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美歌就拿着自己过了三级测试的徽章在教室里炫耀。在完成了这次测试后她又回复到了之前开心的样子。
“最近一段时间为了这个鬼东西焦头烂额,现在感觉也就这么回事,没有想像中那么难嘛。亏我之前还怕过不了,烦了好久,压力过大导致最后一场出手这么重。方剑,就是你不给我说明清楚情况,叶同就说的很清楚。”
一旁在窗边吹风悠哉游哉的方剑听了一倒:“这样也能躺枪,你想一下哪次我不是说肯定能过,要敷衍一下你还不让。叶同什么都好我也承认,完美男人对吧,但你把我和他有什么好比的,你喜欢他又不是我。”
“啊?原来你总想着敷衍我。”说完将拳头在胸前挥了挥。
方剑毫不顾忌的又继续贱起来:“从这次你听我说话的侧重点来看,我开始相信你是个女的了。这次测试以后,你在学校论坛上的人气居然居高不下,有人没脑子地声称要组个你的声援队,更有甚者说要嫁给你。
他们脑子都被夹了吗?让我最疑惑的是,之前我认为你应该能荣获什么‘暴力女’的称号,没想到他们更有想法,居然都叫你‘母老虎’了。现在仔细想想似乎更加贴切生动,话说我睡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吊打校花网上已经传了几个不同的版本了,有的版本居然还说你和一老头大战了三百回合。”
方剑丝毫没有觉悟到危险的临近,继续得瑟翘着的二郎腿侃侃而谈,抬起头看见了脸色已经多次变幻的美歌。
没等方剑反应过来一拳已经糊在了他的脸上,把他揍飞出了窗口,好在楼层不高。方剑就这样直挺挺的摔在了一个花池旁边,花池旁却并没有什么美丽女子,只有一个美丽男子在用通讯器进行着会话,上面有对方的全息投影。
方剑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看清了影像上的人,是个中年男子却有些苍老。看清后,他那死鱼眼的瞳孔微微一缩,就这样站在了那里。
一开始坐在花池旁的人并没有在意是谁掉了下来,这时他转过了头看见了方剑,于是关上了通讯器。
方剑一把坐在了地上,一只腿立在了前面。
“是院长吗,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还是和他有联系的吧。我说你怎么总是没钱,估计都捐出去了吧,毕竟我们都承受过他的恩惠。”
坐在他对面的是叶同:“你现在还恨院长吗?”
“说不上恨不恨吧,后来我想了一想,在当时他所处的位置,他就是应该这么做。理智告诉了我他做得有多么的正确合理,可是我不能自欺欺人,站在我的位置我是不希望被放弃的,当时在深渊的人可是我们。”
“无论你们站在如何正义的角度,站在多数者的角度上。可被审判的总是少数者,我们被摆在了祭台上啊。我没办法从一个观众的角度上来,毫无情感的去看待一切,看着自己白白牺牲,假如你们是天使,那我就只能选择成为恶魔,我只能站到你们的对立面仇恨着你们。并独自吞下一切的悲伤与无奈。
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抛弃她,即使与全世界为敌。
后来有一天我终于想通了,他们其实也没有什么责任与义务来拯救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单独存在的个体,我甚至都可以放弃小梦,然后似乎我什么也不用承担了。
可是我做不到啊,如果我那样做了的话,那个名为方剑的人在那时就应该死了。我想象着自己身体里会钻进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左右操控着自己,最后行尸走肉就恐惧不已。我不甘心就这样被取代,我要一直活着然后以自己的方式死去。”
“消极如你却如此有求生欲望,那是你求自己意志存在的欲望啊。所以即使你趴在那里,你心中总会有那些不能低头的东西。说实话,院长其实也很内疚,他还有时向我打听你的情况。”
“那有用吗,一切都是过去的挽回不了的东西。你不用为他辩解什么,也不用期待我能够原谅他,他本来就没有罪孽,所以他也犯不着愧疚。相反似乎我应该还要感谢他,感谢带着我们活着一段时间。可我站在了他的对立面,这些我都做不到,一切都已经发生,我们回不去了。”
“当年我看着你一人弱小的背影离开院门时,我有点难受,一个人这么小难道就该这样经历苦难与所有人背离吗?可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才是为自己活着,而不是先活在别人的期望与认同中,我也应该为自己而活。而不是像收容院的其它人一样,被定向培养着,被送到各个陌生的岗位与地方。
这种早就被规划好的人生有什么意思,似乎没有任何的希望与惊喜,我终于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锁链,我要尝试挣脱他们。纵使自己满身伤痕粉身碎骨。”
“所以说啊,我们都站在各自的立场上做着各自认为正确的事情,没有对错。”
“院长说我们走后近几年,收容院受到了多方机构的资助,他觉得他似乎是某些原因的受益者让他不安。”
“我可想不出那些人能有这么好心,或许是以前收容院出去的人。纯作秀的话不会持续这么长的时间,应该和小梦没有关系的。但我也没有所谓的仇恨,所有东西都在那一天烟消云散了,该怪什么呢,应该是万成不变,没有人想要打破的常规吧。”
“常规与合理的界限究竟是什么。大家公认的事,那些理所应当在有些时候突然不灵了,我们可还是会信奉着原来的教条。”叶同也在感慨。
“每一件事都是未来的新出现的东西,我们其实都是用过去的经历来印证着未来,总有那些这些的不同杂揉在一起。就像有的决策看起来似乎相似却决定完全不同的结果,我们没有办法知晓未来的意外,而过去的正确有些或许也都是意外。”
方剑沉默了,没有焦点的看向远方,凝视中有一些不愿说出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