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之后,东旭赶忙去主楼前面等海凤了。六月中旬的天气,外面还是挺热的。东旭在台阶上找了一块阴影的地方坐下,还没等台阶的热量传导到屁股上,海凤就来了。
“怎么发着发着消息就不回了呢?”海凤边问边卸下背包走进阴影里。
“别提了,被老师发现了。”东旭伸手接过海凤的包,示意她坐在旁边。
“啊!那他有没有罚你呀?”海凤惊讶的说。
“罚倒是没有,老师人还不错,还挺幽默的。”东旭说。
“哦,那还好。”海凤也坐了下来,身体微微向东旭这边靠了一些。
“话说回来,如果我爸还活着的话,估计年龄也跟他差不多。我爸也是学物理的,还是大学生呢。要知道他们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可是凤毛麟角啊,哪像现在,大街上随便抓一把就好几个大学生。”东旭目光望着远处,想起了过世的父亲。
“伯父,生前是做什么工作的?”海凤握起了东旭的手,表示安慰。
“那时候我还小,就十几岁。基本上就我妈管我,我爸工作忙,一年回不了几次家。问他具体做什么工作呢,他只是说在为国家做个什么项目,要求保密,连我妈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索性后来我们都不问了。”东旭脑海里想起了父亲生前的画面,一丝忧伤挂上了他的眉梢。
“还有这种事,真的好奇怪哦。”海凤捕捉到了东旭的神情,手握的更紧了些。
“他每次回家我都特别开心,给我买好多好吃的,对我妈也关心备至。后来每次回家,我都明显感觉到他老了很多,身体也越来越弱,连抱起我都很吃力。家人都劝他在家好好养病,别工作了,他死活不听。直到有一天累倒在了工作岗位上,在也没醒来。”东旭眼睛已经有些湿润了,低着头,尽量不让海凤看到。
“好了,好了,不提这伤心事了。抬头,我看看你是不是哭了呀。”海凤把头扭过去,探的更低,想要看清东旭的脸。
“哪有的事,没有。”东旭把头往右边扭了一点,海凤也把头往右扭了一点,东旭又把头扭一点,海凤也跟着又扭了一点。
“哎呀,别闹了,脖子快断了!”东旭用手挡住海凤的脸颊,挣扎着迅速向右移开,跑到了柱子后面。可怜的海凤由于惯性没有控制住身体,一下扑到了大理石台阶上,脸蛋儿差点没着地。
“好疼啊,你太坏了!”海凤埋头做痛哭状。
“呵呵…对不起啊,我错了,我错了,来,我扶你起来。”东旭在柱子后面看到海凤的样子,忍不住偷笑了一声。但是,由于怕海凤对他实施精神上的制裁(三天不说话,两天不见面,不和他一起去食堂吃饭,上自习不和他坐在一起,最要命的是不给他抄作业。)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于是赶忙上前去扶海凤,不停地赔不是,承认错误。
“没磕到吧,我错了,海凤,快起来吧。”东旭挽着海凤的胳膊试图把他拉起来。
“坏蛋!不理你了。我怕你想起伯父的事情伤心,故意逗你呢,你却恩将仇报。”海凤说话的功夫,甩开东旭的手,走下台阶。
“真生气啦?我跟你闹着玩呢,等等我,去哪里呀?”东旭箭步跟了上去。
“哼!你管我去哪里,自己去后湖吧。”海凤回头甩给东旭一句话。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去哪里。”东旭边走边小声嘟囔。心想,除了宿舍,就是图书馆,想这丫头也没第三个地方可去了。不愧是高中校长的女儿,书香门第,就是爱读书,尤其喜好文学。不过话说回来,这样有书卷香的女孩儿也没什么不好,总比满身刺鼻的香水味强的多吧。想到这里,东旭又欢喜地跟了上去。
“亲爱的海凤别生气了,我真诚地向你道歉。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精心为你准备了一个笑话,希望您老人家能够喜欢。”东旭跟在海凤后面,脸上又划过一丝诡异的笑。
“那我可说喽,从前啊,有一对情侣去树木繁盛,鸟语花香的地方游玩。突然,一滴东西掉在了女孩儿的头上,女孩儿用手摸了一下头,然后拉起男孩儿的手就跑:'快走!下雨了!'结果,当他们的手牵在一起的时候悲剧发生了,是……鸟屎!”东旭强忍着笑刚刚要把最后两个字说出来。
还没等东旭张口,海凤就转过身,试图用手捂住东旭的嘴,由于东旭比她高一些,不太好够到,又蹦又跳的,好不欢乐。其实东旭讲的这个笑话是他们俩经历的一个真事儿,当时身上又没带纸,东旭急忙找旁边的人借纸,帮海凤又擦头发又擦手的很是狼狈。回到学校两个人直奔澡堂,足足洗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总之,看到海凤笑了,东旭的心才算安定下来。看着她脸颊上浅浅的酒窝,东旭的喉咙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那种极其想上去亲吻的冲动涌上心头。于是乎,东旭的双手用力的搂住了海凤的腰,海凤也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似乎要把她拔离地面。她眼神四处寻找,最终从东旭的眼睛里看到了那种力量的源泉。于是乎四目相对,于是乎心跳加速,于是乎东旭的嘴唇调整好角度,精确定位,希望到达海凤左脸颊酒窝0毫米的轨道上。
