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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重逢

飞行了近半个时辰,萧轩终于突破了层层红雾,眼前豁然一片明朗。谷外的天空清澈,干净,没有谷中的那股血腥之气,广阔夜空万里无云,璀璨群星点缀夜色,放眼望去一览无语,一条银河横穿天际,清风微拂,长发飞扬。望着生活了十多年的山谷,萧轩虽然怀念万分,但更多的是脱困的欢喜,对着深渊深深的鞠了三躬喊道:“师傅保重!”终有百般不舍,但是找到救师傅出谷的办法才是自己出谷以后最重要的事情,萧轩不再留恋,毅然转身朝着深渊的反方向疾飞而去。

在夜空中疾飞的萧轩忽然听见前方有水声响起。飞近发现乃是一座十余丈高的瀑布飞流而下,拍打着湖面发出“哗哗哗”的巨大声音。而这巨大的湖泊无数年来一直容纳着这奔腾不息的河水,却不见溢满,真乃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萧轩自出谷至今滴水未尽,攀崖的时候更是出了一身汗,虽然早就被山风吹干,但全身黏糊糊的非常难受,便打定主意下去洗漱一番,顺便打点猎物充饥。一个折身飞向湖泊,来到湖泊上空,萧轩挥手一指,手中法宝化作一道流光插在岸上岩石上,凌空一个翻身,跳入湖中,钻入水中许久才在另一个方向冒出来,大喊一声:“痛快!”又钻入了湖中。

许久忽然从湖中飞出一条六尺长的银背大鱼掉在岸上,萧轩也一跃而起跳上岸来,运气蒸腾掉身上的水。随即利索的处理干净鱼,拾了些木柴点起一堆篝火,架在篝火上烤起来。待鱼渐渐变得金黄,芳香四溢,这时从不远处的树林中传出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不知我等可否借个火取取暖以御寒风啊?”只见从前方树林走出七八个男女手持神剑法宝,装扮各异,说话的是一个光头,手持一串檀木念珠,面带微笑的问道。

萧轩自是早就发现了这群人,他们在发现了自己以后特意在一里外停了下来,在黑暗中打量了自己许久,未发现他任何异常,随身更无法宝之类才出来相见。师傅出谷前告诫自己不要随意泄露自己的道法,更不能同时施展一门以上的道法,否则将会惹祸上身,萧轩自是谨遵教诲,在众人还未发现他就已经发现了他们,早就将幽冥笔藏了起来,装作一个普通的猎户。

故作被惊吓到,连退几步摆出防御的姿势的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披着一身兽皮,满脸的胡子,原本众人还以为是个中年大汉,完全没想到声音听起来似乎跟自己的年龄差不多。

这时一个眉清目秀,风度翩翩的持剑男子踏步而出拱手道:“这位猎人兄弟我等并非恶人,我们乃是修道之人,在此山中历练,忽见山中有火光闪现,故过来一查。如有打扰还请见谅。”

萧轩连忙摆手道:“原来如此,没事没事,山中寒冷快来烤火取暖把。“

那男子又微笑着道:“在下徐少卿,不知朋友贵姓?“

萧轩也学着他的样子道:“在下无名!是无名无姓的无名。”

“无名?”徐少卿奇怪不已的重复了一遍。在他身后的女子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推着他往前走“少卿哥你别磨磨唧唧拉!先烤火啦!好冷啊!”

男子回头望着那女子苦笑道:“你乃修道之人还会怕这点冷,分明是看着那烤鱼嘴馋了!”虽然那女子隐藏在男子的身影里萧轩看不清面容,但听那声音如银铃般清脆非常悦耳。

徐少卿一脸苦笑的望着萧轩,萧轩笑着摇摇头示意没事道:“大家随意坐把!”。

“那就多谢了!”徐少卿回答道,然后一个一个指着做介绍:“刚才调皮的那是我的师妹萧云嫣,这位是蓝若雪,莫晓峰,王学武,赵平川,李大壮,”接着语气一变有些戏谑的指着最先开口说话的光头介绍到:这位乃是天龙寺的无色大师赵小胖!”

萧轩忽然听到无色“”两字有些愕然,后面听到“小胖”二字忽然感觉有些亲切。徐少卿以为萧轩是被这名字惊道了,笑着解释道:“赵小胖是天龙寺的无字辈弟子,不过应为他当年被见智大师收为徒弟以后,才发现和尚不能娶妻,所以一直想还俗,还经常破戒出逃,所以他师傅就给他起了一个叫“无色”的法号。”

其他人虽然早已知道由来,不过再一次听到徐少卿说起,不免又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赵小胖却也是一脸淡定的道:“名不过只是一个称谓,古有佛祖割肉喂鹰,今有我已名娱人,幸甚幸甚!”忽然无色看到了架在火上的烤鱼一脸欢喜,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走到烤鱼前道:“怎么如此烤制太浪费!太浪费了!”一边摇头一边转动架在火上的烤鱼,散着奇怪粉末。不一会一股浓浓的香味飘散开来。只听到一个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传进萧轩耳中:”无色大师,出家人五蕴皆空,你居然还贪图这口腹之利,小心佛祖将你打入阿鼻地狱。“

