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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老友

“对于所有轮回者来说,每经历过五次黎明战场,根据平时的通关评价高低,在第六次进入时会有几率被破格选入更高层级的日耀战场。”

“能够在日耀战场上存活,并且得到资深者的实力认同,你只有做到这种程度,才能让所有拿这件事做文章的人闭嘴。”这一番话下来,黑杰克的语气也是缓了几分“说实话,正常人很难达到这个标准,不过你既然能被大人所看重,我也只能够保持期待了。”

此时两人在街角谈论已有一段时间,冰巫和铁壁依然在不远处等候着,像是早就对他们谈话的时长有所预料般的没有半点催促意思。

李尔沉默了会,点点头道“大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既然我的实力已经成为了这次事件的关键,真正进入副本的时候我会拿出足够证明自己的实力。”

话音落下,他就决然转身离去,消失在繁华的街道当中。

……

魔法学院,坐落于远离西海岸中心闹市的边缘地带。仔细打量的话,并不能看出这一片平凡的建筑群与周边其他建筑的分别。

在一间宽广的大礼堂中,不断的传出阵阵充满活力的清脆声响。

“老师!老师!我都已经尝试了两个礼拜,为什么改良后的魔法星弹还是这么容易失败呀!”一个浑身沾满药剂粉末,一脸不服的小萝莉怒气冲冲的推门而进。

“真是的,贝蒂你又这样直接插队,现在明明是老师教我移动施法的时间,太狡猾了!”优等生打扮的艾琳生气地抗议着。

“怎、怎么办,人家召唤出来的雷沃斯明明是个乖孩子,一定要鞭挞它么?”无助的小女孩眼泪汪汪的抱住一个发光球体不知所措。

孩子们欢快的吵闹声一如既往,这正是魔法学院的日常光景。

这座由暗精灵建立的魔法学院在一开始就面临着诸多难关,但是在这所学院的院长——一位志向崇高的女性暗精灵不懈的努力下,魔法学院逐渐被这座城市的人类所接受。

尤其是那些初为人父人母精神上接近崩溃的家长们,在发现把自家的小魔女送到魔法学院后,居然还能够享受到早已遗忘在记忆深处的下午茶时光;原以为再不可能来临的二人世界。于是在那位院长都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下,魔法学院的生源一下子就增加了。

“贝蒂,在你提问之前先把脸擦干净,我不是说过吗,寒冰粉不能当零食吃!安琪,不要那样抱着它,雷沃斯快被你勒死了。艾尔莎、艾琳,走廊上不准使用替身草人!!冷静、冷静……”

拥有一头长长的银色卷发,身材婀娜美丽、声音富有磁性的女性暗精灵。她便是魔法学院的院长莎兰,同时担任魔法工会的会长职务。这样一位散发着从容、优雅、知性气质的美丽女性,在一段时间的教导工作之后,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坏掉了。

“咚、咚。咚……”敲门声从门口传来,大家都不自觉的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是来送面包的林赛大婶吗,明明时间还很早的说。”

“也有可能是罗莉安姐姐吧,最近她很热衷于散步呢,昨天我还看到她牵着丁卡斯朝着龙人之塔的方向散步来着。老师你觉得呢?”

“唔,这个时间啊,还真的不好猜呢。”莎兰也是有些疑问,平常只有在傍晚放学后才会有家长来接学员回家,这样的状况相对来说很少发生。

“我去开,我去开。”她们讨论的时候,最大胆的贝蒂已经快跑到门口了。

“吱~呀”老式厚木大门被推向两边,来访者的身形显露在众人眼前。消瘦的身形隐藏在斗篷之下,全身没有丝毫缝隙暴露,这身可疑打扮再配上开门的幼女,犯罪感不要太强。

兜帽后掀,露出一张过度苍白的脸庞,李尔视线越过惊慌后退的贝蒂,与莎兰的目光相接触“好久不见了,莎兰。”

原本后退的贝蒂听了这话反而生气地朝他叫道“那、那边的可疑者,不准你直接称呼老师的名字!”

