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你没事吧。
柳州,你还好吧。
柳州,咱好好的,别太难过,还有我呢。
我是在他们的关怀中进入梦乡的,一觉醒来,已是次日的清晨。成生的鸡蛋卷已经做好了,被我整的很脏的衣服,也已经变得白白净净,在微风中漂浮。还有那把,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的吉他,也已黏贴完整,在有印痕的地方,涂上了好看的花色。一切似乎还停留在那个祥和的记忆里,天空很好,很美。我还是17岁,我还在一中,我还坐在那个靠窗户的第三桌,我还是那副青涩的模样,握着笔,追着题,一个劲一个劲地找思路,想方法。样子看来有点傻,有点邋遢,有点好笑。就是在那样一个美丽的夜晚,班主任带着一个男孩出现在教室里。那时的我们青春正好,如今,我们已各有所属,成为了大孩子。
彼时的大男孩,端着一杯牛奶,有些愧疚的站在门外。自这次事件以后,他就再也没沾过酒,心里从此多了一个结。对我也越来越客气,找不到当初那种家人的感觉了,如果是为了爱,何必要远离的如此分明呢?也或许,不是因为爱。因为后来的后来,发生了很多事……
“成生,你怎么不吃?”
他哦哦哦的,夹起一块红烧肉,心不在焉的咀嚼着。
“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什么,没什么?”闪烁不定的目光里,我没有注意到他的慌张。
现在我25岁,他26岁。
我还在老地方磨练,他还在原位子奋勇前行。我们有各自的干活,各自的圈子,但属于我们两个的圈子却越来越小了。每次离开,都是一个长长的假期。30天,40天,60天。
林森之前就给我打过预防针,她说,像成生这样的人,有很多投怀送抱的人,万一哪次把持不住,做了那样的事,我给怎么处理。我说不可能,别假设了。表面上的不在意,心里却很害怕。
要个孩子吧,柳州,有了孩子,男人的心就会收敛一点,你明白吗?自上次受亏以后,他就不怎么碰我了。分居,你知道吗?那么大的一张床,我像条虫子似的倦缩在一起,而他呢,抱着铺盖,进了书房。我偷偷哭过很多回,眼泪都快掉干了,后来,后来,就没有了眼泪,眼睛也忽然受到了伤,视力一下子降了10几度,只能戴着眼镜。林森说,我戴眼镜不好看,所以就配了隐形的。
数日里的期盼,在他冰冷的回应中冻却了。我们的婚姻在时光与距离的摩擦中,渐渐的有了裂口。这让我非常的难受,你发现了吗,我是不是变了,没有以前那么烈了,对不对。母亲说,不想让我成为一杯烈酒,做一杯纯净水其实也挺好的。我说,不会为任何人改变。可是,成生却改变了我,用他的漠然,他的冷却,和他有所保留的背叛。
饭菜他只吃了一点点,我有些心灰意冷的放下筷子,找出他最爱的红酒。
我说,“喝点吧。”
他抿了一口,起身收拾碗筷。
我说,“我还要吃。”
他停留了一下,只收走了自己的碗筷,哗哗哗的冲完之后,进了书房,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我不知道这样的停留是否还有必要,忍着眼泪收拾了碗筷。
“成生,我们谈谈吧。”我说。
他睡着了,两目清秀,五官俊朗,面色和祥。他还活在22岁,活在热烈的青春里。而我,不一样。我已经25岁了,已经把生命中最好的年华给了这个人。我有点老了,干瘪的身材一直没有长点脂肪,还有这张脸,在蓬乱的头发中显得俗不可赖。
找了毛毯,枕头,拿掉他手中的电话。
忽然,嘟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