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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有些人也许注定要行径彼此的人生

寒假匆匆而过,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以至于还有许多放假前制订的计划没有付诸行动。说短却也不短,再次踏进校园、寝室,看见同学,刹那间就有种感觉恍如隔世。

“林妹妹,你这是每逢佳节胖三斤的节奏啊!”开学的第一节课,张浩轩与同寝室的周凯、顾北一同走进教室,看见林晓凡便熟稔的用手拨乱她的头发,并在后面一排坐定,毫不留情地打击起林晓凡那用肉眼都能明显看得出来增长的体重。

“这位同学,说别人之前呢,请先用镜子照一照,认清自己,恭喜你没有浪费粮食,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不打折扣的全部转成了肉,长在了你身上。”林晓凡也不甘示弱的嫌弃着张浩轩。

“我这叫健硕,假期努力健身长出的肌肉。”张浩轩说着撸起袖子,弓起手臂,展示着自己肌肉。

“然而我却只看到了肥肉。”林晓凡满脸不屑的捅了捅张浩轩的胳膊。

“我说你们俩这一见面就斗嘴,不嫌累呀?”苏沫见俩人大有不斗个天昏地暗、分出胜负誓不罢休的架势,无奈地摇了摇头并出声打断了两个人欲要继续的掐架。

“苏沫,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美的。”张浩轩笑的一脸讨好。

“瞧你那一脸谄媚的样儿。”林晓凡对于张浩轩不分场合,毫无原则的花痴行为表示强烈的鄙视。

“这你就不懂了。”张浩轩挺直腰板,理直气壮、语气骄傲地说,“能够对女性进行发自内心、毫无保留的赞美,是一个优秀男人基本的素养。”

“那刚才对我进行人身攻击的是鬼吗?”对于张浩轩的软肋,林晓凡总是豪不费力的一击即中,“还是说你在讽刺我不是女性。”

“林妹妹你现在得理不饶人的样子真是一点都不可爱。”被戳穿马屁的张浩轩表示抗议和不满,“我要找主席大人替我做主。”

“有人要找我啊?”张浩轩的话音刚落,吴喆的声音随即响起。

“哇,要不要这么顺风耳啊!”抬头看见已经站到他身边的吴喆,张浩轩一边用手按住胸口表示受到惊吓,一边顺势继续开着玩笑,“哥,没你这么吓唬人的。我敢保证有我在这里,没人敢欺负林妹妹。”

“哦?那可真要谢谢你的照顾。”林晓凡配合地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行了,说正事儿。”看着唇枪舌剑的两个人,吴喆一直礼貌地保持着微笑,显然不打算介入他们小孩子般幼稚的口舌之争,“浩轩,一会儿下了课,叫上江源到学生办找我一下,院里决定今年吸收你们两个进入学生会,有些事项和工作我们需要当面聊一聊。”

“江源还没回来呢,应该和院里请过假了,晚一周返校。”张浩轩收起玩笑的模样,恢复正经地说。

“这样啊!那就等下周他回来,你俩商量一下,咱们尽快约个时间。”吴喆略微思考了一下,做出另一种安排。

“YesSir!”张浩轩回了一个利落夸张的军礼,俨然从小被香港警匪片严重洗脑的中二病患者。

“你们上课吧,我先走了。”吴喆笑着和大家告别,又转过头冲林晓凡低声说,“忙完了打电话,一起吃晚饭。”

“好!”林晓凡乖巧地回答,目送吴喆离开教室。

“还说我!自己还不是见了人家立刻从母老虎变成小绵羊!”张浩轩幸灾乐祸地说。

“江源为什么晚来啊?”赶在林晓凡之前,苏沫开口转移了话题。其实早在张浩轩几人一进教室,她便疑惑于江源为何不在,此刻问出口,既是自己实在关心的问题,也及时阻止了又一场血雨腥风。

“不太清楚,我们也是今早还不见他人,才问他的,周凯打的电话。”张浩轩一边回答苏沫,一边低头翻开桌上的课本,完全没了刚才的好兴致。

见张浩轩不想多说,恰好老师也走进了教室,苏沫便悻悻转过身子坐正,不再说话。

苏沫、江源,这两个张浩轩身边无比重要的人,就如同长在他心房上的倒刺,无法割舍,也不能触碰;堵在胸口,却又无处发泄;谁都没有错,但却彼此系成了死结,不懂如何拆解。

没有了新生入学的兵荒马乱,第二学期开学的校园明显从容不迫了许多。广大大一学生也是轻车熟路,很快地调整好了状态,从假期模式进入了学校作息。

课业的压力较第一学期增加了不少,所以开学第一周的星期六午饭后,苏沫便和楚茜茜结伴到图书馆奋发图强。进入大三下学期的吴喆决定了考研,减少了学生会和学校广播站的工作,将大多数日常事务转给了低年级的学弟学妹,腾出时间日日泡在图书馆。

