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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好学村

钱多多把绿竹棍儿交给老乞丐,钱多多还是不死心,问道:“前辈,你真的不是江湖高手吗?”

“不是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江湖高手。”老乞丐把竹棍儿拿在手里颠了颠,笑着说:“真不错,谢谢你了小姑娘,我不陪你们小两口了,我先走了。”

陆平川听他这么一说,还好,只是有些尴尬。但是钱多多再怎么活泼,毕竟是女孩子,立刻面红耳赤,生气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我明明穿的男装。”

这时候老乞丐已经站起来了,转过了身去,用竹棍儿当作拐杖,刚想走。一听钱多多有些恼怒的问他话。就呵呵一笑,头也不回说:“如果连你这样简单的装扮都看不出来,我老乞丐就白活这些年了。”

老乞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慢慢地一瘸一拐的转过身,对着钱多多说:“小姑娘,我虽然穷,但是从不乱收别人的东西。我给你一根筷子吧!我除了这身破烂的衣服和鞋,就剩下这双筷子了。我用我一根换你的一根。”

说罢,老乞丐就从怀里拿出一根筷子递给钱多多。但是钱多多嫌脏没有接,同时解释说:“一根筷子,你自己留着吧,我带筷子了”。

老乞丐一直伸着手,陆平川见他没有收起来的样子,就连忙接过来,并对老乞丐说:“老丈,你只剩一根怎么吃饭呢?”

“没关系,我再去找家酒馆去拿一根就行了。”老乞丐用无所谓的语气说,仿佛他没有因多钱多多不接他的筷子有任何的不悦。

钱多多突然用手指老乞丐,说道:“你不是说筷子是你的吗?原来是在人家的酒馆偷的啊。”

老乞丐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句反诘,一时间愣在了那里,缓过神来大笑:“哈哈,老乞丐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说完,他面向陆平川,收起笑脸,用严肃的语气说:“我虽然不是江湖人,但是也知道一些江湖事。少年,江湖险恶,不要轻易相信人。告诉你依一句话”

“老丈请讲!”

“不轻信江湖传闻,不要怀疑江湖传说。”老乞丐说完,就拄着绿竹棍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等到看不到老乞丐了,钱多多忽然想起来自己答应,让他以后他去自己家,给他一块绿宝石的。但是还没告诉他自己家的地址。

两人吃饱饭,收拾完毕,陆平川把老乞丐给的那一根筷子在水里洗了洗,放在了自己的怀里。两人上马,继续向东赶路。

太阳西陲,两个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赶了一天的路,按理说本该人困马乏。他们两人确实是有些累了,但是两匹马不知怎么,好像很急躁、不安的样子。陆平川记起昨天晚上,父亲把他这一路要经过的主要的城市、村镇都简单的给他说了一下。他仔细的思考了一番,对钱多多说:“多多,前面应该会有一个村子,我们去找户人家借宿一晚。”

果然,沿着路向南拐,转过前面的一座不高的山丘名就看见一个村子。村子的东面和南面有几方池塘,北面、西面都是是土山,规模不算小,大约一百多户人家的样子,有几家人家的烟囱里在冒着炊烟。

两人牵着马,并肩而行,沿着路,绕过西面的土山,从村子南面进村。村门口有两个壮汉手里拿着农具,像是门神一样站在那里。进入村子,这里的人走路都很快,好像一刻都不愿意在外面呆着似的。他们两人牵着马,边走边到处看。

钱多多感到一丝奇怪,好像哪里不对劲,就是说不上来。她就小声地问身边的陆平川:“平川哥,你有没有感觉到这个村子哪里不对劲?”

“嗯”陆平川点了点头,也小声的回应:“街上只有成年人,看不见小孩子。”

听他这么一说,钱多多恍然大悟,自言自语:“对啊。在心远镇,这个时候,小孩子们都回家了,因为还没有开饭,所以都会在街上成群结队的玩耍。怎么这里……”

陆平川接她的话,对她说:“这里连小孩子的身音都没有,对不对?”

钱多多变成了啄米的小鸡,飞快的点头几下头。

“因为他们都在家读书呢!”这时候,前面传来了一名老者的声音。

老人来到他们面前,这是一个身材不算高大的老人,身穿黑色的麻衣,胡须都到胸口了。头发、眉毛、胡须都是白色的。看面相应该是六十多岁,红光满面,容光焕发。他的脚上一双木屐。

老人对他们两人拱手作揖行礼,“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陆平川和钱多多连忙大角度鞠躬,还礼。然后陆平川说:“晚辈心远镇陆平川,这是我的兄弟钱多,我们兄弟二人今晚想在贵地借宿一宿,不止老丈可否行个方便?”

