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涩懵懂的11岁

学校里最近一直在整顿校风。经常有一群男孩子女孩子被拉到办公室里去剪头发，穿衣服时髦的都会被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指责，唾骂。这也难怪了，最近放学后，总是能在校外马路边看到这些人，有的斜挎个包，有的染过头发，有的做过发型，有的抽烟，有的走路拿着长木棒，还有的说脏话。这些人像是拾荒的，特别是放学那会儿，这类人就虎视眈眈的盯着小学的校门口。今天一上学校，就听到大家在议论昨天六年级有两个男同学在校外马路边被外面的不良少年殴打了，学校对此十分恼火，决定整治校风，杜绝学生与外界黑社会聚集（校方称那些不良少年为黑社会）。增派保安严密观察放学后，校里校外的一切举动，遇到紧急情况，随时联系派出所来处理。校长还三天两头的开会，组织老师加强各班同学的辨别能力，端正自己的学习态度。予于班主任们开除顽固份子的权力，坚决抵制不良风气。五年级三班这时正值午休，班主任姚老师便跑到班级里，开始整顿班级，一系列的班级纪律纷纷出台，牵动着上进的同学们的心，给她们心理上徒增了一些压力，深怕自己几年的努力毁于一旦。姚老师敏锐的目光，扫视着全班同学。然后开始报名“何兵，舒鹏，潘金秀，朱文，陆军翔，你们给我站起来！”何兵和舒鹏吊儿郎当的站了起来，潘金秀，朱文，陆军翔则低着头，站了起来。姚老师冷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蛀虫！就是有你们这五颗老鼠屎，才会坏了我们五年级三班这锅粥，一群不要脸的人！”“何兵，舒鹏，你们还不服气啵，看看你们的样子。刘海都挡住眼睛了，还上什么课，学什么知识，你们以为帅的啵！我看你们俨然就像个放羊的，没有出息。”何兵听了，有些害怕，停止抖动身子，端正的站着。舒鹏则一脸鄙夷的看着姚老师。姚老师继续道：“舒鹏，你不要抖，给我站好了！潘金秀，你长得满秀气的女生，学习成绩还是可以的，你姐姐，你也知道，现在不是考上了北大么！你要像你姐姐学习，不要跟风，你看看你自己，把刘海斜着搭到眼睛下面，我就看不见咯啵！告诉你！一个女生，给我自爱点，不要不知天高地厚！朱文，陆军翔，你们两个虽然功课属于及格，偶尔搞点小动作，但是还是比较乖的，希望你们不要跟风！塌你们老子的台！我们学校请了理发师在校务室专门给你们这样的人剃头！现在给你们两条路选择：一、排队去校务室剃头二、明天不要来上学了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自己选吧！要剃头的站到门口排队。五个人除了舒鹏，其他的的跑到了教室门口排队。姚老师质问道：”舒鹏，你不剃是吧！“舒鹏不搭理姚老师，依然抖着他粗犷的身子。姚老师见此，叹了口气，领着四个同学去剃头了。十几分钟后，姚老师又带着他们四个回来了。男的都变成了”兵哥“潘金秀的刘海剪到了眉毛上面一点点，回来后都坐到了各自的位子上。姚老师在讲台上一边翻动课本，一边道”舒鹏，坐下吧，明天，你不要来了，针对你经常和那些黑社会混在一起，还有低年级同学举报你和外面的不良少年一起敲诈他们的钱，还喝酒。现在，给你机会，你又不思悔改，我，只能放弃你了。“舒鹏冷哼一声”这个学，我早就不想上了。“姚老师听后，面带痛楚，最后又强颜欢笑的宣布大家午休。下课后，同学们才放松一点，互相讨论各自的新发型。前几日姚老师就已经命令同学们剪头发了，男的头发只能留一厘米，女的头发必须梳上去，梳不上去，就用发卡粘住，一定要把额头露出来。