“不用功学习,竟然在这里偷看莎士比亚。”林晓凡拿着借好的书,在吴喆旁边的位置坐下,看到他正对着一本英文原版小说读得认真,便轻轻地翻看了一下书的封面,模仿着老师严肃的语气。

“我这是在提高英文水平。”吴喆笑着抬手摸了摸林晓凡的头,“很好看的,建议你看看。”

“咦,不要!”林晓凡急忙推却,“我只在高中的时候为了应付高考读过简介,让我看完一本不如要了我的命,我喜欢诗歌和散文,泰戈尔和叶芝比较适合我。”

“现在应该是华成英最适合你。”吴喆宠溺又无奈地笑了笑,看着林晓凡一脸茫然,指了指她正拿在手里的《模拟电路》教材,上面赫然用黑体字印着“华成英主编”。

“Hello!”林晓凡刚想言语反击,借好了书的楚茜茜便走到两人跟前。

“《威尼斯商人》,吴喆你也喜欢读莎士比亚?我也特别喜欢。”看到吴喆面前摊放的名著,楚茜茜满眼惊喜,语气也略带兴奋。

“这你都看出来了?”吴喆见楚茜茜没有看到封面就分辨出书名,不禁对眼前的女孩刮目相看。

“班门弄斧,恰好这本我上学期刚看过。”楚茜茜笑着说,并在林晓凡对面坐下,向吴喆扬了扬手中刚借的书,“《仲夏夜之梦》,我的新任务。”

“卑贱和劣行在爱情看来都不算数,都可以被转化成美满和庄严。”吴喆颇有兴致地念起《仲夏夜之梦》中的经典名言。

“真爱无坦途。”楚茜茜也自然地接上。

“你们俩在这儿,我再去找一本参考书。”见两人谈得投机,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意思,本就各有喜好,林晓凡也插不上话,发现自己少借了一本书,便和两人打过招呼站起来离开。

C大的图书馆格局设计贴心而合理,每一层都被分为阅览区和自习区,阅览区可以借阅书籍,也有桌子供学生坐下来读书,整个环境安静有序。而自习区专门做为自习室使用,桌子摆放间隔较大,同学们可以低声探讨或交流问题且不至于影响到其他人,言论自由却也并不嘈杂。

林晓凡走进借阅区,玻璃门在身后自动关上,阻隔掉外面的声音,只剩下一室的静谧夹杂着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沿着排列整齐的书架走过,仔细寻找着自己需要的书籍,却在转到下一个过道间猛地停住了脚步。

不远处,江源直立于书架前,手中拿着一本书正仔细地翻看,银灰色短款羽绒服外套的拉链拉至胸口,剪裁得体的黑色长裤修身而平整,最简单的款式却被他穿出了与众不同的气质,衬着冬日暖阳透过书架间的空隙照出的异彩斑驳,俨然就是一幅岁月静好的绝美画卷,让人自然觉得舒适心安。

“看来每逢佳节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胖三斤。”林晓凡暗自想着,眼前的江源就是个让人嫉妒的例子,不仅没有长肉,甚至还比放假前清瘦了一些,整个人显得更加清俊出众,“老天还真是对他格外眷顾。”

“不好意思,同学,麻烦借过一下。”突然的声音打断了林晓凡的思绪,原来她看得出神竟挡住了通道。

“对不起。”林晓凡急忙转过身子让出路,并致以抱歉的微笑。

待再次转回身,发现江源已然也被刚才的声音打扰,正转过头看向她,四目相对时,朝她展开温暖而好看的微笑。可不知为何,眼神交汇间,林晓凡却莫名地想要流泪,明明是最善意平静的笑容,她却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孤独与寂寞。

这一刻,林晓凡突然很想走上前去送给他一个轻轻的拥抱,很想去听一听他也许不愿为外人道的经历与心事。

我从不相信这世界真的存在感同身受,但我却认可互相牵挂的人确实能够心灵相通。也许是因为在乎,所以即使微小的情绪与变化,都无法逃开彼此的眼睛,被放大再放大。在别人面前毫无破绽的伪装,如今看来,却是没有理由的漏洞百出。

多少人曾爱慕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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