似乎一切都将要美妙地发生了,突然!一个理工科男生骑着自行车飞快的从他们身旁掠过,掠过你就掠过吧,你还看什么!“咣”得一声没把握好方向,撞到了路灯上,冲进了草坪里。海凤和东旭深知自己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看着十几米外那么惨烈的车祸现场,两个人灰溜溜地从后边小路走开了。留下那个男生自己在风中神伤。
东旭和海凤两个人被刚才的事情逗的捧腹大笑,一度笑的连路都走不动了,就势坐在石板小路旁边的草坪上平复一下情绪。
“呵呵,太搞笑了刚才。哎?你鼻子怎么了。”东旭还笑的意犹未尽,但是发现海凤的鼻子好像有些流血。
“啊!又流鼻血了。”海凤喊道。
东旭赶忙用双手挡在海凤的腿上,以免血滴到她的裤子上,慌乱中却滴到了自己的袖口上几滴。
“我包里有纸巾,快帮我拿一下。”海凤仰着头,用手指堵住自己的鼻子说。
东旭急忙从海凤的背包里拿出纸巾递给海凤。忙乎了好一阵才稳住了鼻子流血的事态。
“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吧。”东旭站起来想要拉起海凤的胳膊。
“不用了,可能是血糖有点低,以前也流过几次。”海凤轻描淡写地说,其实她的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全身无力,头也晕晕的。
“哎呀!听我的,快走吧。”东旭有些担心,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
“真的没什么事,你坐下陪我待一会就好了。”海凤拉着东旭的衣袖,试图让他坐下来。
“你袖口上刚才滴到血了吧,要不我拿回去给你洗洗吧。”拉东旭坐下来的时候,海凤正好看到刚才滴到东旭袖口的血。
“不用,我自己搓两下就掉了。”嘴上说不用,但是海凤主动提出给他洗衣服,东旭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这样一折腾时间快到了中午,两个人打消了去图书馆的念头,转道去食堂吃饭了。到了食堂刚刚打完饭,小龙就给东旭打过电话来。
“东旭,你在哪里呢?”小龙。
“我在食堂吃饭呢。”东旭。
“吃完赶紧回来吧,下午大家都没课,要组队开撸了。”小龙。
大家在这里不要想歪哦,此“撸”非彼“撸”,东旭宿舍四个人,除了强哥外,另外三个人对大型的第一人称射击游戏可是情有独钟。三个人常常组成一个小队一起玩,那个专业程度,好像自己是真正的军人一样,各种战术动作、战术用语、小队行进、小队指挥、载具使用、炮火支援等等,玩的不亦乐乎。
“好,我吃完就回去。”东旭说完把电话挂了。
“谁呀?又叫你玩游戏呢吧。”海凤在旁边听出了小龙的声音。
“嗯,是啊。”东旭回答。
“少玩些,别太沉迷游戏了。”海凤关心的说。
“嗯,我就偶尔和他们玩玩。再说了,有你在呢,我老玩那个干嘛,多浪费时间,你说对不对。”东旭又露出了坏坏的笑。
“哼!快点吃吧。”海凤噘了下嘴。
吃完饭,东旭回到宿舍,一推开门就似乎闻到了一种男性好战的荷尔蒙味道。
“哎呀,东旭你可回来了,快点开电脑,要开战了!”小龙亢奋的嚷嚷道。
“不要着急嘛。”东旭。
“能不着急吗,对面战队的损我老半天了,说怎么还不进房间,是不是害怕了,不敢来了。”小龙的嗓门又抬高了一阶。
“来了,来了,马上来。”东旭边打开游戏边说。
“大家都带上耳麦吧,线上还有五位同志呢。东旭今天担任小队长,我是突击手,浩峰狙击手带着一个观察员,另外还有三个突击手和一位爆破专家。”小龙说。
“先和大家说一下作战任务简介。我们今天扮演威武雄壮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同志们辛苦啦。情报显示,我们在境外的十几位工程人员被恐怖分子劫持,关押在一个废弃的学校里,谈判已经失败,需要我们秘密潜入武力解救。我们先乘坐直升机到达指定地点周围,然后悄悄接近,干掉门口的哨兵,消灭院子里和建筑物内的敌人。寻找到人质后,掩护人质撤离到北面的山坡上,会有车辆在那里接应我们。”东旭在说到同志们辛苦的时候,模仿首长阅兵的姿势向小龙和浩峰招了招手。
“人都进入房间了,开始吧。”浩峰看了一下东旭。
“好的,开撸!”东旭兴奋的点下了加载游戏的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