看到低着头快速朝李尔走去的莎兰,贝蒂露出了‘看吧,我就知道’的得意神情,她所尊敬的老师平日里虽然和蔼从容,但是发火时候可是非常可怕的。

气势汹汹走到跟前的莎兰,不等李尔想说什么,一把抓住他的头紧紧地抱在胸口。

“什,什、什、什么?!”贝蒂的表情定格了,最接近的她呆呆看着老师眼角止不住的流泪。

“唔、唔!”脸庞被两团柔软的触感所包围,李尔能感觉得到莎兰此时激动的心情,虽然很享受现在的状态,他还是挣扎着扭头抗议,实在是喘不过气来了。

礼堂内离得较远的小魔法师们逐渐从石化中清醒,窃窃私语地讨论着当前的状况。

“老师和这个人是认识的关系吗?”

“长得不像是亲属呢……啊,莫非是恋人的关系?”

“恋、恋人?!老师好大胆……”

“有点接受不能啊,不过这样我家的笨蛋老哥就可以死心了,也算是可喜可贺吧。”

良久,李尔才感觉到紧抱住自己的双手松了开来。莎兰正擦拭眼角的泪痕,目光一刻不曾离他而去。

双手抚过他的脸颊,像是要确认一番逐一触碰五官、肩头、手掌,莎兰的眼神略显恍惚,好像在与记忆中的细节相对照“我们之间自从那之后大概已经有二十年没见面了吧,李尔。这些年里你过得还好吗?身体这么瘦弱,平时一定没有好好的吃饭吧?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得了什么疾病?过来让我看看,这次我可不会再由着你胡来了。”

李尔后退了几步,莎兰如此直白的表达自身情感令他颇有些难以适应。他轻咳一声,略显尴尬的说道“我们之间长久分离后的重逢的确有很多话要说,但是这里可不是正确的场合啊。”

礼堂内的小魔法师们不知在何时全都围绕在他和她的边上,几十双滴溜溜的大眼睛聚精会神的观察着……

一番骚乱后,李尔和莎兰总算是得以在一间会客室中继续交谈。

“……离开赫顿玛尔之后,冒险团就以天空之城为目标,我在短期内也没有什么目标,所以就跟着他们一起来到这儿了。以上基本就是我这些年来全部的冒险经历了,不过莎兰你居然真的做到了。那时候我听你说起你的心愿,其实心底并不看好。昨天来到西海岸打听到你的消息以后,可是让我惊讶了好一阵子了呢。”

“李尔,在长寿的暗精灵面前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可是非常愚蠢的行为。也许你有自己的苦衷,但是比起这个你对我撒谎的态度更令我伤心!就不能多依靠我一点么,只要是李尔的事情,我都会帮忙的。”听了李尔很长一段时间的冒险经历,有和牛头巨兽搏斗的惨烈;有遭遇猫妖突袭的惊险;有提升实力的喜悦;也有同伴分离时的哀悼,莎兰静静听着,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言不由衷。李尔和记忆中相比变化很大,唯一没变的是眼中那份固执,他打定主意要独自背负的苦难也绝对不会让外人知晓。不管过去多少年,这份自以为是还是会使她没来由的气愤。

“依靠?”李尔的语气转冷“二十年前在我的施舍下才捡回一条命的女人还真是厚脸皮呢。”

“呼~,就算是现在对我来说你也只是个小鬼而已,像我这种级数的魔法师可不会两次被同样的话术给激起。”莎兰深吸了口气,争锋回应道。

“是吗?啊,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好像是哪里的小熊图案来着。”

从容饮用淡紫色酒浆的莎兰一个不小心,嘴里的液体全喷了出来“你!那个时候你果然还醒着!”

室内的气氛降到最低点,两人视线的交汇处仿佛有火花四溢。如此维持了片刻的争锋相对,“噗嗤”他和她又同时相视一笑。

“感觉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了呢,莎兰你这不是一点都没有变么。”

“李尔才是,捣乱的脾气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

李尔想了想,轻描淡写地带过了他的曾经“和你分别之后,我意外来到了一个陌生遥远的地方,直到最近才重新回到了阿拉德。等到我成长到足够强大的时候,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但是现在还是有隐瞒的必要。”

“算了,从以前开始你这顽固的脾气就没有收敛过。”莎兰偏过头去,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以前我以为你感染了卡赞综合症,后来仔细回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刚才我检查你身体的时候才算肯定,你身上并没有卡赞的力量,或者因该说你体内的那股力量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李尔有些感慨,哪怕这些剧情人物只存在于轮回世界当中,依然不可以有半分的掉以轻心。也罢,有些事过度的隐瞒反而会造成反效果,不如开诚布公的向她摊牌,或许能够借助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修正自己血脉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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