第二天广播体操集合，姚老师像长官一样，从头到尾的巡视着自己的学生，走到卓梦曦的面前，不由得赞叹道：”卓梦曦没有刘海，全部梳上去，露出光光的额头，看起来真秀气，整个人也显得高，俨然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其他的同学不由得吐了吐舌头，觉得卓梦曦是故意套近乎。搞的卓梦曦又是受宠又是怕被同学们排挤。做完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卓梦曦却想上厕所，但是下面给她的感觉，就是她已经尿裤子了，这种感觉让卓梦曦身处这五十余人的大集体里，甚是尴尬。上着班主任的课，都是心不在焉的，生怕惹同学们笑话。姚老师注意到卓梦曦闪烁的眼光，热心的走上前，询问卓梦曦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卓梦曦吞吞吐吐半天，才挤出“老师，我想上厕所。”七个字。声音虽小，但是，还是被部分同学听到了，他们个个伏在桌上偷笑。卓梦曦脸刷的一下子红了，姚老师生气道：“有谁生下来都不上厕所的，站起来！同学们立即就不笑了。卓梦曦狼狈的跑出了教室，奔向了厕所。在厕所里，只闻卓梦曦一阵惊呼，好一会儿，卓梦曦诅丧个脸，行动异样的出来了。回到教室，姚老师正在讲课，看到卓梦曦苍白的脸，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便停止授课，来到卓梦曦的身边。随知，卓梦曦像受伤的小鹿，扑进了姚老师的怀抱，大哭道：”老师，我要死了！呜呜呜“姚老师大惊，急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卓梦曦断断续续的说：”好多血，好多好多血，我快死了，我要回家见我奶奶最后一面，我要回家！“姚老师捧着卓梦曦的肩膀，左看看，右看看，怎么也找不到出血点，猛然又似想到了什么，嘱咐台下的同学们先自习，拉着卓梦曦先去了趟办公室，拿了点东西，卓梦曦则是哭了个稀里哗啦。姚老师严肃的说：”卓梦曦，不许哭，再哭，我就不管你了！“卓梦曦对这句话很受用，立马就不哭了，跟着姚老师去了教师厕所。姚老师让卓梦曦解开裤子，卓梦曦忸怩的愣是不解。姚老师无法，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东西，和一些纸巾，帮卓梦曦擦干泪水，郑重其事的说道：”卓梦曦，你要听老师的话，老师告诉你，你，不会死，还会好好的活着，好好的孝顺自己的奶奶。你说的血，是不是裤档里都是血？“卓梦曦认真地点了点头。姚老师又道：”卓梦曦，裤裆里有血是正常的，这钟裤裆里有血的现象，只有女孩子才会有，这被称为“月经”，女孩子每个月都会有的，老师我也是，所以，你不必害怕。“卓梦曦半知半解的，只听明白，这种现象叫月经，每个女孩子都有。这才平静了很多。姚老师又将那包东西和纸巾塞到卓梦曦手里，告诉她如何使用，于是卓梦曦跑进了厕所，用姚老师的方法换上了。姚老师又拿来一件黑色的外套，绑在了卓梦曦的腰上，告诉她，不要解下来，防止血从裤裆里渗透出来，滴的到处都是，也不要到处走动，不然会更多，也不要吃冷的，辣的，会肚子痛。卓梦曦听后认真的点点头，安静的回到了座位上，可是，板凳早已出卖了她，板凳上早已沁了许多血在板凳上，因此，全班同学都知道了，女生们个个面红耳赤，男生则高兴的不得了，因为他们知道了女生的小秘密。