“阿弥陀佛,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还有不要叫我无色,我还是喜欢你喊我胖哥哥。“那光头全神贯注的转动烤鱼,将粉末均匀的洒满鱼身,一本正经的答到。

顿时引来众人的一阵大笑,那女孩娇羞的骂道:“小胖哥你真是的,我不理你了!“转头对着萧轩笑道:”这位猎人大哥,能分我们一点烤鱼吗?我们奔波一天也多有些饿了。“

只见那女孩一双大眼明亮动人,美丽的容颜,再配上她那银铃般声音,可爱无比,一身洁白长裙衬托得她似仙女下凡。萧轩忽然觉得很亲切,女孩问了几遍,萧轩仍一副呆傻发愣的样子,伸出纤纤玉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萧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盯着别人肯定会惹起误会,转过头道:“没问题,没问题!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只觉得脸颊发烫不敢再看她抬头看着星空心中解释道:“云嫣姑娘别误会,刚才我只是忽然觉得你很亲切,忍不住多看了你几眼。”只是这样的解释就是白痴也不会信啊。

云嫣手点着嘴唇一脸疑惑的盯着萧轩问道:“哦!是这样的吗?难道无名哥哥只是觉得嫣儿亲切就不觉得嫣儿很可爱吗?”

萧轩连忙摆手道:“当然云嫣妹妹也很可爱!我才感觉很亲切,所以……”忽然察觉出了自己话中的歧义急忙又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你又亲切又可爱才一直打量你的……”又感觉出了自己话中的歧义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这时又有一个悦耳的声音帮他解围道:”云嫣莫要戏弄猎人大哥了!你这么可爱当然谁多会喜欢你。“

“哦!”那叫云嫣的女孩对着那个说话的女子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一蹦一跳的回到人群中坐好。而原本应该是此地主人的萧轩却像个外人一般不好意思的坐在火堆之外。

萧轩坐在角落不由的为刚才自己的糗样懊恼不已,胡思乱想:“虽然自己第一看到这女孩就有一种莫名亲切,但自己的样子实在是像一个登徒浪子。”正在胡思乱想的萧轩,忽然耳边传来一股柔和声音。似空谷幽兰直入心底,顿时惊得萧轩几乎岔气。

回头一望,一个绝美的女子微笑着递出一块烤肉对他道:“饿了吧!这是你的烤肉。谢谢你分享给我这么美味的鱼肉!本该是你的食物,结果被我们客占主便实在抱歉。刚才我师妹也不是故意戏弄于你的,她就是有些精灵古怪,你别放在心上。”

萧轩直愣愣的看着她,只觉得她是这世间最美丽动人的仙女,手足无措接过烤肉道:“没事!没事!是我太唐突了,还有是那位大师手艺高超,我哪烤得出那么美味。我也是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烤肉,一定很美味。”

女子接着道:“山中寒气重,无名兄弟你还是一起过来烤火御寒吧!”说完伸出芊芊玉手牵住了萧轩的手。

从没有牵过女孩手的萧轩,只觉手中的小手温软如玉,柔弱无骨。萧轩不敢用力,怕自己一不小心掌中的玉手就会被自己捻碎一般,顿时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的浑身僵硬。如同掉入了一个叫做“情”字的陷阱里无法自拔,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前走。

少年情怀初动,纵是佛祖来了,也无法驱除少年心中的情愫。直到蓝若雪抽回了手对他道:“无名兄弟你坐这里吧。”萧轩仍在回忆刚才的感觉,只是才傻傻的点点头,如同木头一般僵硬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那个原本叫做云嫣的女孩一直注意着萧轩,看到他那迷恋的样子,觉得非常有趣,低声的在蓝若雪耳边说道:“师姐真是美若天仙,无名哥哥都被师姐迷倒啦。”

女子好气的笑骂了她一句,伸手敲了一下她的头。云嫣故作很疼的在女子怀中撒娇,女子不由好笑的揉着她的头安慰她,她却朝着一直看向这边的萧鼎做了个鬼脸,然后又装作一脸痛苦的表情埋在师姐怀中撒娇。

萧轩的听力是何其的敏锐,虽然只是二女的耳边悄悄话。却听的一清二楚,顿时全身滚烫,心中似千万只蚂蚁爬过,自己却不敢乱动。这种感觉比当年修炼受的痛,还要难受万倍,根本静不下心来念诵般若心经,恨不得立刻跳入湖中,消除心中之火。只得大口的吃肉,发泄心中的燥热,至于烤肉什么滋味就完全不记得了。

