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啊,是你…问我问题?”凯茜蕾从深深的思索中被叫了出来。
“嗯,可以吗?”
“你问吧,我无所谓。”
“好,那么,请你告诉我,你真的是独自一人出来旅行的吗?”
“啊?这个…也不能算是旅行吧,我只是去凌香城找爸爸妈妈,现在我的确是没人陪…”
“哦,那你很勇敢么,这么远的路。可是,我想你应该是有什么依靠才敢这样独自走远门吧。”
“啊?依靠…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修炼暗力量,对吧?”
“额,暗力量…这…”凯茜蕾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机械女子会问出这样的话。“算是吧,可是我只会一点点而已…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想干什么?这种问题不就是给我漏洞让我走露风声吗?绝对不能,我一定要好好藏住自己。”(心里念叨)
“这个就请你别管了,那么,下一个问题,你的暗力量从何而来,是谁在给你做教导?”
“这…大姐姐,你问这种问题是为了什么呀?”
“等你回答完之后你会明白的,我不过是为了确保一些事,也是出于责任。所以,请你认真回答我。”
“额…其实…那个…我的力量算是生来就有的,我真的也就会那么一点点,没有人做过我的导师…”
“等一下,小姑娘,你如此语无伦次,而且,你的眼神出卖了你的心虚,说实话,好吗?”
“唔…”委屈得要哭了出来。“大姐姐,我和你又不是很熟…比较隐私的事能不能不要问了?”
凯茜蕾故意放大讲话的声音,希望能引起在场其他人的注意。
“隐私?呵呵,你是慌了吗?”
机械人突然就毫不客气,面情变得严苛,凯茜蕾更加害怕地往后缩。
“她到底想干什么?这种问题不就是给我漏洞让我走露风声吗?绝对不能,我一定要好好藏住自己。”
“我再重复一遍,你的暗力量从何而来,今天你若是答不上来,就休想下这座航机!”
“我…”凯茜蕾忽然站起来朝舱内大喊:“救命!”
但是,凯茜蕾既疑惑而又绝望,因为就是这样的求救,都没有引起一丝的注意,就连那些醒着的人也无动于衷。
“怎么了,干嘛这副表情?”
“不是,为什么他们都…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呵,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机械人展开右臂构造,金属皮分解成纳米光粒,重新组合生成一把手枪,对准凯茜蕾的额头。
“要么你实活实说,要么,你就用你的尸体去见你爸妈!”
凯茜蕾已经急得不知该怎么回她,而她也早已将自己堵在座位上,此情之下,她头脑越发僵硬,几近都要忘了自己是谁。
“或者,你现在杀了我,踏着我的尸体出去!”
“呜…”她无法承受这般心灵的压迫。
可同时,在她心境无边的黑暗中,她听到了无数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每个声音似乎都在呐喊着:“杀了所有你眼中的生灵!”
这种欲剥夺她理智的声音,每当她的意识步入薄弱或迷乱,必定会开始呐喊。
杀戮,永无止境的杀戮,无数不同的声音,同一个想表达的意思,那些声音无不满怀着怨恨,不只是对她软弱无能之恨,更是对这世间的一切之恨。看不到,却能感受得到,是它们的怨念组成了极具破坏性的力量,它们在将力量输送给宿主之时,也在试图吞噬她的心智。而它们最大的目标,就是那仅存的人性。
她曾也向尹正阳求助过,甚至愿意把自己的力量全部交给他,但他对此也无能为力,同样他自己也要忍受这种折磨。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逼迫我?我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而已,就这么难吗?这股我根本控制不了的力量…我…我宁肯不要!”