“贵客远方来,本该如此。老朽是本村里正,董孟丘。请二位岁我随我来。”说罢,就在前面引路,二人跟着他直走了,到了村子中央,他指着路左边的房子说,“这就是寒舍。真的是寒舍,不是什么谦虚的称呼。”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二人随他进院,把马拴在马厩里,走进正堂,主人和宾客落座。

“心远镇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老朽在早年也是去过的。那里人心淳朴,没有吃不饱饭的人家,老朽心向往之啊。”

钱多多一听对面的老人去过家乡,顿时感觉亲切,不再拘谨,就问:“老丈是什么时候去的呢?”

“啊,那是……”董孟秋低头沉思,一会儿他好像想起来了,就回答说:“是五十二年前,我进京赶考的时候。”

陆平川和钱多多很吃惊,陆平川问:“不知老丈今年高寿?”

“我今年到了孔夫子成圣的年纪,七十四岁了,活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够本了。”说完,又哈哈的大笑,看起来他非常的开心。

他们三人聊天,陆平川了解到这个村字名叫好学村,从晋朝南迁时开始建立的,距今已经有将近四百多年的历史了,全村一直来都有好学的传统,所以历朝历代都有在朝廷做官的人。这个老人,二十二岁是在太宗时期进京参加科举,第一次考就高中进士。随后从县令做起,最后竟然官至国子监祭酒。这更加重了村子好学的氛围。他的正妻5年前去世了,有两个儿子都京城做官。

正当三人聊得正酣,有一个老年的仆人进来,说:“郎君,饭熟了。”

“走吧”董孟秋起身,对他们二人说:“寒舍没有什么山珍,只有些野味,希望二位不要见怪。”

陆平川和钱多多忙称不敢。

饭菜都是平常的农家菜,有一盘不是什么野兽的肉。陆平川把心中的疑惑提了出来:“董祭酒,我们二人来的时候看到村子门口有人守卫,村子里的人都是很匆忙的样子,不知道为何缘故?”

老人先是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二位不知,三天前不止从哪里来了一只猛虎,咬死了村子里的两个孩子。”

“啊”钱多多惊叫。

老人被他这么一打断,又是叹气:“哎,我们村子里的男人们一起和它拼命,才从那大虫的嘴里抢过来了两个孩子的尸体。古人云‘危险不过虎口夺食’,我们从猛虎口里夺回两个孩子的尸体后,这大虫没有离开。昨天又伤了两个成人,因为我们有所准备,这两个人只是受伤,没有丢了性命。这几天经常听到虎啸声,只是今天下午没有再听到。”

陆平川听老人说完,恍然大悟,说:“难怪今天下午来的时候,我们的马局促不安,原来是有猛虎环伺。”他略一沉默接着说:“俗语云‘反常必为妖’,想必今天晚上它可能会有所动作。”

老人点点头,“是啊,这正是我们担心的。”

钱多多一脸的不屑,说:“这有什么担心的,我替你们把他杀了便是了。”

“不可胡言”,陆平川急忙阻止她。

“小朋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老人拱了拱手,说:“这只猛虎很凶猛,我们村子里二十个壮汉子一起上都不是它的对手。”

“您老人家放心就行,到时候看我的本事就行了,我六岁的时候,就自己杀死过一匹狼,这不算什么。”

陆平川和老人一起劝她,但是她怎么都不听。

吃饭完,老人说:“按我们村子的规矩,人死了第三天的时候,全村每家每户都要在晚上去安慰家属,我这就去那家人家,失陪了”

“我们可以去吗?”钱多多问。

陆平川有出言阻止她。“不要添麻烦了,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情!”

“无妨,到哪里只是慰问一下死者的家属,时间不会太久”老人解释道。这时候老仆人拿过一件外衣给老人披上。董祭酒示意他们同往,并说:“他们两家一家村东,一家村西。我们去村东边。”

老仆在左前方提着灯笼,三人跟在后面。每家每户都有人提着灯出来,每一个人都面带痛苦的神色,他们见到老人都避让行礼。可能是怕猛虎这时候出来伤了老弱,所有人家来的都是成年的男子,有的手里还拿着农具。陆平川和钱多多走在他们中间,听他们说“这么好的孩子,死了太可惜了”、“这孩子学习很好,如果活着肯定能高中进士”……

一行人向村东头走,到了那家人家的院子外,钱多多这时候却不想进去了,陆平川只好陪着她在外面等董祭酒。

过了不多时候,董祭酒和其他的人都出来,两人跟着他们返回,看到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回家了。到了祭酒的家门口,钱多多看到老人要回家,就问:“老先生,不是村子西边还有一家吗?不去吗?”

“不去了。”老人随口说。

“为什么?”钱多多十分不解,问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只去安慰东边的一家人,没人去西边那一家呢?”

老人随口说:“奥,这是因为西边那家的孩子,学习成绩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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