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暗让人看不真切,星星和月亮的光辉愈加明亮,宫里静悄悄的,宫奴们早已进入了梦乡,一个黑暗的身影从宫殿的墙上穿过,那方向赫然就是君言所在的宫殿。
他的宫殿里面没人照看,仅有的几个奴才就在外面守候着,打起精神就等里面那位世子爷一旦醒来就向皇上和太后禀告。
一道黑影划过他们的眼睛,两个侍卫武功虽高但还是看不清楚,只以为是一道黑风罢了。
那个黑影进入这间屋子后,就落下头上与这件黑衣为一体的帽子,那张面容正是楚轻玉。
楚轻玉听说三哥与人赛马,因为马的狂躁哀嘶才落入悬崖,可在坠入悬崖之前,同他一道坠马的施救但却还是只是搭上了自己,打听一下,她才知道救了但没救成自家三哥的人是君言这位世子爷,虽说没救成,但他却还是施了一份绵薄之力。
如果不是母亲突然晕倒,她早就来见这位名义上的救命恩人了。
看着在床上静静躺着的人,楚轻玉百感交集,说不上是感激也说不上是责诘,明明是他救了自己三哥,可他若是晚一点放手,三哥也许能回来。
不知怎的,被什么蛊惑了一般,楚轻玉的手放在君言那张极顶的面皮上,她在想,若是在上面拉上一刀,或许她自己能够泄愤。一边想着,手上的动作也从轻柔加大力度,好似要把这张面皮扯下来似的。
可她和三哥是最好的朋友啊,三哥那般爱义气的人想来是不会怨他的,她又怎么能违背了三哥的意愿呢?
她最终能够还是放了手,楚轻玉没看见床上人的眼睫毛眨了眨,一滴滚烫额的眼泪落了下来,正好滴在她那垂下的手背。
楚轻玉被这阵灼痛唤回了神经,他既然这般后悔,她又怎么舍得让他的罪孽感加重呢?她舍得,可她舍不得三哥,或者说她怕三哥舍不得。
毕竟三哥最好的友人也就他一个了,他若死了,三哥屋子里那群少年们爱玩的机关送给谁去,三哥的梦想送给谁去。机关予他,梦想她接。
楚轻玉起身打算离去,这一动作,手臂忽然被他拽住,他在梦里大声叫喊着,罪人这两字,可在现实里,却只是呢喃亦叫人听不清楚。被他这一拉扯,楚轻玉也是闲来无事,三哥死了,娘亲病了,她倒想看看现在这朝廷上的局势是不是又要变天,毕竟三哥可是某位世子爷的得力干将,他一坠崖,又有多少人等着看这位世子爷的好戏。
他是三哥的老友,就应该扛起来啊,不能让三哥失望啊!又怎么能晕倒病倒了?楚轻玉在闲来之际仔细地看着这个人,似乎想看出他有哪里值得三哥以前帮他的,做他好友的。
忽然,她盯住了一处地方。反手拽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篡着拳头却咯咯作响映得发白,那是她送三哥的指环,里面的花纹都一模一样,而且是上好的寒冰玉做成,怎么会在他手上。
明明昨天她还看见这枚指环扣在三哥大拇指上,这一翻转又怎么就落在他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