凯茜蕾两手捂住头顶,使劲摇头,可终究还是压不住心中的恶魔,她的目光逐渐消失在血红的光中,粉嫩的脸庞被黑雾遮住,这种威压一刹那充斥了整个客舱,足以压迫常人至昏迷不醒。
然而,他们却毫无异常,也无动于衷。
“果然,你就是…”
机械人迅速装上弹药,毫不犹豫地开了数枪。当所有光弹都被凯茜蕾及时反应过来用已经黑化的双手阻挡掉之后,她丝毫没有慌张,甚至连路都还不让。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逼迫我…”
凯茜蕾用仅存的理智强行压制杀心,两手剧烈抖动着,同时又缓缓地往前走,欲逃离手上沾上无辜人的血。
机械人连开数枪,光弹全部都在接触到凯茜蕾已经生成的护盾上的一刻粉碎,可她还是不放弃,没子弹就赶紧换弹夹,拉开距离继续打,即使她已经意识到这种程度的攻击连挠痒都算不上。
枪声一次次响彻,而其他人依然还是无动于衷。
“禁心者果然厉害,让了我这么多却毫发无损…但是,别以为事情会结束得有多简单!”
“求求你了…”凯茜蕾带哭腔慢慢地说道。“快带他们逃走吧…离我越远越好,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包括你…”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禁心者…你背负着多少罪恶你心里最清楚!我今天即便是报废了,碎成屑了,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机械人愈发亢奋,一手抓住制服立即扯下,展现出和柳辰元尖兵形态非常相似的能源输出装置。
“因为你们,爸爸才会离我而去…因为你们,我才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所经受的所有痛苦,现在,都加倍还给你们!”
能源装置开始高速转动,她浑身上下的光能迅速涌入其中,光芒越发刺眼,电流发出的刺啦声几近震耳欲聋。
“住…住手…”
凯茜蕾跪在地上,强按着已经变成魔爪的右手。
“这种程度的能量,会害死其他人的…快停下…让我离开这里,我快压不住了…”
“呵,真是愚昧无知!主席的计划果然有效,到现在你们还被蒙在鼓里…切,我何必与你这种虚伪的家伙废话,你,和禁心者源体,就在这光束之下化成灰烬吧!”
眼看着机械人即将蓄能完毕,凯茜蕾也意识到情形的紧急,可这只能让她越来越慌,她仅存的理智也逐渐模糊。
她深知,如果自己坚持不住了,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而眼前的这个疯子似乎也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她唯一想做的就是和自己拼命。
但这里所有的人都毫无所动。
“不行…为什么什么办法都没有?他们难道都选择无视了我们吗?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制止…他们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吗?”
机械人的激光已完成充能。
“消失吧!”
只见一道强光闪耀,舱内一白,时间停顿,没有任何一个人尖叫,没有任何一个人意识到此刻极度的危机。
一瞬间,机械人身后一声巨响,航机的紧急警报启动,爆炸的火雾吞没了附近所有的座椅和人。
……
变成人形的米瑞尔被任知雨数落一番后开始帮她做起了家务,任知雨就先安排他去帮女仆们做些简单的事。起初女仆们看见他这样都大为吃惊,她们都在想这个她们伺候了几天的一直吃喝玩乐、不干实事的小白龙是不是良心发现了。经过几个小时的一起工作,女仆们终于愿意跟他主动交谈,同时她们也没有再用鄙夷的眼神看他。
睿心在这一段时间内则跟着任知雨在她的豪宅内熟悉环境。
任知雨的宅子体型巨大,房间多得数不清,但总体的分布还是很容易熟悉的。
中间部分几近占了整个宅子的一半,除了一进门就到了的大客厅外,再往后就是一个类似于展厅的地方,任知雨把她的所有得意作品,无论是人偶、画作还是雕像,都放置在这里,平常家里的女仆的一大工作就是保养好它们。任知雨在展厅的装饰上也别有用心-淡雅的紫色墙贴,六个精心雕刻的大理石柱,整个宅子内最华丽的吊灯,踩起来非常柔软的绒毛地毯,形态多变的修边,无处不透着奢华的味道。
展厅后面是一个比较空荡的大厅,装饰也远比不上其他地方,基本没有放置什么物品,但依然是一尘不染。任知雨说,这里其实是用来聚会的,只不过已经许久没有大批的人光临她家,所以这里也宁静了许久。同时,大厅内也有通向上层的楼梯,宅子两侧的部分一共六层,在这里最高可以望得到第三层。
睿心全程没有多说多问,但她的心理活动却很复杂,而她思考的最多的,仍是米瑞尔变成了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