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得热烈,吻得气喘吁吁。我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她的腰,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双手已经狠狠地搂住了她的小蛮腰。
管它风雨交加,管它电闪雷鸣,谁也无法阻挡两颗爱得火热的心,谁也分不开四片嘴唇的吸力,哪怕用十头牛分别朝相反的方向拉扯,也无法使吸附在一起的嘴唇分离,毋庸置疑,那对可爱的人儿已经坠入爱河,浪花飞溅,浊浪涛天,他们乘着爱神恩赐的小木筏行驶在宽广无边的蔚蓝海面上,从此以后,一个人的喜怒哀乐被无情地切成两半,一个圆圆的太阳、一轮圆圆的月亮也被切成两半,没有你在的春天也是酷寒的隆冬,没有你陪伴的七夕不过是一个平常普通的日子。
总之,从此以后,他们的世界有了全新的开始。
小狐狸僵硬地贴在脏兮兮的墙上,两只手也僵硬地垂在裤腿线附近,像极了大一刚来那会儿的军训站姿,特不自然,颇有几分不知所措的意味。她闭着眼睛,呼吸急促。
只觉口水在舌头上起起落落,酷似万条水蛇在一块突兀的湿滑的礁石上,反复表演着滑稽的动作。那一刻,你会发觉整张口里滚烫无比,犹如一座座火山爆发,大地上一阵阵岩浆汹涌澎湃,岩浆蔓延之处,万物瞬间死灭。
万里炽热的岩浆大地上,却赫然地挺立着一尊石像,一男一女紧紧拥抱,像是久别重逢,男人的眼睛直视远方,坚毅而勇敢,女人闭着眼睛,嘴角浮现出一丝丝甜蜜的笑意。
爱,一旦选择了,就该坚如磐石。
我的手失去控制般地胡乱挥舞起来,吓得小狐狸左右顽抗,我那不受控制的手一次又一次地被小狐狸推开。毫不丧气的是,被推出去的手又沿着原路回来了,就精神而论,它们颇有几分灰太狼的风格。
也不知一吻天荒是不是真的存在过,但是,自从我的嘴唇贴上小狐狸的嘴唇之后,我便毫不怀疑它存在的真实性了,我相信它的的确确存在过,而且尚在人世。
吻得太逼真,吻得太热烈,以至于吓到了时间,它跑得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飞毛腿,甚至屁股都没来得及擦干净,便消失在了无穷的雨帘之外。
“宿舍要关门了。”小狐狸使出浑身解数,挣脱了紧贴在一起的嘴唇。
我惊恐地问道,“几点了?”
一时间,火山爆发停止了,蔓延在地表上的岩浆正在慢慢地失去余温。
“十一点了。”她掏出手机,认真地看了一眼。
“哦,那咱们回去吧。”我意犹未尽地盯着黑暗中的小狐狸。
走下楼梯,才发现雨停了,不知什么时候就停了。稀稀疏疏的树叶上不断地滴下雨珠来,打在水洼里,清脆的响声,像是琴键上单个音符发出的,干脆利落,没有一点延音的浑浊。
高高的楼房,湿漉漉的水泥路,车辆绝迹,不闻人声。这个世界清新而安静,我和小狐狸静悄悄地并肩走着,谁也不说话。
也许,彼此心照不宣是爱情的一种默契,但是,心照不宣又绝非埋怨的沉默。沉默可能会带来一些意料之外的误解,然而,爱情的这种心照不宣只会给人留下难以言说的美妙。
仿佛,从那一刻起,我成了小狐狸每晚最后见到的那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男人。同样地,小狐狸成了我每晚送走的最后那个人,哪怕我不说你也知道她是一枚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