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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小狐狸,在吗?”

手机QQ消息刚从我的指尖敲出,大约二十秒的时间就有了回音,“在在,小狐狸在呢?”

“怎么咯?你在干嘛啊!”

“嘿嘿,没干嘛呀,站在宿舍的楼顶读你的信呢。”我是笑着敲出这一串消息的。“你晚上有空吗?”

“晚上有晚自习呢,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说的是晚自习之后,带你去喝杯奶茶呗!”

“哈哈,你是不是看了我写给你的信才这么殷勤的?老实交代噢!”

“没有啊,看完你的信,我差不多都忘了内容。但是,也不否认我的潜意识受到了你的蛊惑。”

“啊哈,好搞笑!那好,下晚自习后,我打电话给你,好吗?不见不散!”

“嗯嗯,不见不散。”

夕阳已在不远处的山腰上摇摇欲坠,仿佛一阵微弱的晚风就能把日薄西山的落照吹落。我看见山腰上树木丛生的葱茏,清明节之后的大地似乎才彻底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勃勃,小河边上葳蕤的青草摇曳着柔软的腰身,三三两两晚归的鸟鸣清晰地挤进我的耳管。世界很美,有人类居住、生长的地方更美,在人类的国度里,有爱生长的地方又是美中的皇后。

我在期待暮色中人群涌动的那一刻,那便是下课的一刻。

为了给她出乎意外的惊喜,在上课前的十分钟,我小跳着跑到教学楼的石阶上,等她。

下课铃声传来的瞬间,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我站在石阶上感到有些局促不安,为了转移注意力,我的手指不停地在朋友圈页面往下翻。陌生的同学陆续地走过我的身旁,我低着着头,我感觉好像有几百只眼睛在我身上流转,他们在打量我,上上下下的打量。

眼睛近视的我常常不敢长时间地注视前方,因为任凭自己再怎么努力装出一副张望的神情,呈现给我的依旧是朦朦胧胧的一片轮廓。为了第一眼能在走动的人群中发现她的身影,我不得不眯起眼睛,看一眼前方又低下头看一看手机,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

人群中,她突然蹦出来,像个木头人一样记在我的面前,与其说像一个木头人,不如说像一个清朝的女僵尸。

“你怎么在这儿?”她挤眉弄眼地问道。

“等你啊!还用问么?”我略显尴尬。

她一本书也没带,两条被牛仔裤裹紧的腿并拢,上身是一件米色的宽领齐腰风衣,没有扣上纽扣,里面是一件暗红色体恤,在她胸前的位置上有一行白色的英文字母——New York city。体恤很长,把她的大腿都盖住了。扎一束马尾辫。

“走吧!”我说。她真像一只传说中的小狐狸活蹦乱跳地跟在我的身后,看得出来,她是很快活的。她一言不发地跟着我。

混入人群中的我顿感轻松了许多。随着人潮走走停停,就不会有人再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你看了,因为你实在是普普通通的一员,甚至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员。

我继续问道,“对了,你下午吃饭没有?”

“没有!”她的声音翻过我的肩膀传入我的耳朵,我虽然没有转过头去看她,但我却可以清晰地看到她一脸无辜的样子,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在请求别人原谅时孤立无助的表情。我当然知道,那个表情就是小狐狸的招牌表情,是她之所以既可爱又萌萌的原因。

“那我们去哪个食堂吃点东西呢?第一食堂还是第二食堂?”

“随便!都可以!”

我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她,缓缓地反问道:“随便?……你平时喜欢去哪个食堂?”

“嘿嘿,都没问题,随便啦!”

“好吧!”我彻底表示无可奈何地妥协了,“似乎女生都很喜欢随便啊?你也不例外嘛?”

“也不是所有女生都喜欢那么随便啦,我有时也不喜欢随便啊。喜欢它的人太多了,太大众化了,就没什么新鲜之处吸引人的眼球啦!”

“哦哦,可是你今晚很随便耶!”我疑惑不解地反驳道。

“偶尔的随便应该能被自己接受吧!再说了,我又不是经常随便。嘿嘿……啊哈!”你笑得前仰后合,只差没弯下腰去,声音还那么大,调子还有点特别,我好尴尬地挺直腰板赶紧走,像是身后有一个抬着枪的日本兵正用枪口戳着我的脊梁骨呢!

“既然你说随便,我遵照就近原则选择第一食堂吧。”

“嗯嗯,好勒!”真不知道,你是不是从来都是这么极富活力。

第一食堂的二楼晚上有夜食买,但是人怎么不多,比不上第二食堂的人多。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寻个安静的好处不失为一件惬意之事。

“你想吃什么呢?别再告诉我随便了,OK!”

“OK,随便啦,吃什么都可以的!”

