,我站都没站相,怎么能够当你们的老师。可看看你们,这么正经的站姿,都一副特别费力的样子,我还是不学你们才好。你们看这位同学,站的歪七扭八的就很不错。”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是看着方剑的,而之前发言的女孩见了,也狠狠的瞪了方剑一眼。
方剑咬咬牙,感受着不断增大的压力,额头上已经溢满了汗珠,然后终于感觉支撑不住,就顺势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了地上。
人群中开始出现第一个倒下的人,但姿势一点也不体面。所有人都看见了,没有人作声。
“哟,这么快就撑不住了啊,你们其他撑不住的也可以学他,像一堆烂泥一样躺着,舒服得多。”语气中满是嘲讽,躺着的方剑在他的眼里看见了不屑,方剑看着那种眼神很不舒服,好像记忆中有这样的眼神,自己在哪里也被这样注视过。
他四肢开始用力,可越来越大的压力压得他透不过气来,那四肢被死死的禁锢了在那里。
除了方剑终于又有人开始支持不住,这是一个没人注意到的女孩,她是这群人中年龄最小的,含苞待放的身躯直接被摁在了地上,但她没有像方剑一样趴下,而是用手肘死死的支撑着身体,咬着自己苍白的嘴唇。
这一下就像一剂催化剂,人群中的三个女孩几乎同时倒地。安娜不顾形象的也趴在了那里,昂着头嘟着嘴。
云初连倒下的动作都很优雅,两手撑地侧坐着。
还有一个或许也是个女孩,可身材和面容都十分惊艳成熟,眉角带着媚惑,那倒地的一声娇嗔令还在站着的大汉和他的队友都一个哆嗦,有了一瞬间失神,差点就灵路紊乱栽倒在地。
所有人早就都运转起了自己的灵力开始抵御这股压力,体表都凝聚出了一些虚无的淡淡雾气。
但叶同,美歌还有那个丸子头的女孩体表并看不见雾气。
当然,那个银发女孩一动也不动,仿佛任时间飞逝只有她亘古不变的站着,从开始到结束属于她的那些部分就被定格在了那。
曾经被方剑觉得是马屁精的男的,终于也坐了下去,半仰着身躯,双手放在背后死撑着。
赵公子也忽然坐了下来,扫了扫地上灰尘的轻松的举止,一切好像又都是主动的,他闭上了眼睛,表情没有丝毫压力,可额头上的汗珠出卖了他。
时间其实并不是过得很快,可那些苦苦坚持的人觉得多出来的任何一秒都是煎熬,压力从不间断的持续增大着。
那个长胡大汉也被压了下去,可他不屈的只是半跪着不肯倒下,双手把草皮抓的翻滚起来,并且死死地盯着给他们施加压力高高在上的男子,竟然有一副随时要暴起的模样。
大家没有说话,都要紧咬牙关对抗着这股压力。
“咔嚓!咔嚓!”一片寂静的人群中突然先后响起了两声清脆的声响,大家马上都意识这是两次骨裂,可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同时出现在所有人脑海里的想法。
他们都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而那个丸子头的女孩也意识到好像有一声并不是从自己这里发出的,然后艰难的扭着头,看向另一声的源头。
接触到了还是和她一样站着的美歌的眼神,然后她们俩都心照不宣地彼此对视着,更艰难的在自己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
加上叶同和羽生,只还有四个人是站着的。
“不!”
突然间,一阵声嘶力竭的咆哮萦绕在整片草地的上空,嘶哑阴沉。
好像主人把自己身体里的所有东西都撕碎过,带着毁灭的血腥味,带着满腔不能平息的怒火,带着咬牙切齿的恨与不甘。
站着的老师居然感受到了一股危机感,压力的领域陡然间放大,几乎所有人都被摁在了地上。
他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最开始趴下的方剑正怒目而视,布满血丝的眼中全是疯狂,而且好像有随时要挣脱束缚的样子。
唯一站着的羽生开始动了,以近乎瞬移的速度出现在了方剑的身后,一记没有人看清的手刀,直接把方剑打晕了。
从方剑被压在地上时,从他看见了那个眼神后奋力挣扎着的开始,一动也不能动的身体阻碍着他。他又感受到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无力,他觉得自己一定站要起来,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失去了,那种逐渐远离无法触碰的紧迫感逼迫着他。
他开始仇恨着自己无用的手脚,有着弄断他们的疯狂冲动,握拳的手指抓出了血,不甘的愤怒把理智完全抹去了,他想把自己碾碎在堵着自己的无形墙上。
手脚的皮肤却真的如他所愿一样开始撕裂,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口开始渗出鲜血,疼痛让他变得更加疯狂,他突然开始渴望力量,渴望一切能冲破这种束缚的力量。
前方他要追上去的东西似乎突然间停了下来,回望着他给了一个悲伤的眼神,如同诀别。
这一点悲伤好像有生命似的,飘过来又要强行挤入自己体内,本已经溢满东西呼吸困难的胸口被完全堵住了,他不停的想咆哮和呼吸,胸口的压力越来越大,可那一点的悲伤还是强行挤了进去。
他突然感觉到胸口已经承受不住,好像爆炸了,带着他的怒火与咆哮,嘶哑的血淋林的迸发了出来,发出了那一声不像人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