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儿打电话打了很久,足足有半个小时,聊天的内容真是五花八门,想到哪就扯到哪,犹如一只吃饱了撑的小鹿,在宽阔的草原上飞来飞去,不知疲累。
夕阳在我们前面一点一点地作告别仪式,然而,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遥远哀愁没有侵袭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敏感多愁的我也觉得它是美的。
我们一直走,走在宽阔的马路边上,身边时不时就飞驰过一辆汽车。脚下的马路笔直而看不见尽头,当我们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小梅儿说她晚上有课。
于是,旋转一百八十度就原路返回了,只不过,在遇见一条斑马线后,我们决定走到对面去,再原路返回。这样容易使人觉得,不是重走老路。
小梅儿无故叹息一声,“哎,我这辈子怕是没人要了……”她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着实令人担忧不少。
“如果你收敛收敛脾气,少一点大大咧咧,多多注意穿衣打扮,我敢说你很快就会遇到你的另一半。”我全方位地建议她说。
“收敛脾气?怎么收敛?太温柔了容易被人欺负。”她直言不讳。
“不过,在允许的范围内做自己才是长久之道。活在他人的期待中,还不如做一条咸鱼。”我话锋一转。
“你说得也对,我确实太大大咧咧了,想必很多人都不喜欢吧!自己也长得不怎么好看,……哎,不说了,说了伤心。”小梅儿打住了埋怨。
小狐狸侃侃而谈,“梅儿,别伤心,该来的总会来,属于你的谁也抢不走。”
“嗯,只能这样了!好看的都名花有主了,剩下的大多是不漂亮的货色。那句单身的都是优秀的,看样子不怎么准确。”小梅儿习惯了这样自我贬低,当然,她是不容易伤心难过的人,她是一个简单的老姑娘。
“我就不信你没有谈过恋爱?高中时,没人追你吗?”为了舒缓尴尬的气氛,我故意没话找话,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小梅儿。
她激动的说,“没谈过。手都没牵,不能叫谈恋爱吧!”
“谁叫你不牵的!要不然,现在的你早就名花有主了!”我继续逗她。
“那是我想就能的吗?”她一本正经地反驳道。
“换做是我,先干了再说。牵个手有什么难的?”我理直气壮地说。
“你除了小狐狸还谈过几个?老实交代。”小梅儿居然怀疑到我的头上了。
“没有啊!你看我长得这么丑。”我险些没说出我跟你一样丑的话,然而,我的锐气一下子萎下去了。
小梅儿突然诡异地凑近小狐狸的耳朵说起来悄悄话。
“你在说什么?”我以为她又在说我的坏话。
她转过头来,笑得露出满口白牙,“没有啊,就跟小狐狸说说女生之间的私密话题,不能告诉你们男生的。”
“快点说,这个时代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又不是什么天机。”我急切地想要知道。
“对,就是天机不可泄露。哈哈……”她一边大笑,一边大步走向前去,好像被来自天上的馅饼砸中了似的。
我连忙走上前去,温柔地问道:“小狐狸,她跟你说什么了?快告诉我。”
小狐狸莞尔一笑,“没说什么,真的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吗?”我不太相信。
“哟!”小梅儿哟了一声,“你就这么想知道啊?”
“人人都有好奇心。”我辩解道。
“好奇心害死猫哦!”
“不怕,要死大家一起死。”我说。
“才不跟你一起死呢!”小梅儿虽说是一个想法单纯的女生,不过总有不单纯的时候。
“小琳,既然他这么想知道,那就告诉他。”小梅儿怂恿小狐狸。
“你自己说。”小狐狸坚决不说。
“好吧,我说。真的也没什么啊,我就问小狐狸兜里的盐巴还在不在?”小梅儿说。
她的话使我有些糊涂了,“什么?什么盐巴?”
“你真不懂?”小梅儿用疑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不懂。”
“这是我们那儿的俗话,意思是女人宝贵的东西。”她这么解释一通,我似乎懂了。
“那你兜里的盐巴还在吗?”说完我才觉察到自己问了一个有些傻缺的问题。
“我的当然在啊!”
“你的盐巴不曾被淋湿吗?”我继续傻帽。
“怎么湿?怎么会湿?”说着说着,小梅儿转头问小狐狸,“你的盐巴还在吗?”
“在啊!”小狐狸羞涩地回答。
小梅儿放心地说道:“在就好,不要轻易给了别人。”
我又听不懂了,“为什么不能给别人?”
“一旦给了男人,男人就不再爱你了。”
“你这是什么逻辑啊!”
“算了,不跟你说了,越说越乱。”小梅儿终止了话题。
就这么一路说个不停,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学校,但是,不是小梅儿的学校。
“我们送你去吧!”小狐狸说。
我附和道:“我们送你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又不是认不得路。”
但是,小狐狸坚决要送她回去,小梅儿最终还是被小狐狸的执意给战胜了。
当小梅儿穿过马路,转身向我们挥手说再见时,西山的晚霞也被苍茫的暮色淹没了。那么,接下来的黄昏真的就只属于我和小狐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