当他吃完,那个叫无色的和尚,贴近他身旁低声对他说道:“无名兄弟,我看到你的也觉得很亲切,似乎似曾相识啊!而且你叫无名,我叫无色,你我乃是有缘之人啊!“

“得了吧赵胖,如此说来,跟你有缘的海了去啦!你不会想把无名兄弟也拉去跟你入佛门吧!人家可是猎人,专门杀生的。“穿着道袍,胸口写着无极二字的赵平川大笑道。

萧轩大惊失色的连忙摆手道:“我不可不想改名叫无肉。”顿时众人被萧轩幽默逗翻了,一个个哈哈大笑起来,萧轩看了一眼旁边的若雪,而若雪也忍不住以手捂口轻笑,萧轩只觉心中甜蜜无比。

等到众人笑够了,无色才又问道:“小哥是哪里人啊,,此山间多凶猛妖兽,若无几分本领,怎敢在此夜间燃火歇息?“说完眼中精光一闪等待他的的回答,众人顿时止住了笑声,默默的看着他,场中一片安静,只有木柴燃烧的劈啪声。

早在出谷前萧轩就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回答别人追问他的来历,如今有人问起萧轩就将早就想好了的话复述一遍:“我是被我爷爷收养的孤儿,一直生活在山岭深处的峡谷了,不久前爷爷去世,我一个人在谷中太寂寞了,所以冒险出谷,感受一下人与人之间关系。我从小在森林中长大,自然对野兽的踪迹非常熟悉。我看此地没有野兽留下的脚印踪迹所以在此生火裹腹,却不想遇到了你们。“

听到萧轩的悲惨的遭遇,云嫣非常同情,哭这说道:“无名哥哥你真可怜!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亲人了。“

萧轩听到她的话抬头,看向她,只见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泪珠闪动,楚楚可人的样子也是那么的没,心中忽觉惭愧自己忍心欺骗这么善良的小姑娘。连忙低头掩饰自己的表情,而众人以为触动了他的伤心往事,不好意思问什么。

无色故意咳嗽两声,打断众人的尴尬,嘿嘿笑着对萧轩说道:“不错,无名兄弟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刚才那烤鱼好吃吧!我把刚才调料的配方送给你怎么样。“也不等他拒绝直接塞进了他怀里。

萧轩诧异不已,众人也皆好笑,自从自己记事以来除了师傅,从来没有感受过别人的关心,心中莫名的有了一丝感动。

忽然无色拍着萧轩的肩膀叹了一口气道:“当年我也好像这么对萧轩说过吧?“

顿时笑声散去,众人皆面露悲伤之色,而云嫣更是悲戚的念着“哥哥~哥哥!“

萧轩诧异不已,刚才还眉开眼笑的众人听到这么名字突然多如此悲伤。只见八人中除了若雪,其他众人来到湖边,排成一排,对着九嶷山朝拜。

萧轩感到奇怪,这时韩若雪与他挨着他并肩而立,淡淡的少女清香,飘入鼻中,萧轩所有的心思多沉醉在这清香中,不由得心猿意马,顿时醒悟连忙默念般若经驱除杂念。

韩若雪慢慢说道:“我等来此是来祭奠一位故人。当年他们七人上山寻找仙药遭遇危险,是云嫣的哥哥牺牲自己救了大家,所以他们每年多来此祭奠。“说完向前与众人并排而立。

萧轩见此情景,心中意识佩服不已,点燃了三根香走到若雪身旁与众人站作一排,若雪惊讶的看着他,萧轩神色庄严到:“我也很佩服这位哥哥。“

韩若雪点点头赞许,不再看他,肃穆等人面向着瀑布,只听见云嫣哭泣着喊道:“哥哥,香香过来看你了!”话音刚落,众人各持着三支香弯腰鞠躬祭拜故友。众人祭拜完,又围坐在火堆旁,一时有些沉默,只有萧轩不时的添柴防止篝火熄灭。

当年众人皆立誓要为萧轩报仇,直到道法有成以后才从师尊口中得知。当年广成子虽重伤青蛇,即将救出萧轩,追逐争斗中却误入深渊,只踏进数丈之远,就被深渊的诡异之力所伤,至今没有恢复。而五年前的深渊爆发的那场灾难,众人也是亲身体验过的,那诡异红雾如果被吸入体内就会使任何生物发疯发狂,任你灵力再强道法再深,也挡不住这诡异红雾,变成疯魔最后爆体而亡。还好这诡异的红雾自从光柱消失以后又自动全部返回了深渊,否则神州危已。而青蛇被打入深渊之中,只怕早就命丧其中,众人的誓言也算是完成了。

因此众人师长皆再三警告不得靠近深渊半步,蓝若雪跟来亦是怕云嫣冲动进入深渊。正当萧轩想详细了解此事,忽然感觉到数里外有众多的人正急速往这边飞来,萧轩惊讶的喊道:“有不下二十人正往我们这么飞来!是你们的同伴吗?“众人诧异不已时,修为最高的蓝若雪也感觉到了异动点头道:“不错,确实有不少人向我们飞来,大家准备御敌!”

众人好奇不已,萧轩是怎么发现的,自己乃是修道之人,哪怕是修为最高的若雪也不及他发现的早,只是没有时间等他们向萧轩发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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