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郁君尘看到凌浅离此刻的样子时,剑眉微蹙,易非台和凌渊落眼眸亦是一紧,凌渊落衣袖中的手指更是不由的紧攥成拳,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将要冲过去的欲望。
丫头听雪慌慌张张跑回蕙兰殿禀报的时候,刚巧皇上下朝在蕙兰殿用早膳,而当皇上听到齐妃身边的姑姑要杀了蕙贵妃身边的丫头时,便与蕙贵妃一同过来瞧瞧,三皇子也刚巧听到听雪的禀报,小葵的负伤,一切都是先入为主,那位姑姑方才的自刎,在皇上眼中便成了畏罪自杀。
“爱妃,无碍吧?”皇上免礼之后,也不看面色苍白的齐妃,只是扫了眼静立于一旁的汪贵妃母女,便关切的上前把蕙贵妃拥入怀中询问着。
“母妃。”三皇子郁君尘亦是担忧的看向蕙贵妃。
而蕙贵妃却是退出皇上的怀抱,便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丫头们冲撞了齐妃,臣妾御下无方,还请皇上降罪。”
而此刻,齐妃方从自己姑姑倒在血泊中的身子上收回视线,满眼怨毒的瞪视着蕙贵妃,咬牙切齿的道,“皇上,臣妾的手臂断了,姑姑也没了,都是蕙贵妃的那两个贱婢害得,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
“不知齐妃是何缘故,在这清早,在这梅林,便要杀了蕙贵妃身边为朕采雪煮茶的丫头们?”皇上不紧不慢的开口,声音浑厚而威严,虽是一句漫不经心的询问,却是字字透露着怀疑和对蕙贵妃的维护。
而皇上唤蕙贵妃为“爱妃”,而唤自己则是“齐妃”,齐妃听到皇上开口的同时心中一紧,同时心中又夹杂着阵阵的苦涩。
齐妃分明已经说明了蕙贵妃身边的两个丫头对自己不敬,皇上也已经听到了,可皇上显然问的不是表面的问题。
“皇,皇上,臣妾这几日身子总是有些乏力,太医建议臣妾多出来走动,今日,亦是如汪贵妃娘娘般,在这梅林散步的。”齐妃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便又镇定下来。
“哦?”皇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眸看向汪贵妃和挽月公主。
“父皇,”挽月公主上前福了福身子,那与三皇子郁君尘有几分相似的眼眸透彻晶莹,“您是知道母妃每日都会晨起散步,只是今日挽月同母妃走到梅林这边听到有人喊救命,一时忧心便过来瞧瞧,谁知却看到了齐妃娘娘与这些侍卫,母妃刚问了缘由,随后父皇便过来了。”
挽月公主如同乖宝宝般如实禀报,齐妃说自己是来散步的,还是同汪贵妃一般,而挽月公主简单的一番话却是说明了母妃与齐妃并非同路。
其实就在蕙贵妃没有要齐妃给自己一个交代而是跪地认错的时候,齐妃就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处境并不乐观,先不说自己除去这俩个丫头有没有一个充分的理由,单是皇上极其不喜后宫争斗这一点,蕙贵妃的认错便是抓住了先机。
皇上上前扶起跪于地上的蕙贵妃,声音柔和道,“仔细着身子。”随后便环视着众人,威严道,“齐妃无视后宫秩序,无德善妒,降为夫人,罚俸一年,伤好之后去祠堂抄一个月的经文。”
齐妃听到皇上的旨意,当场愣怔,随后连自己疼痛的手臂都忘记了,推开身边搀扶着自己的丫头,“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罚俸也好,罚抄经文也罢,只是这位分如果降了,对齐妃以及二皇子郁君岚乃至自己的整个家族而言,是何等的羞辱。
“皇上开恩,臣妾知错了,还请皇上看在二皇子的份上,不要降了臣妾的位分,皇上,臣妾悔已。”齐妃一下一下的叩拜着,祈求皇上的饶恕。
“如果没有岚儿,你觉得朕今日会轻饶吗?”皇上冷眼看了眼跪伏在地的齐妃,疼惜的拥着满脸忧色的蕙贵妃没有再看齐妃一眼转身离开,并吩咐身边的公公速去请太医为凌浅离与小葵诊治。
齐妃抬首看着呵护着蕙贵妃走出梅林的皇上,心中一片凄凉,这便是帝王情,自己明明是知道的,可是为何此刻心中却是这般撕心裂肺的痛,明明自己的手臂断了,却得不到皇上一个关切的眼神。
成为一位帝王万千宠爱中的一个,作为心高气傲的齐妃而言,已经是何等的不甘,而最可悲的,却是作为母亲的她们却不能在人前唤自己孩儿的名字,只因她们的孩儿血统高贵,作为一个女人得不到夫君的完全宠爱,作为一位母亲却要对自己的孩儿敬重有加,她们这些后宫中看似风光无限的女人是何其的可悲可叹。
随后汪贵妃亦是与挽月公主一同离开,只是在经过瘫软在地的凌浅离时,只听凌浅离低低的说了声,“多谢汪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