“喂,大姐,不是说好不再说随便的吗?”我翻了个白眼,嘴角僵硬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我有说随便吗?没有吧证据何在?”

“哎哟,我的天哟,你不是再逗我吧!”我被她的答话弄得无语至极,简直就要魂飞魄散了。

我刻不容缓地抢说道:“吃卤粉怎么样?那家桂林卤粉真心不错,我肚子实在饿得慌的下午或者是晚上,我就会吃一碗,再打包一碗,带回宿舍接着吃。”

“哇塞,想不到你也喜欢吃卤粉啊,我真的很喜欢吃卤粉的,咱们去吃卤粉吧,你觉得怎么样?”你兴奋地附和道。

“好啊,走啊,我们去吃卤粉吧。”我隐约猜到你是一只没有主见的狐狸,话不多说,只好屁颠屁颠地随着你去吃卤粉,免得节外生枝。

卤粉店的老板笑盈盈地看着我,仿佛是在说:“嘿,boy,有剧情!”

我回之一笑,简洁地说:“两碗粉。”

我们对面坐下,卤粉的香气热腾腾地上升盘旋,嘟起嘴深深地吸一口,是我喜欢的味道。

“哇哦,好香喏,看起来就很好吃。是我喜欢的味道!”小狐狸笑嘻嘻地说,右手正在旋转着手中的筷子,细细的粉就像常青藤一般缠绕上了她的筷子。脸上露出可爱的神气。

“好吃就多吃点。我每次都吃得一干二净,简直不忍心浪费。”

“真的吗?你好厉害哦,我情不自禁地在心里为你竖起了大拇指,你真是我学习和前进的榜样。”

“你不用这么夸张会死啊?说得我有多好似的,逗得我一乐又乐的。”我撇了一下嘴,做出不相信的表情,其实我早在心里乐得直不起身子了,被一个年轻可爱的学妹如此夸奖,是个学长都会得意忘形的,我也不例外,我在心里简直得意忘形翻了天,露出了嘻嘻哈哈的猪二哥的原形。

“没有没有!说的都是大实话呢!”

我突然猝不及防地问她:“就连你写的信也是大实话么?我可不信,你说的都是实话。”

小狐狸的脸蛋微微泛红,她马上伸出左手,做着扇风的姿势,看似极其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好辣啊!你辣不辣。”

我不怀好意,没好气地说:“幸亏你转移了话题,要不然我就要辣死了。这卤粉的味道,真的棒棒哒!”

“真的很好吃的,大锅(大哥)。”

“还大哥耶,大姐你别客气就行,啊,千万不要见外,最好是把你真实的一面大大地表现出来。”

“咳咳,真实的一面?我活生生地坐在你对面,还不够真实么?”

就是在这种相互调侃的氛围中,我们成功地消灭了碗中的卤粉,回味无穷的不仅仅是美味爽心的卤粉。

“你还要吃点别的什么吗?”我善解人意地问她。

“吃得好撑哦!你还要吃啥?”她没有正面回答,竟然反问我。

“要不要来一杯奶茶?”

“不用了!下次吧!”

“好嘛,那就下次吧!”小狐狸的肚皮也和众多女生的肚皮一样,都是小小的肚皮,吃不了太多东西,我只好顺从她的意愿。

“嗯!”

“那你要回去了吗?”

“不回去,也没处可去啊,不是吗?”你饶有深意地问我。

“也是哦,大晚上的,早些回宿舍才是乖乖女嘛!”

“嗯嗯!其实,我晚上没有吃夜宵的习惯。”

“真的啊!看来我是无比荣幸之至的嘛。”我故作惊奇的说。像她这种类型的女生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已在我的意料之中。

“嗯嗯!我的宿舍离食堂很远,就连早餐也是很没规律的,偶尔吃一次在我来说是很难得的。”

“这样啊!但是经常不吃早餐是不怎么值得被提倡的习惯,容易得胃病。”

小狐狸嘿嘿一笑而过。

“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来来去去的挺麻烦你的。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哟,怎么好意思老是让你送我回去呢?我作为男生总该表现一两次绅士的品格吧!”

“哈哈,好好笑哦!”

“所以咯,你要给我表现的机会嘛。此时不给我机会,更待何时呀?走吧!”

走在安静的小路上,来往的同学很少。路灯在害羞地放着光,我俩并肩走着,若即若离。

“我到了,你回去吧!”小狐狸停住脚步,转头对我说。微弱灯光下的她,双手不知放在何处,在身前甩来甩去。

“好的,那我回去了!”我转身就走了。

她在身后又说了一句,“谢谢你请我吃粉,谢谢你送我回宿舍!”

我扬起手,挥了挥,“没事,小意思。早点睡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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