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少林寺主持出现的那一刹那,陆平川看到钱多多的身子抖了一下,她没有料到少林寺的方丈会出现的这么快。
在钱多多的预想中,应该是在自己提出要比试三场,自己一方会战很大的优势。因为前提已经说明,少林寺和陆平川、钱多多比武的人,不能使上了年纪的武林名宿,所以惠安和尚一时间找不到既年轻又武功高强的武僧,所以只能随便找一些小和尚。
但是她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少林寺是一个宗法制的体系,它的宗法体系并不比世俗的家族差,反而主持方丈的权威比世俗中大家族的族长更有威信。因为主持方丈即是少林寺的精神领袖,也是武功的最高传授者,所以主持方丈有非常高的权威。
虽然惠安老和尚按辈分是当代方丈的师叔,可是在决定对外关系方面确实没有权利的。一步考虑不周,接下来的一切心思都化为了泡影,白斑算计反而让自己陷入了被动。
钱多多心乱如麻,不知道少林寺的方丈会怎样处置自己三人。她虽然心中急切,但是故作冷静,转过头望向身后的方丈。
只见这个大和尚身穿淡黄僧衣,身披红色袈裟,六七十岁的样子,可是他实际年龄已经九十三岁了!虽然惠安是他的师叔,比他大二十多岁,可是主持显得更老似的。他皮肤黝黑,眼眶凹陷,一把大大的络腮胡子,面孔不像是中原人,更像是天竺那边的人。神秀方丈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整日劳作的老农,看不出丝毫的养尊处优,和他的法号一点都不搭,既不“神”也不“秀”。
神秀和尚向着逍遥派三个人走了过来,先对着三人双手合十行礼,然后在他们身边走过走到惠安和尚身边,对着老和尚行礼。
“师叔有故友拜访,怎不通知小侄,没有好好接待岂不让我少林寺失了礼数!”
钱多多听到神秀和尚的话,满脸通红,就连点子一箩筐做事一根筋的钱多多都听出了主持的意思。他明说自己没有按礼节迎接客人是失礼,暗地里是指逍遥派三人偷偷地闯进少林寺是更大的失礼。
神秀仔细的观赏逍遥派三个人的表情,看到三个人各自不同,然后心里有了对策。
逍遥子站在原地毫不在乎,一手放在腰间,一手挖鼻孔。他在转动他那根本没转过的大脑,现在钱多多的计划安全失败了,他在想接下来怎么办。陆平川和钱多多互相看了看,想向对方求助,可是两人这个时候就显示待宰的猪羊,命运完全砸别人的手上。
在场的五个人都不言语,气氛略显尴尬。
这个时候逍遥子说话了,不知道是他自持武功高强,还是他的脸皮极厚,所以他先说话了。这一次钱多多是真的想感谢自己的这个师傅,如果再没有人说话,诡异的气氛就要把人逼疯了。
“神秀和尚,到底俺们逍遥派和你少林寺打一场成不成,你给个明白话。”
神秀略一沉思,然后回答:“可以。”
正当逍遥子想要欢呼的时候,神秀又说话了。
“刚才三位提了两个条件,其一是要战三场,而且每一场的武功辈分差就不能太大,其二是以门派的名义,是吗?”
钱多多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神秀接着说道:“我少林寺就一个条件。今天就打一场,让惠安师叔和你们的祖师爷比试。明天再让我少林弟子和两位小施主比试。这样一来让两位小施主好好休息一晚,避免舟车劳顿影响发挥,二来可以让我们有时间挑选合适的弟子,避免急促上阵生出事端。二位意下如何?”
