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有许多的边疆小国,和睦安详,与世无争,春夏草长莺飞,一片绿野无垠,蓝天白云,牧羊成群,秋冬草枯金芒,万里皑皑白雪,围炉取暖,欢歌笑语。
楼兰古国,边疆塞外最强大富有的国,至古到今,楼兰的王一直都是完颜一族,从未有过他人,完颜一族像是神话般的存在,一直位于王位,兴久不衰。
这是因为,楼兰国从史至今都是一王一后,楼兰王身边一生只有一个女人。
因此,就算膝下多子,也是一母同胞,一父同母的兄弟,也便没有手足相残,王位之争的恶象。
楼兰王一般有两到三个孩子,若有王子是最好不过,若都是公主,楼兰王便会将其王兄或王弟之子封王,这也是完颜皇室久而不衰的原因。
如今,楼兰国王完颜骊,如他的名字一样,他是边疆草原上一匹野马,他治国有方,英明神武,骁勇善战,令塞外边国不敢轻犯。
然而,完颜骊却打破了完颜一族几百年的神话,就在二十年前,当今楼兰国王后生了一位小王子,当时楼兰国上下所有人都欢喜至极,可就在小王子出生一年以后,楼兰国又添了一位小王子,而这小王子却不是王后所生。
相传当年,完颜骊因喝醉与一名宫女发生了关系,却未将宫女遣送出宫,直到宫女怀胎十月,孩子出生,王后才得知此事。
因宫女每天杂务繁多,三餐不好,孩子出生后,宫女便因体弱出血而死,王后虽然气愤,但宫女已死,孩子却嗷嗷待哺,王后也便作罢,并将孩子抚养于膝下。
初春的塞外,天气逐日渐暖,使冰雪开始融化,雨水也连日浇灌着草原,大地露出了青草小芽。
一场大雨之后,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芳香,树叶上一颗颗水珠银银如星,华丽的宫殿被雨水冲洗了一番后,显得格外安详庄严。
淅淅沥沥的雨水从顶上滴落,像是天还下着小雨没停一样,宫殿长长的走廊上,十几名宫婢手拿扫帚,认真扫除着雨水。
忽然,一名宫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直身伸了一个懒腰,另一名宫婢见状,立即好心说道。
“可不敢偷懒,大王方才差人召见了两位王子,待会便要路过此呢。”
听言,那名宫婢微怔,立即便弯腰继续扫除雨水,别人对此都轻笑不语,她却不解问道。
“哎,你们说大王为什么要召见两位王子啊?这才刚过年关,又没什么大事。”
一名宫婢抬头左右环视了一眼,随其鄙视地看着说话的宫婢,小声私语道。
“你傻啊!当然是为了王位之事了。”
“哦哦,那大王会传位于谁啊?”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大王子了!你傻不傻,大王子才是王后的亲子。”
“那大王为什么还要召见二王子?直接传位于大王子不就好了。”又一名接话问道。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大王若真直接传位于大王子,不摆明了大王偏心吗?大王怎会如此蠢呢……”
二十多年前,完颜骊与宫女一事,成为了楼兰国上下所有人茶前饭后,便会品头论足之娱,好在王后没有一气之下离开完颜骊,不然如今的楼兰王便不知是谁了。
在世人眼里,楼兰王后是宽容大度,甚是少见善良之人,是楼兰的圣母,她不仅不计较完颜骊的过错,还将其与他人之子抚养成人,并且一视同仁。
可是,长子终究是长子,两位王子虽都叫一人为母,一同长大成人,但楼兰国上下的人对其的态度却是有所不同。
因为他们都知道一个道理,就是楼兰将来的王一定是大王子,至于二王子会不会篡位夺权,他们便不得而知了,但猜测却是每个人心中都有的,毕竟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在宫婢们窃窃私语之时,宫殿长廊的不远处,静静独立着两人在听,两人分别是一男一女。
女子长相娟秀,叶眉眼大,朱红薄唇,身被白色披风毛襟,着一袭蓝色长裙,长发短束,头上只戴有一支小小珠钗,一身冷傲。
男子剑眉星目,长相俊毅,玉冠束发,身被棕色披风毛襟,着一袭白袍华服,气度卓凡。
两人都面无神情,眼神冷冷地看着前方,只是女子眼底多带有一分杀气,她一只手拿着剑,另一只手却死死紧握,手面有青筋突起。
此时,男子转头瞥了一眼身边的女子,发觉她的怒气,他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都不在意,你何必如此呢。”
说着,男子深邃的眼眸中似有一丝伤痛,他举步便往前而走,女子在他身后痴痴望着,神情似有一丝无奈和心疼,半响她才跟上了男子。
就在此时,伴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响起了一道淳厚的声音,淡淡说道。
“完颜珏,你确实也不必在意!”
说话之人相貌俊朗,神情冷傲,玉冠长发,身被黑色披风毛襟,同着一袭黑色长袍,显得桀骜不驯,霸气十足,身边跟随着一名持剑男子。
听言,完颜珏停住了步伐,完颜璟便已走到了他身前,双眼冷冷地看着他,完颜珏抬眸与他对视,并轻而一笑说道。
“大哥说得极是,我定不会将这些话放心上。”
“别人都清楚,我想你比他们更清楚吧。”
完颜珏笑而不语,神情自若,完颜璟打量了他一眼,便从他身前直径走过,完颜珏的神情才微有变化。
完颜璟和完颜珏两人一同走过长廊,原本话说得火热的宫婢顿时无声,纷纷对其弯腰低头,因为害怕,宫婢们都快把头低到了地上,直到两人都已走远,宫婢都还迟迟不敢抬头。
走过长廊,几人来到了锦华宫前,停住半响,完颜璟与完颜珏推门而入。
锦华宫内,殿内最上方坐着一人,长相刚毅,两鬓斑白,头戴金冠,身着一袭灰棕华袍,一身威慑众人的气场。
完颜骊双眼合闭,侧靠一边,单手支头,身旁的人不知道他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完颜璟两人走进殿内,一同跪首低头,异口同声而道。
“完颜璟参见父王!”
“完颜珏参见父王!”
“都起来吧。”
完颜骊微微抬手,却还是没睁双眼,完颜珏两人缓缓起身,完颜璟正欲开口问什么,完颜骊便先他开口说道。
“父王已老,对楼兰已力不从心,你们都是我儿,我若直接传位于谁,恐谁会有不满,正好,文王要下嫁公主,各国王子诸侯都会前去长安迎娶,你们也去,若谁能娶回公主,谁便是楼兰的王,这也公平,我也不必再烦忧什么,若谁都没娶回公主,那便由我做主,谁都不能说什么。”
听言,完颜珏与完颜璟没有说话,两人都一脸平静,却各有所想,完颜骊深吸了一口气,对两人摆手淡淡道。
“都下去吧。”
“是,我等告退。”
待两人出了锦华宫,完颜骊依旧是双眼禁闭,面无神情,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有些人心里却知道,这一天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这一天过后,楼兰便难有太平,夺权争位,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