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一跃跃出了水幕,外边已经被猩红的火光淹没了,到处都是高高燃起的焰苗,白祈只得一边全力催动护身魄罡来抵御火焰的灼烧,一边扇动背后巨大的羽翼,将自己的身体不断的升高、升高,直到足以俯瞰整个村庄。此时整个村庄的居民都已经在大火的紧紧逼迫下,聚在了村庄的中央,而那些之前前往各个角落搜寻幸存者的将士也回到了村庄中央。目光所及之处,在大火席卷之下,无不是一片狼藉,触目惊心。白祈目光一沉。环顾周围竟然没有看到村长。他的心头突然开始突突地跳着,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白祈突然记起从火灾一开始就被他遗忘的北曲。一声悠扬的骨哨响起,却迟迟不见北曲的身影。糟了。北曲它……不会出什么事吧?白祈焦躁起来。北曲是他的第一只魂兽,也称为首魂兽,是与他灵魂契合性最高的魂兽,一旦北曲出了事,他本身也将受到极大的创伤。但相对应的,作为首魂兽,与白祈配合的默契度几乎是百分百,并且通过灵魂契的感应,可以随时知道对方所处的位置和生命情况。而此刻,他与北曲的灵魂契也像是断了一样,完全感受不到它在哪,也完全无从去寻找。面对这么诡异的现象,白祈怎么可能不急呢。
突然间白祈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一股深深的寒意。他猛的一转身,看见了村长正骑在北曲之上,脸上满是狰狞而诡异的笑容。而他胯下的北曲,目光空洞,连马毛和翼尾都沾染上了紫黑色,头上的独角不再略微透明,而是整个变成了红黑色,整个看上去显得十分诡异。在看到北曲的一刹那,白祈不禁叫出声来:“北曲!”而后看看毫无反应的它,这才冷静了一点,咬牙切齿地沉声问道:“你对它做了什么?”
“呵,做了什么?我不过是暂时将它从你手底下解放出来了而已。啧啧,这北曲,可是难得一见的余温北独兽,如此高的天赋,埋没在你这区区17岁的小毛孩手里,实在是太可惜了。”村长一边抚摸着北曲的鬃毛,一边邪笑着说道,“看你这么着急的样子,它怕是你的首魂兽吧?可惜了……那我只能……先杀了它……然后把它的翅膀割下来做成一对人工翅膀……嗯那一定会卖个好价钱的……还有这身马毛……卖给皮毛商也许不错……而这身上的肉呢……就更好处理了……这年头吃马肉的人可不少啊……最后……我还可以把它的魂心给买了……一定很值钱啊……”
白祈眼看着村长用手在北区身上比划,还一边发出瘆人的笑声,不禁攥紧了拳头:“你……你敢!你可知我是谁吗?天永二皇子!如果你敢动我的北曲,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哟哟哟,二皇子还真是架子大啊!我可告诉你,我今儿个就撕破脸皮了。不就是天永二皇子嘛,来十个我都不怕!少拿你的皇室架子来唬我!我可不吃这一招!我生平最讨厌别人拿先天的优势嘚瑟!你喊什么喊啊,说的跟那是你自己凭自己的实力一点点地赚来的似的!不是你就别喊得那么理直气壮!不是你的东西,终有一天会被别人抢回去的!”村长突然间仿佛被触及了痛处,满脸的愤怒,“小毛孩,你就收收你的嚣张气焰,给叔叔我滚回家去吧!你尽管去跟你那狗皇帝说说,尽管去叫帮手来吧,我告诉你,就算是天王老儿来,我也照样把你给治了!”
目视着对方眉心的五点叶形光点和四点火光,白祈知道这个人自己敌不过,也许连苏婆婆全盛时也无法敌过。所以他尽管怒不堪言,可仍然克制着自己,尽量拖延时间,不让自己的举动再次惹怒村长。这时,从小在宫中摸爬滚打的长大教给他的忍耐和荣辱不惊就派上了大用场。白祈努力控制自己说话的声音,让它听起来不那么愤怒,说道:“村长,任何人做事都是奔着自己的利益去的,没有利益的事谁也不会去做。可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么做对你能得到些什么吗?你的村长一职,既有薪水,还能在村中受到大家的尊敬,并且有着苏婆婆在,你也不用担心村子的安危,这样的生活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吗?”
“哈哈哈,小毛孩,你还是涉世未深啊!人的本性是贪婪,贪得无厌,得到了一些利益,就会想要更多的,而我,又怎会满足于区区村长一职呢?你知道,人为利益而生,为利益而死,却不知道,做有些事,也可以不为了利益。就像如今,我焚烧这个村庄,也不是为了利益。”村长狂笑几声,眼中却充满了深深地恨意,“我,是报仇来的!二十年前,我原住村庄的村民,正是被这个村庄的人,用同样的火,全部烧死的。那时我半夜起床去边上的村子吃东西,这才得以幸免。你是没看到,好端端的一个村子,白天还其乐融融的一个大村子,等我回来时,已经被大火肆虐的一片狼藉。几百户人家啊,一夜之间就灰飞烟灭了,连个渣滓都不剩。我也是在那时……失去了我的至亲……从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我总有一天要回来,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让他们尝尝被大火焚尽的滋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二十年,也不晚!爹,娘,您在天之灵,这仇,我给您报了!”
白祈看着村长仰面向天的双眼中噙满泪花,同时又难得目光柔软的样子,竟然也有点被打动了。他放轻了声音问:“那……您原来的村子叫什么呢?”
“诺米司。”村长转眼恢复了常貌,很快从失态的激动中恢复过来。”跟这个村庄的音一样。你不知道吧,这个村庄的名也是我改的。诺米司在我村庄的方言中是生活安乐的四方,而这个诺米斯则是复仇之焰。诺米司,诺米斯,这种重音之下,谅他们也不会想到我火焚村庄的复仇计划!欠了债总是要还的!欠了人命,就以命偿还吧!“
村长尖利最后益渐疯狂的话语声回荡在天地间:“欠了人命,就以命偿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