之后，姚老师不得不占用时间，向同学们灌输正确的思想观念，并遏制造谣者的不文明。对于即将奔入六年级毕业班的同学们，紧张的气息随之而来，因为，升六年级的他们将要被打散，分配到各个班级。同学们在忙碌的学习生活中，憧憬着那最后一个儿童节，以及新班级。但是这个消息对于焦娜和卓梦曦就是一种折磨。两人天天放学一起回家，卓京楠也不小了，有自己要好的同学一起放学回家，已经不需要卓梦曦的陪同了。现在卓梦曦的精力全放学习上，还有好朋友—焦娜身上了。焦娜的成绩并不出众，属于中下游，不受老师的关注。而卓梦曦就不一样了，她是老师们眼中的乖乖女，好学生，蝉联三年的奖状，还著有作文十佳小星奖，进步奖，优秀少先队员，英语单词比赛十等奖，书法比赛八等奖，还是班里的成绩表里排名十二的。即使二人有着成绩上的明显差距（分班级是依照期末考试分数分班级的），但是并不影响二人的友谊，甚至比以往更浓。一天放学回家，卓梦曦依旧和焦娜一起同行回家，却在两人回家的交叉路口上遇到了一个令卓梦曦一见钟情的男孩。他穿着与卓梦曦一样的校服，那个男孩的碎发很好看，给卓梦曦一种流利的笔触感，浓浓的眉毛下一双清澈的明眸，高挺的鼻子底下是一口皓齿，以及好看的下巴，活脱脱的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让卓梦曦惊讶的是他的声音，宛如黄鹂鸟般，悦耳动听。焦娜用手向那男孩，招了招手，喊道：“哥哥。”卓梦曦如梦初醒，看着心仪的男孩和焦娜调侃了几句，那个男孩就走了。卓梦曦急忙拉了拉焦娜的衣裳，问焦娜和那个男孩什么关系。焦娜坦率道：“我伯伯家儿子，我堂哥，上六年级，成绩在班里是第一名，他简直就是天才，不看书都能考第一。”卓梦曦的心里如小鹿般，怦怦直跳，幻想着焦娜的哥哥牵着自己的手一起愉快的玩耍。接着聊了几句，卓梦曦就漫不经心的和焦娜告别了。从那天起，卓梦曦爱上了放学，渴望天天都能遇见他，一起回家。第二天，机缘巧合下，又再次在放学路上遇到了焦娜的哥哥，卓梦曦就这样静静的在旁边倾听他们兄妹俩的交谈。日复一日，终于有一天，卓梦曦鼓足了勇气，在一节自由的体育课上，告诉焦娜，她已经喜欢上她的哥哥了，甚至可以说是迷恋她的哥哥。焦娜吓了一跳，难以置信的看着迷恋着自己堂哥的好友。焦娜叹息道：“作为好友，我有责任告诉你，我哥哥是个花心大萝卜，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他的女朋友是我们学校的校花！追我哥哥的女的，都排着队，还有，我哥哥每天都能收到十来封情书，但是，都统统被他扔进了垃圾箱，你，可懂？”卓梦曦听了啧啧嘴，道：“不愧是校草，真牛！””不过没事，我只要能有机会天天见到他，就心满意足了。“焦娜作为长卓梦曦一岁的身份，拍了拍卓梦曦胡思乱想的脑袋瓜，”你喔！快点醒醒吧！“偶然的机会，卓梦曦发现焦娜哥哥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竟然是自己爷爷的阿姨的儿子，心里那个激动啊！都能上天了。于是，卓梦曦就像中毒一般，总是有意无意的跑到焦娜哥哥的班级，窥视她哥哥学习，愈加的喜欢她哥哥执笔的样子，说话的样子，还有笑起来的样子。卓梦曦和焦娜在一起的时候话题也都变成了焦娜哥哥的校草生活风范，焦娜也是对这样痴迷自己哥哥的卓梦曦无可奈何。时光荏苒，转眼就要到期末考试了。这天，卓梦曦将那写了百遍的信，避开了焦娜，红着脸的，塞给了焦娜的哥哥。信的内容是这样的，”焦龙（后来问焦娜得知的），还有最后几天了，我和焦娜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能麻烦你放学后不要和我们一起走，影响我和焦娜说悄悄话吗？