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推迟了几天,原先买好的火车票也变成了拥挤的站票。我必须,把自己养的好好的,体无完肤的回去。对,我是受了点伤。从成生家出来后,我就像只受伤的小狐狸,四处乱窜,结果撞到一群醉鬼身上。那晚,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护住眼睛,隐隐约约感觉,浑身很疼,耳朵也嗡嗡作响。醒来时,已经是次日的晌午。
喝酒犯浑,请求和解。
赔偿,钱,解决了。
我一瘸一拐的拐出了医院,寻找交通工具。多年的习惯,成就了我将一毛钱当一块钱用的毛病。所以,就算很不舒服,我还是要费力的去挤两块钱一班的公交车。
“喂,那个,去哪,我送你?”酒鬼的家长,探出半个脑袋,招呼道。
我说,“不用,谢谢。”
“你这样,怎么挤公交,上车吧。”
盛意难却,我硬着头皮上了车。一路上,我都在迷迷糊糊的打盹,他呢,好像在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反正,我是在他的叫声中醒来的,然后拖着干涸的身子,跟楼管阿姨要了一杯水,接着趴在那张小床上昏睡了过去。就算千刀万剐,身体上的痛,也只是暂时的。可心痛了,要怎么办好呢?
结婚了,我结婚了,不是在亮堂的酒店,圣神的教堂,是在荒芜的墓碑旁。我穿着婚纱,红色的,喜庆的,上面还有闪闪发亮的星辰。我结婚了,不是在鲜花飘散的花园,各色各异的祝福声中,而是在深涩空洞的夜晚。我结婚了,手里没有手捧花,而是一个瞎眼的泥人。我结婚了,身边空无一人,只有一只泪眼朦胧的流浪狗。我结婚了,手上却长满痤疮,从手腕开始,慢慢的遍及全身。我结婚了,可我却死了……黑暗将我淹没,窒息将我吞并,木鱼的敲击声,回远悠长。
叮铃铃……原来只是梦。
我撑着头皮,接起电话,是母亲。
“晚几天,没事,在准备一个很重要的考试,放心吧,只是晚几天而已,嗯,行,就这样吧,我知道了,嗯,好。”
她还是有些失落,尽管我已长大,在她眼中,我却永远是个孩子。
挂掉电话,想起了成生,不知道。我赶忙找手机,书包腾空了,硬是没找到。放哪里了,该死的脑袋一点都想不起来。
无法接通,不在服务区。慌忙之中,我用粉饼遮盖了脸上的淤青。他肯定还在生气,不然,都到这个点了,电话还是要来的呀。
小区的名字,小区的名字。匆忙跳上一辆出租车,因为,我还是怕失去。
那么骄傲的人,放下身段,四处寻我。只差没有报警了,在接到门卫的电话后,他瘫倒在地,连呼吸的力气快没有了。
“你这个傻瓜,怎么说走就走,万一出了事,我怎么办?”一看到我,又是责备,又是安抚,又是,不松手的相拥而泣。
男孩也会哭泣。
我不能再怀疑他的真心了……