计划完全被打乱了,钱多多原本想速战速决,天黑前打三场,打完就跑。而且她提议比试三场,是想把少林寺当做自己的磨刀石,试一试自己学习北冥神功到底有什么长进,虽然只学习了一天,但是她明显感觉自己的内功有了明显的变化。而且和少林寺的和尚比试,是没有生命危险的,这既是很多想成名的人,都会来少林寺走一趟的原因,也是少林寺能够成为武林北斗的原因。
可是现在速战速决的想法化为了泡影,拖得越久对自己三个人就会更加不利,现在胜负已经不再重要了,关键是少林寺要如何处置擅闯如寺的三人。钱多多失去了方寸,没了主意。
逍遥子的大心脏救了钱多多一命,他丝毫没要感觉到周围气氛的不对,依旧按他一贯的风格说话:“哪来那么多废话,惠安和尚,你这个祖师爷是怎么当得,这么点小事还不能做主,还要听这个大胡子的。”
惠安和尚没有丝毫的慌张和不愉快,依旧眯着眼睛,笑呵呵的样子。
“疯子,你一个山林野鬼,怎么懂这些东西。你如果同意我师侄说的,咱们就以武会友,如果不同意你们就走吧!不过要走正门出去哟。”
钱多多听惠安和尚这样说就放下了心,看样子少林寺没有要惩罚他们的意思,随机他的胆子又大了起来。她用胳膊捅了捅站在三人中间的逍遥子,低声让他同意。
逍遥子按照之前钱多多告诉他的话说:“那好吧,俺就同意了。按时逍遥派的祖师爷,虽然和惠安和尚你这个少林寺的和尚比武有失身份,但是俺就面为其难和你打一场吧!”
惠安和神秀互相望了一眼,相视一笑没有反驳逍遥子的话,两个人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惠安和尚上前走了三步,主持神秀和尚向后退了三步,退到了围墙底下。惠安向着逍遥子双手和尚行礼,表情变得严肃,然后说了一个请字。
“好徒弟们,你们离远点,俺怕伤到你们,你们俩退远一些啊。”
逍遥子让陆平川和钱多多后退,自己只身上前,他没有如同行礼之类的行动,如同一个菜市场上的老混混一样,踮着脚,歪着头,从上到下的打量着惠安和尚。
惠安和尚和逍遥子只见有五步的距离,距离不算进,但是对于逍遥子的北冥神功却是很舒服的距离,他输给惠安了很多次,所以这一次他没有贸然的进攻,而是在不停的打量着惠安和尚。
也许是好奇,惠安和尚笑眯眯的问逍遥子:“呦,疯子,怎么这次没有像是疯狗一样的上来就咬呢?”
身后的神秀方丈听见师叔语言不雅,只是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师叔的行为风格,而且他也知道师叔和面前的这个不知道年龄的江湖高手的恩怨,这些年过去了,当初的敌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亦敌亦友的关系。
两个人这些年比武,从师叔练成易筋经以前从来没赢过这个怪人,少林七十二绝技对这个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自从师叔三十年前练成了易筋经以来,两个人在比武就再也没有输过。这个疯子恼羞成怒,总想要赢,所以隔三差五的就来少林寺比武,可是无论如何总是避免不了输的局面。
逍遥子的耐心到了极限,他抢先出手。只见他大叫一声双手向前伸出,一股极强劲的吸力从他的双手发出。极强的吸力把逍遥子前方的落叶都给吸到了空中,好似翩翩飞舞的蝴蝶。还好现在是初夏落叶不多,如果是深秋时节,那么不必比武了,逍遥子就是想睁开眼睛看着惠安都难,人没吸过来,反倒会吸过来一手的落叶。
处于吸力中心的惠安和尚,如同狂涛中的一尾扁舟,宽大的僧衣和袈裟随着狂暴的气流飘摇,但是他的身子如同顽石一动不动。由于距离很近,所以逍遥子的北冥神功没有像昨天打地头蛇时,那样的惊天地泣鬼神。虽然现在声势不大,但是威力更上一层楼。因为逍遥子把吸力的范围压缩到了极小的领域里,这就使得在内力不变的情况下,吸力变得更加巨大。
虽然逍遥子发出的功力是持续的,可是周围的气流却不是恒定不变的。周围的气流在不断地流动,这样就能形成气旋产生强大的吸力。
惠安和尚在强风中使出少林寺七十二绝技的布袋功,应对逍遥子的北冥神功。布袋功是少林寺三十六内功之一,刚柔并济,本来是用腹部抵挡各种兵刃的武功。但是现在惠安和尚却是以腹部丹田为核心,将自己在腹部的真气运至全身经脉,把腹部抵御刀剑,变成了用真气对抗逍遥子的吸力气旋。
他以真气的盈亏应对逍遥子吸力强弱的变化。所以看似惠安和尚周围的风很狂暴,但是在自己布袋功的调节下,就变的温顺了许多。惠安和尚就像是在风中摇曳的布袋,风强时经脉中的真气则亏,风弱时真气则盈。真气在盈与亏之间不断的变化,这样就抵消了逍遥子吸力的影响,让他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