谢谢！“期末考试完了，听焦娜说，她哥考到了省中。之后，卓梦曦也告诉了那封写给她哥信的事，焦娜不停地竖大拇指，佩服她的勇气。然后冷不丁的来句，说不定他，看都没有看，就扔进了垃圾箱，你信不。”卓梦曦松了口气“看也好，没看也好，我都不可能和你哥再有交集了，我们现在重要的是，是否能进一个班级了，你说是不是。”焦娜点了点头，道：“也只有开学那天才能知道我们是否能续缘了。”卓梦曦又以优异的成绩结束了五年级，在升六年级前还有个暑假可以让她缓冲一下。幸运的是，这个暑假，外公来接她去他那里吃午饭。外公五十来岁，却已是头发花白，身材佝偻。但是这样的外公却从骨子里透着一份精气神，让人肃然起敬。新外婆对卓梦曦早已耳濡目染，早就想见见这个芳芳的大女儿。新外婆还从老家带来了她的两个女儿，烧了一桌子的好菜款待卓梦曦的妈妈和卓梦曦。新外婆老家那里喜欢吃辣，她做的每道菜里都有红辣椒。新外婆的两个女儿也十分热情，对卓梦曦很友好。唯独这次妈妈没有带妹妹，只带了叔叔。她觉得，此刻的妈妈，只属于她一个人。饭桌上，新外婆她们起了两瓶啤酒。卓梦曦在家里时，经常陪爷爷喝酒，喝出了一个好酒量。于是乎，这场盛宴上，情绪高涨的卓梦曦，一个人，干掉了一瓶啤酒。大家不断的夸卓梦曦好酒量，唯独妈妈不断的小动作，叫她别喝了。卓梦曦喝完了一瓶酒，又吃了许多菜，等大家吃完，收碗的时候。新外婆叫妈妈带卓梦曦去自己房里休息，睡一下。妈妈扶着喝得酊酩大醉的卓梦曦躺着床上，卓梦曦的脸通红通红的，让妈妈很担心，怕把脑子喝坏了。谁知卓梦曦突然转过头，平静的对妈妈说：“妈妈，为什么，你不能像现在一样，每时每刻的陪在我身边，照顾我。为什么爸爸妈妈要分开，人家都有完整的家庭，有爸爸妈妈疼爱。为什么我不能。为什么大人要离婚，为什么离婚了一定要分开，为什么爸爸要娶那个女人，做妈妈，爸爸是不是真的重男轻女，为什么妈妈你不把我生成男孩子，你知道吗？为了不输给男孩子，我努力取得好成绩，给爸爸看，希望他能多看我一眼，可是再多的奖状，都无法取得他的欢心。为了爸爸，我可以努力变成男孩子，真的，不骗你，我很坚强，现在，后妈打我。我也不大哭了，都是躲在房间里哭。男同学欺负我，我就追着他们打，我把他们一个个的都打趴下了，现在，学校里都没人敢欺负我。爸爸工作很忙，我每天放学回家都帮他干活，无论多晚，都是帮他做完了，我才做作业。我知道爸爸养活我们不容易，我有一次不小心看到了爸爸的账本，看到了结余，你知道我多心疼他么？我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教我用卫生巾的是老师，不是妈妈。我生病的时候，发高烧的时候，都是爷爷带我去卫生室挂水买药，为什么我的爸爸妈妈和我同学的爸爸妈妈不一样？我是不是真的很特殊？我讨厌别人怜悯我，那是在践踏我的自尊心，知不知道。妈妈，你知道吗？我喜欢一个男孩，可是他是我好朋友的哥哥，长得很清秀，很体贴人。要是我也有一个哥哥，我也不需要这么累。迷恋她哥哥，我的心里会有种寄托，好过多了。我喜欢他，向他学到了，念书人的高傲，我发誓，我也要做一个有资格高傲的念书人。妈妈，我想你了，日思夜想，我想拥有母爱，你不在我身边。我想拥有父爱，我的爸爸眼里只有弟弟，我不明白，你和爸爸为什么要生我，让我活的如此痛苦.........”说着说着，卓梦曦便昏睡了过去。一边的妈妈，听完自己女儿的阐述，早已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